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面的地点在京广中心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去之前，曾凡还被楚妍带着去了趟公司附近的一家美发沙龙，专门剪了剪本来就不长的头发。
在曾凡看来，理发师总共没动几下剪子，不过是洗了洗头就收了五十块，让曾凡感觉很不值。
尽管他觉得很没必要，为了满足楚妍的要求，也只好任由理发师折腾了。
当然，五十块钱也不算完全白花，外形看上去更符合他的年龄了，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两人坐出租车到了咖啡厅附近，楚妍没打算下车：“你自己去吧，我该回家了！”
“不是说好一起去吗，你怎么反悔！”曾凡郁闷了，女人的心思果然善变，他这有感应能力的都猝不及防。
“我相信你你能处理好，拜拜！”楚妍关好车门，冲他挥挥手，让出租车司机开走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尾灯，曾凡内心有点复杂，理智上他希望楚妍跟他一起赴约，可是潜意识里未尝不希望楚妍能离开。
他不知道楚妍是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才有这样的举动，还是就是一个头脑发热的临时决定，他对自己的感应能力也有点拿不准了。感应别人的想法也有点像量子力学了，不一定保准呀！
曾凡进入咖啡厅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早十分钟，没想到毛雨涵已经在等着他了。
与那次夜总会时候的女士套裙的装扮不同，这次穿一件白色修身羊毛衫，尽显身材曲线，还带了副无框眼镜，头发也盘了起来，看上去成熟许多。
“曾哥，你变化挺大，我都不敢认了！”毛雨涵很正式的和他握手，然后一起坐下。
“我叫曾凡，你叫我名字就行！”曾凡不习惯别人叫他哥，尤其是他感觉对方还比他年龄大，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毛雨涵，这是我的名片，在附近一家商贸公司工作，夜总会那里是兼职，只是陪酒不出台，也不是经常去！”毛雨涵约他见面，可能主要就是想澄清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名片，反正你也有我电话，也知道我名字，我们公司你也知道了！”曾凡接过对方名片，没有回赠，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需要多结识客户，所以才印名片到处发，你凭技术吃饭，应该不需要！”毛雨涵笑道。
“你们公司是哪方面业务？”曾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便问道。
“汽车进口方面，我主要负责一些报关之类的工作，你要是想买进口车，我可以帮你查询一下大概的销售底价，争取优惠我做不到，让你少花些冤枉钱问题不大......”毛雨涵详细解释自己的工作内容。
曾凡驾照都没有，当然也没有买车的打算，这个话题很快就聊不下去了。
毛雨涵知道他话少，邀请曾凡见面，当然也做好了面对冷场的准备，看曾凡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跟他打听游戏方面的事情，咨询游戏里遇到的种种问题。
她遇到的问题和楚妍类似，不过她比较有耐心，玩了半天时间，进度方面比楚妍快一些。
《华族》按照曾凡的设计思想是需要长期坚持玩，可以不断演进的游戏，一两天甚至一两年领先都说明不了什么，从这方面来说，这游戏更适合有一定阅历的人玩，年轻人未必会喜欢。
在游戏方面两人的共同话题稍微多一些，毛雨涵更能理解他的一些设计初衷，提出的问题总是能问到关键地方，显然确实下功夫研究了，至少知识面比楚妍更广。
“游戏中的原始社会除了食物比较匮乏，物质条件比较落后以外，我觉得其他方面都挺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平等更简单，没有婚姻，没有各种虚伪道德的束缚，男女之间是真正的情投意合才在一起，谁也不用对谁负责，比现实社会自由多了！”毛雨涵感叹道。
曾凡当初设计的时候只是想着尽量符合实际情况，看过许多专家教授的研究成果，才设计的那种模式，没想到还能引起别人共鸣。
“其实从整个地球的角度来看，人类现在引以为傲的种种成就，都不值得一提，与五六千年前相比，除了人口数量增加以外，并没有多少本质上的变化，人类过于依赖各种工具，自身还出现一定程度的退化！”曾凡对社会变化的感悟更深，这些感悟当然是那个梦里得来的，他做梦的时候毛雨涵就在身边，也算是有某种关联了。
“呵呵，你说的也没错，那么多的核武器，一次世界大战可能就回到石器时代了！”毛雨涵笑道。
“我不那么认为，你高看核武器的威力了，那只是核大国为了保持威慑的宣传而已，如果当前的人类社会哪天真回到石器时代，那只有一种可能，地球剧烈的气候变迁活动！跟大自然的威力相比，人类的所有核武器加到一起，最多相当于小孩子的炮仗！”在这方面，曾凡有自己的理解和认知，不认可她的说法。
“不对吧，不是说核武器可以把地球毁灭上百次吗？”毛雨涵质疑道。
“那只是一个吓唬人的说法，一颗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真正毁伤半径不超过五公里，以现在建筑的强度，在燕京这样的大城市里，这个距离还要打折扣，别说毁灭地球，彻底毁灭一座城市都很难，更何况很多人口分布在面积广阔的乡村地区，核武器对于城市化越发达的地区效果越大，越是落后地区毁伤效力越有限！为什么核大战没打起来，有核国家都知道，核武器最大威力是在发射架上的时候，真正打起来，谁也灭不了谁，最后还是得比拼综合实力！实力强大的国家用不上，实力不够的国家靠核武器也扭转不了战局，既然如此，那还打什么，反正就那么几个国家有核武器，不如保持默契，当做一个大国的身份象征！”
早先曾凡对核武器的看法和毛雨涵一样，作为一个业余的军事发烧友，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后，形成了自己的认知，不再人云亦云。
“你的意思我们人类现在也就是刚解决吃饱穿暖的问题，命运仍然不是自己掌握了？”毛雨涵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跟一个思维相近的人聊天确实很轻松，也让曾凡的话比平时多了不少：“从整个人类的角度来看，吃饱穿暖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呢！不说那些非洲国家，就是咱们这里，还有多少人没脱贫呢？至于掌握命运，地球上任何一个人，谁敢说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
“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啊！”
曾凡不喜欢咖啡的味道，要了一杯普通果汁，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来喝了一口润润嘴巴，才继续说道：“对于整个世界我感到前途悲观，对于个人命运来说我比较乐观，只要没有太多欲望，快快乐乐过完一辈子并不难！”
“你刚才不是还说核武器毁灭不了地球，也毁灭不了人类吗，怎么会感到前途悲观呢？”毛雨涵很善于引导话题。
“在原始社会，一个部落的人同舟共济，没有复杂的语言，更没有文字，人们也没有现代人这么多复杂的思想，大家共同为了生存而努力，现代社会物质丰富了，人们的私心欲望也跟着膨胀，都想着占有更多财富、权力、美女或者其他资源，科技再进步，生产力再发达，也赶不上人类膨胀的欲望，贪心不足蛇吞象，技术越先进，人类的自我毁灭越快速！”有美女认真倾听，也助长了曾凡倾吐的欲望。
他本来就没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周围认识的人里面，也很少有人愿意跟他讨论这些话题，毛雨涵满足了他的这个潜在愿望。
本来只是打算见个面，把话说清楚，以后相忘于江湖，没想到谈起来格外投机，不知不觉就谈了三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