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让谢媛先带天权军赶去附近驻扎,顺便看看情况,万一是南庆人,也好警示他们一下,免得他们也插手进来。谁知谢媛遇上的那伙人劫了杨妃,是打算借路掳人到南庆被发现的。”
姜清倬向姜侯回禀着日前的经历。
他在叱燕城援助天玑军和玉衡军,救下姜晏宁后,便和梁珏、郭子敬分头行动。
梁珏、郭子敬带人送姜晏宁回炬陈关医治,部分天枢军留下善后。
待天权军和天枢军进行交接,接手了叱燕城后,天枢军再赶去与大军会合。姜清佑安排玉衡军带死伤将士赶回炬陈关休养,自己留在了叱燕城驻守,收拾勒沁余孽。
待姜清倬赶到... ...
“南庆人应是在杨妃被送去清修的路上,将她劫持,随后趁着西境战乱,想要从西境方向,将她送到南庆去。他们看到天权军的时候,还以为被发现了,所以跟天权军交手... ...”
谢媛虽见识过姜清伦指挥大军备战,但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仗着人多优势,起初还占上风。可是论起战场经验,明显不敌对方... ...
南庆人一看到她指挥的阵营乱了,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随即利用谢媛的弱点,分散攻击,谢媛重防守而疏忽攻击,导致天权军被南庆百余人逼得节节后退。就连谢媛,也险遭对方毒手... ...
幸而。
关键时刻,姜清伦赶到了。
“那小子是溜出去的!”姜侯一提此事,就颇为气愤。
炬陈关内收到消息,准备援助谢媛之时,姜清伦刚醒没两天,趁着一会儿没看住,自个儿骑马就溜出去了。
姜清倬强忍笑意,憋得也很辛苦。
好在,姜清伦及时赶到,指挥天权军全力应战,反败为胜。
也——救下了谢媛。
不仅如此,还从南庆人手中,救得了杨妃,并把杨妃带了回来。
“杨妃的女婢也在混战之中,被南庆人害死了。”姜清倬收起笑意,正色说道。“爹,现在怎么办?我们是派人把杨妃送去清修,还是... ...”
“此事,还需先向陛下请示。”姜侯抬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毕竟杨妃曾被南庆人在我朝地界上掳去,可见南庆也有所心思,需得更加警惕。况且,杨妃落在我们手上,就怕那帮文官又以此进谗言,污蔑我们是有心而为啊!”
南庆人能在中原关内,掳劫宫里押送出去的人。
更不知他们在中原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令姜侯为难的是,杨妃本就是陷害皇后,谋逆太子之位,因而获罪之人。
原是死罪一条。
而陛下心慈,念及杨氏一族流放,杨妃又有生育之功,故而饶她一命——
只罚她一世清修而已。
但现在杨妃又落在了姜家人手上,万一有个好歹的,难免会让陛下跟前的那帮朝臣逮到机会,构陷姜家枉顾圣意,意图谋害杨妃。
姜侯嘱咐,“杨妃在我们手上,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姜清倬也明白。
不用想都知道,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文官会到陛下面前如何进谏,恐怕,定是要将杨妃被掳一事推卸到姜家头上。
暗示是姜家人所为,推说姜家人不满陛下处决,趁机将杨妃掳走,欲行私刑,为皇后出气。说不定还会谏言说,姜家利用西境战事,是在逼迫陛下同意,让姜家人处置杨妃。
以此来离间姜家与朝上的信任。
姜侯愤然,“前面打仗打得死去活来,哪有他们那闲工夫勾心斗角。他们倒好,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一个月之内,自家两个孩子,都是浑身鲜血昏迷不醒地被送回来。
那帮家伙,帮不上忙,还瞎添乱!
唯恐前面打仗的太安逸了!
姜清倬蹙起眉头,同样为着这混乱不堪的局面而发愁。
“爹,如今西境打仗,北萧与勒沁的关系不同寻常,不得不防。南庆人也已经混入我朝境内,甚至敢掳劫杨妃意图送去南庆,可见其心。这天下局面,恐怕会越来越糟了。”
“何止如此。”姜侯长叹,“不久前收到豫国公书信,说是前往江南严查赋税和贪污,国库早就空了,在这么下去,只怕我朝大势已去啊。”
虽然现在这位皇帝勤政爱民,胸怀天下,但朝野内外经过前两位皇帝的“肆意糟蹋”,早已经千疮百孔。
如今这位陛下就算再有本事,也难以振兴,回到当年太祖之光景了。
不过是将最坏的结果,推迟几年到来罢了... ...
炬陈关内,杨妃精心打扮后走出帐子,拒绝了他人陪同。
独自一人在营地内寻找着什么似的。
冷不丁地瞧见雍王正在指挥驻守的将士换防,立刻换上了一副笑颜,毫不犹豫地走到了雍王背后,待雍王转身瞧见她时... ...
杨妃笑若当年,艳若桃花,“雍王殿下。”
“杨妃?”雍王很是意外。
杨妃看了看左右,“还在忙吗?可以... ...说说话吗?”
雍王更是疑惑,但见眼前人并无恶意... ...“好。”
随杨妃来到大营后的水塘边上,雍王开口叫住还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杨妃。
“再往前就走远了,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杨妃似乎有些遗憾,也只好停了下来,看向周围的一片荒芜。很是介怀,“原来这些年,雍王殿下一直驻扎此处。这里环境如此恶劣,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这有什么的。”雍王对此不以为意,“驻守边境哪有不苦的,能够守在这里,护我境内子民平安,本也值得。”
杨妃越听越不是滋味。
“殿下心系百姓,仁慈谦爱,才应该是继位最好的人选。若非当年姜家扶持祁王造反,今日之天下,也该殿下来坐才是。”
“此话,不要再说了。”雍王脸色一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杨妃低头不语,甚至有些委屈。
“宫里发生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也不要为此伤怀,虽... ...皇兄令你出宫,却并未因此迁怒于二皇子,你大可放心。”雍王劝她。
私以为她是为着谋逆太子之位失利,而担心她儿子的处境,因而神伤... ...
怎料杨妃对此却毫不关心,一笑了之。
“...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
“当年?”
“当年... ...我家虽不济,可皇后对我甚是喜爱。她说我懂事、乖巧,还说... ...将来要是殿下继位,娶了姜家姑娘为后,便纳我为妃。”
杨妃笑意盈盈地说起当年。
仿佛,仍置身于当初,模样娇俏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