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黎落如此突然,佛国看来也有大变化。
江凡想了想:“黎殃呢,他还活着,你能带走天魔殿所有强者?”
黎落道:“我有我的办法,既然他一直没出现,也没能影响到我收拢人手,懒得管他了,以后留给你吧。至于天魔殿你给陆寒亭还是嬴无名,取决于你自己。”
江凡哦了声:“整个天魔殿百万信徒,幅员千里,真这么大方?”
黎落摇头,目光深邃的凝视他:“终归不会是我的,趁着它还能换到东西,就换了吧。”
江凡看着他的目光,暗中轻叹,很明智啊。他很清楚,夹在滇楚之间,本就不可能长久,何况还有江凡和女帝誓要一统天下,将来总归要被征讨的,而等到大军打来的时候,才真的没了价值。
“留给你,至少未来佛国经略华族的时候,你会替我收拾他们,也算是削弱对方力量。呵呵……”
江凡闻言心思一动:“你觉得……他们绝不可能放弃?”
黎落笑了:“不是他们想不想,是天要下雨啊……”
江凡瞬间明白了,黎落清楚天人要通过各大域对付华族的心思。
“好,好个黎落。我忽然觉得,更喜欢你了,或者有一天,你我也能当一回同伴。”
黎落笑着摆摆手:“世上的事谁说的准,我还说过要和你斗一斗呢,不过,现如今好人先做到底,那个……”
他说着眨眨眼:“你的小狸猫,还给你,放心,修炼已经没问题。”
江凡斜他一眼,略一思忖,“成交。”
黎落笑了:“你当然不会拒绝,我师傅可是战天斗士,你会帮他,而且,天魔殿可是不小的势力,得了它,嬴无名那混账王八蛋对抗楚国才更有把握。”
???
江凡瞅瞅他:“怎么听着你对无名怨气不小?”
黎落眼角抽抽一下,梨子都一把捏碎了。咬牙切齿道:“那混账王八蛋,三天六头找我干仗,你天天被虐舒坦啊?我连觉都睡不好,得赶紧走,这浑人,我是一天也不想见了!”
江凡:……
小舅子啊,你到底咋蹂躏这位魔主了,怨气都要掀翻太华山……
“那个,落落啊,我还能帮你更多,不过呢,你走前儿再帮我一件事……”
黎落目光警惕:“你比嬴无名还混账,要干啥?”
江凡嘿嘿一搓手:“那个……如此这般……嗯,嗯……啊……就是这样……”
黎落听完都惊了,下意识来了句:“卧槽——”
……
最后,黎落还给江凡留了两件礼物,非常出乎江凡意料之外,但真的很好。
原来他当初差点吸干了姜斩,却也得到了姜斩刀法真义,被他整理出来送给了江凡,而这对于擅长模仿的江凡而言,说不定会有用处。
尤其魔主说,他那时候就发现姜斩内心有着极度的权利贪欲,所以,利用五蕴魔功悄无声息的给他种下一颗魔种,能够进一步激发他的野望和多疑的心性,而姜斩这种本就极度贪恋权势的人是不可能察觉的……
楚国的事解决,江凡却不知道女帝如何搞定陆轻侯。
而此时,女帝也正在陆轻侯面前。
“这世上天算,有人算,有破妄,有神机,还有你的毫厘,君欲一争,或就此埋没。”
陆轻侯垂着头,神色憔悴,完全没有那种洒脱,似乎雄心壮志尽丧。
好在听到女帝的话,他还是神色微微动了动。
却最终颓丧的叹口气:“可叹我陆轻侯,一心纵横天下,笑傲万军,却不过是把刀……”
“周安世也不过是口锅,黑锅。”女帝的话让陆轻侯微微愣了愣。
女帝看着他:“人生在世,都有自己的责任和自己的作用。一口黑锅如何,周安世为大夏平安背了一辈子,他实现了自己。而一把刀又如何?能为这天下砍出一条光明大道,何尝不是实现自我价值。”
陆轻侯沉默,许久苦笑一声:“我知秦君劝告之意,陆轻侯苦学四十载,图的什么?就是用一身本事,换一个天下太平。但经此一事,陆某看透了人心险恶,谁是真正的为国为民?谁想要真正的天下太平?都不过是为了自身而已。秦君……你拥兵百万,东出国门,还不是为了个天下霸业?”
嬴无双淡淡道:“是。但霸业是为了什么?”
陆轻侯漠然一笑:“天下太平?这宏图大愿,从你们这种人口中说出来,我是再也难以相信了。你和江凡,一手算尽天下,卷起漫天战火,其贪婪险恶更胜张仪。”
女帝神色依旧平静:“既然看不透,不相信,我就来杀你。”
陆轻侯一愣:“不再劝劝?”
女帝摇头:“你心丧若死,心门封闭,不能静心听,而朕也没时间浪费。”
陆轻侯瞅着她:“你如今大胜,可稳步推进,时间很多吧。”
女帝看他一眼:“好奇?好奇还有得救。”
陆轻侯想了想:“死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女帝仿佛想了想:“也好,反正也要杀了你,不如让你做个明白鬼,好在你陆轻侯也配。”
陆轻侯抱着破损的羽扇拱了拱手:“谢过。”
女帝摆摆手:“不必谢我,跟你讲故事的,是他们。”
陆轻侯一愣,抬头看到从门外进来三个人。
闻人仲达,苍陵老人,书狂徒。
“你们……”陆轻侯有些愕然。
“你什么们?叫师爷,师傅!”书狂徒瞪他一眼。
陆轻侯张张嘴,还是站起身,躬身一礼:“拜见师爷,师尊,见过师姐……”
闻人仲达大步上前,撩起衣襟入座。苍陵和张狂则站在了他两侧。
“当初为师传授你毫厘之时说过什么?”
苍陵看着陆轻侯缓缓道。
陆轻侯沉默一下:“观事先观人,观人需观心,天下虽大,出自毫厘之间,于细微处见精神……”
苍陵点点头:“总算你还记得此总纲,但做起事,为何忘得一干二净?!”
说完这句话,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冷厉,目光中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陆轻侯张张嘴,慢慢摇头苦笑:“看来我修行还是不到家。师尊是想让我观秦之前,先观秦君,观秦君之时,需观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