平头男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颤抖着朝眼前的老熊罴指去。
“文文文……哥,这只好像是真真真真…………”
不等平头男把话说完,眼前的老熊罴猛的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道愤怒的咆哮声。
嗤啦!
老熊罴一双厉掌朝着平头男的脑袋用力一拍,平头男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整颗脑袋犹如西瓜一般爆裂而开。
殷红的鲜血飞溅而起,平头男的尸体直接被撕裂而开。
文哥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同伙,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老熊罴。
文哥连忙将手枪举起,准备朝着眼前的老熊罴扣动扳机。
咻!
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一根符签直接从他的手腕穿透而过。
文哥惨叫一声,手枪直接掉落在地上。
我从不远处的树干一跃而下,目光中越发的好奇起来。
只见老熊罴在林间跑的呼呼生风,眨眼间已经飞奔到了文哥的身前。
砰!
文哥的身形直接被撞飞了好几米,不等他起身,老熊罴的身形已经朝着他跃下。
厚重的熊爪死死的按在他的肩膀之上,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骨裂声,鲜血已经顺着文哥的两条胳膊沁透出来。
老熊罴朝着文哥呲了呲牙,吓得文哥险些魂飞魄散。
不过这老熊罴并没有直接一口咬断文哥的喉咙,而是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这老熊罴朝着我对视了一眼,却是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事到如今我心里已经明了,这只老熊罴怕是有人豢养的。
“朋友,出来吧!”
我挑了挑眉,朝着不远处的树林中望去。
只见树林中一阵白雾弥散,先前住在西厢客房的国字脸男子扶着一名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两人走到我身边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可否容我们杀完人,再来与你交谈。”
国字脸眉头微蹙,朝着我拱了拱手。
虽然我暂时看不出这国字脸究竟是什么来路,但想来应该也是玄门中人。
这只老熊罴应该就是他豢养的。
我沉吟了两秒,朝着地上的文哥望去。
“我还有些疑问,需要让他交代清楚。”
国字脸男子的脸颊始终古井无波,朝着我对视了一眼。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古勒尊是延边一代黒巫遗民的大萨满,是古勒尊授意这几个人牙子掳掠那姓蔺的丫头。
至于具体原因,我并不知晓,想必他们也不知晓。”
黒巫遗民?
对于这所谓的黒巫遗民我倒是并不怎么了解,但能够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掳掠良家少女,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挑了挑眉,直接向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一条道路。
“请便!”
“多谢。”
国字脸男子朝着躬身行礼,随即搀扶着身旁的女子朝着文哥走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女子闻声后,身形忍不住一阵颤抖。
“你问我为什么要害你,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害我?”
女子一把将脸上的围巾扯掉,朝着文哥厉声呵斥。
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女子的脸颊之上满是溃烂的毒疮,传来一股恶臭的味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文哥看到眼前女人可怕的容貌外,吓得脸色一片泛白。
“不认识…………咳咳, 可我日日夜夜都清楚的记着你们三个,恨不得将你们生吞活剥。
七年前黎家湾,那晚下着瓢泼大雨,你们三个前来借宿。
我爸妈看你们可怜,好心让你们进家避雨…………”
女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双手不停地攥着衣角。
文哥沉默了两秒,眼神中忽然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黎家湾,你是那个渔家女…………”
“没错,老天爷留着我这残败之身不死,就是为了今日。”
说着女子直接朝着文哥身上扑了上去,犹如野兽一般趴在文哥的身上咬去。
嗤啦!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嘴里扯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你杀我父母,辱我清白,害我深陷地狱魔窟。
我苟延残喘至今,便是为了生啖尔肉。”
女子将嘴里的血肉生生咽下,发狂一般的狞笑起来。
在一阵阵惨叫声中,文哥的皮肉被一块块撕扯下来。
许久,女子才一脸落寞的站了起来,脸颊之上满是惨笑。
地面之上文哥早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双眼瞪得溜圆,咕噜咕噜的血沫子从他的咽喉涌动出来。
随着一阵山风摇曳,女子的身形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在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惨笑。
国字脸男子见状,连忙一把将女子揽在怀中。
女子浑身一阵颤抖,伸手朝着男子的脸颊摸了摸。
“梁叔,多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大恩大德,芙蓉怕是只有来世……”
可能是太过疲惫,芙蓉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软绵绵的昏厥了过去。
我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将手搭在了芙蓉的手腕之上。
几秒后,我将手掌缓缓拿开,忍不住轻叹一声。
“抱歉,她的身体损伤太过严重……”
梁叔伸手抚了抚芙蓉额头前的发丝,露出一抹淡笑。
“罢了,由她去吧!”
我蹙了蹙眉,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你和她之间…………”
黎叔挑了挑嘴角,露出一脸淡笑。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和芙蓉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一年多前,我下山游历途径一处穷山恶水,刚巧碰到她昏倒在路旁,便顺手将她救下。
芙蓉本是一名渔家女,全家为此三人所害,自己也身陷囹圄。
惹了一身的病不说,还被人遗弃在荒野之中。
若非我偶然遇到,她怕是早就被野狗分食。
可惜她的病已经药石无医,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我问她有什么心愿未了,她说她只想报仇。
我问她仇人是谁,她说不知道。
我问她仇人在哪,她也说不知道。
我说既然如此,那一切便由天意决定。
如果在她死之前能够找到仇人,我便帮她报仇雪恨。
从那以后我便将她带在身边,以求医治病为由游历四方。
只能说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如今她大仇得报,死亡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就因为她一句话,你便如此不辞辛苦的助她报仇,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一点。”
梁叔嘴角微微上扬,笑问道。
“帮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么?”
“需要么?”
“你他么有病吧!”
我微微一愣,懒得与其争执。
梁叔手掌微微抬起,只见芙蓉的尸体缓缓没入泥土之中。
一簇簇淡黄色的山茶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泥土中生长而出,原本满是杂草的地面变得花团锦簇。
“世间万物自有其法,一切未必如你想象的那般复杂。
放轻松,能够拘束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是什么道法,好生厉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叔伸了个懒腰,将手伸进嘴里打了个口哨,不远处的老熊罴呼呼的急奔而来。
梁叔身形一闪,落在了老熊罴的背上。
“出来了许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林十三,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老熊罴的身形朝着山林中一阵飞驰,转眼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呃?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