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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大川迟迟没有说话,另一头的林潇影有些苦恼的问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大川没急着回答,反问道:

“说说宁家是怎么做到的吧,宁昊被放了,这件案子总得给公众一个交代,我不相信警安局就这么容易的放人。”

因为网络上的热烈讨论和传播,宁昊陷害川韵明酒的案子,在东江已经人尽皆知,无数人都在盯着警安局,等待着这个官方部门的通告。

为了维持公信力,这件事情不存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就算想冷处理都不行。

宁昊想出去,宁家不可能一点血都不出。

果然,林潇影立刻回答道:

“金龙社的杨金龙投案自首了,他抗下了绑架徐广年女儿的所有罪名,而且,经过我们的调查,确实是金龙社的人从学校带走孩子的。”

“另外,杨金龙勒索徐广年夫妇的一百万也被找到了,人证物证都有,所以这件事情……已经被盖棺定论了。”

张大川微微点头:

“宁昊这种人,肯定不可能亲自下场做绑架孩子这种事,金龙社上次去徐广年那里收保护费不成,怀恨在心,有充足的动机,只要杨金龙一口咬定都是他的主意,确实无法给宁昊定罪。”

金龙社是东江城郊区的一霸,靠着收保护费和放贷,在城郊一带为非作歹,确实很招人嫉恨,而随着杨金龙的投案自首,这个组织只怕很快就会被连根拔起——这对警安局的头头脑脑们来说,可是实打实的政绩,比抓一个不能治罪的宁昊要好的多。

至于违禁药物这个事,单凭徐广年的一面之词,显然是不够定罪的。

想到这里,张大川忽然想起了宁昊别墅里的那两名女子,连忙问道:

“别墅里的那两个受虐待的女人呢?利用她们起诉宁昊故意伤害行不行?”

林潇影苦笑一声:

“不行,我们审过她们了,两人都说她们身上的伤是自己所为,并不是宁昊干的,而且两人都没有起诉的打算,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民不举官不究,当事人又不承认,根本动不了他的。”

“顶多就是罚点钱而已。”

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道:

“仅凭这些的话,宁昊其实还走不了,但就在昨天晚上,武事局的副局长亲自去了我们警安局,以宁昊是武者为由,将宁昊这件案子,转移到了武事局下,然后就在刚刚,他被无罪释放了。”

听完这些,张大川沉默了。

半晌后,林潇影才听到张大川一声叹息:

“钱和权真是个好东西,放在普通人身上足够牢底坐穿的罪责,宁昊身上,连人家一根毫毛都动不了。”

“现在看来,宁家和武事局的关系非同一般。”

林潇影简单解释道:

“武事局目前有两位副局长,带走宁昊的是副局长宋剑臣,他和宁镇雄好像是高中时候就认识的好友。”

张大川“呵”了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宁昊能嚣张到现在。”

两人都沉默下来,握着手机,没有了谈话的兴致。

费了那么大心思,好容易把宁昊抓进去了,结果对方没费什么力气,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任谁都会感到沮丧。

咬着嘴唇,林潇影终于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提醒张大川道: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宁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听我爸说过,宁镇雄那个人最好面子,把宁家的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你用网络舆论让宁家受尽骂名,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据我所知,宁镇雄应该是炼骨境巅峰的强者,他成名十几年了,可不是宁昊那种新手,连我三叔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张大川冷笑:

“他们大可以来试试,看看谁笑到最后。”

他刚刚完成胸骨的淬炼,已经迈入炼骨境中期了,再加上狐仙传承的特殊性,还有掌握的那些功法武技,哪怕是面对炼骨境后期的武者,都有一战之力。

就算打不过,他还可以跑。

宁家想动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林潇影却仍然忧心忡忡: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给对方抓住机会,我这里还有些事情,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你。”

张大川知道她话外的意思,点了点头后,就结束了通话。

……

深夜,宁家。

脸色憔悴的宁昊,直挺挺的跪在练功房外面,额头之上满是冰凉的汗水。

宁昊是来向父亲宁镇雄认错的。

上午从武事局回来之后,他就跪在这里了,期间不吃不喝,到现在已经足足十个小时了。

然而,自始至终,练功房里的宁镇雄,都没有出来看他一眼。

宁镇雄不出来,宁昊就不敢起来,哪怕膝盖疼痛无比,哪怕双腿麻木的没有知觉,他也不敢稍稍歇息,因为他知道,父亲一定在观察自己。

就在宁昊觉得,再跪下去自己的膝盖就要废掉的时候,练功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宁昊精神一振,连忙强打起精神,看向练功房门口。

练功房内,柳生归一和宁镇雄并肩走了出来。

前者穿着白色的岛国武士服,脚踩木屐,腰间一把武士刀,行走之间,气度不凡。

后者穿着灰色练功服,赤着脚,背负着手,微皱着眉,气息绵长而内敛,有种返璞归真的味道。

柳生归一此时满脸的震撼,一边走,一边用生硬的汉语,由衷的称赞:

“宁兄之天赋,当真是世所罕见,柳生归一甘拜下风。”

宁镇雄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笑意的谦虚道:

“柳生先生过誉了,在我看来,你在剑道上的造诣,也是前无古人,假以时日,你必然是岛国第一武士。”

柳生归一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就借宁兄吉言了。”

“他日我若真夺得第一位置,一定会回来向宁兄报喜的。”

正说着,两人都注意到了跪在那里的宁昊,笑容不禁都是一敛。

特别是宁镇雄,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一脸的阴沉。

宁昊神经紧绷着,惴惴不安的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