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老母鸡,是周金凤的宝贝。
这只老母鸡年份最久,下的鸡蛋也最多。年前唐广顺就想宰了,被周金凤拦着没让宰。
现在宋思思怀孕了,她反而舍得了。
唐月娥忙说:“不用不用,四嫂怀孕是好事,这母鸡正好补身子。”
“那哪行啊!”周金凤一万个不答应,“这件事呀,福宝是大功臣,她不吃让谁吃?书荣,快去把鸡捉住给月娥带回家。”
唐书荣几个都疼唐月娥这个妹妹,自然是舍得的。
可是那几个嫂嫂,谁舍得这只老母鸡啊?那脸色肯定是有多难看有多难看,她们给唐家生了那么多孩子都没吃鸡肉。这老四家一怀上,就送这么大的礼,反而显得她们生的没那么金贵了。
人最怕比较。
顾卫东开口说道:“娘,这鸡我们一家子也吃不完,这样下次我们领福宝来了再吃。”
周金凤想了想,说:“也行,那就明天吧!”
唐月娥摆手说:“恐怕不行,明天家里要搭棚子。”
周金凤一拍大腿说:“明天正好你哥没事,让你哥他们都去帮忙去!”
周金凤开了口,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唐月娥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就被周金凤给下了逐客令:“天这么晚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两个吃饭了,福宝见不着你再害怕咯。”
唐月娥和顾卫东被送上牛车。
出了巷子口,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月娥捂嘴笑,说道:“四嫂怀孕真是好事,没想到还真被福宝说中了。”
顾卫东说:“福宝有时候说话,挺神的。”
两个人回到家时,陆有才正在卸材料:“今天在那边耽误了点时间,要不也搞不到这么晚。”
顾卫东笑着说:“没事儿,等会正好在我家吃饭。”
陆有才婉拒说:“不了,今天范丽让我早点回去。对了嫂子,衣服已经缝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好。”唐月娥拿着包袱进了屋,打开一看,针脚很密。她拿了工钱,走出去说,“大娘这手艺真心好,你先拿着,替我跟大娘说声谢谢。”
“嫂子,你说这话就客气了。”陆有才将钱接过去,手中的一个竹竿滑落下来。“哎呀!”
“小心!”顾卫东伸手将唐月娥护住,竹竿一下砸在他的胳膊上,正巧砸在上次受伤的地方。
唐月娥小脸微白,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上次留下的伤疤上红了一片,她关切的问道:“疼吗?”
顾卫东摇摇头,安抚着说:“我不疼,没事儿。”
陆有才歉意的说:“对不住啦,我没抓牢。”
“不要紧,一点小事。”顾卫东浑不在意。“快点搬吧,一会儿天真就黑了,月娥,你去做点饭吃。”
唐月娥边往厨房走边往这边看,心里面很是触动。
福宝跑过去问道:“娘,我今天吃苹果都饱了。”
唐月娥摸摸她的脑袋说:“那也不能贪吃呀!等会还得喝碗汤知道吗?”
“好!”福宝乖巧的应着。
“福宝,你四婶怀孕了。”唐月娥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你四婶搬出去就能怀孕?”
“四婶住的房间不好,床对着门,又在窗户底下。”福宝说,“她搬出去,就好啦!”
“那上次姥爷姥娘对你口气不好,你别生气呀!”唐月娥劝着,生怕她往心里去。
“我知道!”福宝笑着说,“只要他们不生福宝的气就好啦!”
“你姥娘说了,下次你去了,要宰只鸡给你吃呢!”唐月娥捏捏她的小脸。
“真的吗?那我要吃鸡腿!”福宝眼睛一亮,好久没吃鸡腿了呢!
唐月娥被她馋猫的模样逗笑了,说道:“咱家的鸡再长长也能吃了,等着吧!”
福宝一听,立刻乐了,转头对顾南说:“三哥,我们就快能吃鸡腿了。”
家里就属她们两个最小,鸡腿肯定是分给她俩的。
顾南笑着说:“我不要,都给你吃!”
福宝凑过去,讨好的说道:“三哥真好!”
唐月娥看着他俩忍不住摇摇头,这还没吃到嘴里呢,都高兴成这个样子了。看来家里得多养些鸡,这样福宝天天都很开心。
晚饭后,顾卫东觉得胳膊有些不舒服,就翻箱倒柜的找上次剩下的药酒。
“月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药酒?”
“在这!我给你拿!”唐月娥上次收拾屋子的时候,顺手收进了柜子里,她拿出来说,“要不要去卫生院看看?”
“不用,擦点药酒就行了。”顾卫东大大咧咧的说着。
“我来吧!”唐月娥探出手指,倒上药酒,轻轻的抚在他的胳膊上。
冰凉的触感以及她手指的柔软,抹在他的皮肤上,似有一道电流划过。顾卫东轻颤一下,神色变的有些不对劲,他喉结微动,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下手重了?”唐月娥问,“那我轻一点。”
顾卫东的耳尖都红了,酥酥麻麻的,有些难受:“不是,我还是不习惯别人碰我。”
唐月娥有些委屈,她将药酒递给他,站在边上。
顾卫东说道:“这没什么,就是小伤,歇一天就没事儿了。”
他三下五除二涂完了,才发现唐月娥脸上的委屈,眼睛红红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慌了手脚,问道:“怎么,怎么还哭了?”
唐月娥背过身去,说道:“没什么,顾大哥你早些睡。”
顾卫东忙拦住她问:“你刚才不好好的吗?”
唐月娥说:“没什么,是我失了分寸。”
顾卫东想了想,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他解释说:“你帮我涂药酒,痒痒的,我不太习惯。”
“痒痒?”唐月娥狐疑的看他。
“对,痒痒。”顾卫东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跟猫挠似得。”
唐月娥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似乎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拿手往自己胳膊上擦了擦,并不像顾卫东说的那般。
顾卫东目光落在她藕节般白皙的胳膊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中的那股痒意似乎又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