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书院坐落于长安城的东部边陲,说是书院,却好似身处园林之中。
书院很大,甚至足以比肩大明皇宫,内部的陈列古香古色,还有一片宽广的湖泊。
门庭并不大,不过三米宽,四米高,都是采用檀木制作,上有挽联,笔画苍劲有力。
听说,是三丈夫子亲自提笔撰写的。
走过门庭,便是一处幽静的小路,随处可见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见到苦玄知命都是恭敬的施礼。
作为书院中地位仅次于夫子的知命,苦玄知命的威望是很高的。
不过当看到他身旁跟着的花宁后,众人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人是谁啊?竟能与苦玄知命有说有笑。”
“不知道,没见过,看着有些眼生。”
“说不定是苦玄知命从哪里挖来的才子,看着温文尔雅,应该是个斯文人。”
“嗯,一眼看去就觉得很儒雅随和。”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啊,好漂亮啊。”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这般倾城容貌,纵使在云霄榜单上也该名列前茅吧?”
“是啊,就算跟桃林书院的大师姐相比,都毫不逊色,甚至尤有胜之。”
倏地,有人似是想起什么,“这人,不会是苦玄知命为自家孙女寻找的道侣吧?”
“呃...应该不会吧?”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有些同情他了,毕竟,谁不知道苦玄知命的孙女...”
“嘘,小点声,若是让苦玄知命听到,小心把你丢到湖里去喂鱼。”
穿过幽静小路,便是一处芬芳园林,修缮的十分精美,每天都有人自发修剪。
走在园林中,可以听到郎朗的读书声,不少人在研读经典古籍,看的十分投入。
也有人在饮酒作诗,赏花作对,毫无头绪者急的抓耳挠腮,甚至快把头发薅秃了。
走在路上,苦玄知命满脸亲切的拉着花宁的手,跟他介绍书院的各个景点,同时,还不忘夸赞自家孙女。
“我给你说啊,我家孙女可是了不得。”
“不仅才情出众,就连样貌也是万里挑一,就算比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也逊色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花宁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兴趣,爱人之心人皆有之,看看,起码也是赏心悦目。
倒是一旁的付宁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苦玄知命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若是记得没错,这位苦玄知命的孙女得有三十多了吧,还没有嫁出去。
而且听人说,这位苦玄知命的孙女长相很有特点,而他也没少为其在书院物色道侣,却没有一对能成的。
隐约中,付宁雪已经能够大致猜到了结果,却没有提醒花宁。
哼,让你拒婚,待会看你怎么收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诗句一出,这天下,只怕再无吟诵月圆之夜的诗句。”
就在这时,对面忽然走来一位年轻男人,身着长衫,闲庭信步,脸上啜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见到来人,湖畔旁落座的不少书生脸上纷纷露出恭敬神色,赶忙起身作揖。
甚至就连苦玄知命也停下脚步,合十双手,施了一礼。
“见过夫子。”
花宁与付宁雪见状,神情都是不由得动容,诧异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
他,便是逐鹿书院的三丈夫子,紫薇星域的五位绝顶之一吗?
为何会这般年轻?似乎,与花宁相仿。
但却无人真的这般以为,这位三丈夫子的真实年纪,只怕会大的吓人。
而且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波动,就好像一个普通人。
但若是细查可以发现,他站在那里,恍若空无一物,任何神识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有样学样,花宁与付宁雪也是欠身施礼,虽素未谋面,但对于这位世间的决定之一,心中还有敬重的。
摆了摆手,三丈夫子轻声道,“不用多礼。”
随后,他的目光便是落到了花宁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将他一眼望穿。
“修罗道、剑道、拳法、‘道’法,佛法...”
“你学的东西还挺杂,却又都窥探到了门径。”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当他真正看透花宁脚踩的诸多道法后,脸上不由得露出诧异。
不过想到花宁与花城的关系,他也便释然了。
花宁闻言,眸子不由得一缩,心中暗道,‘不愧是世间的绝顶,竟一眼能看出道法跟脚。’
而身旁的付宁雪俏脸露出惊容,有些震惊的看着花宁。
她没想到,这家伙竟涉猎如此多的道法,而且能让夫子点名的,花宁的造诣绝对远超常人理解。
念至此,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挫败感。
青丘女帝的玄妙之道她浸淫许久,也不过初窥门径,知晓其中难度。
可花宁,却是身怀数道,而且每一道都有了很深造诣,这让她生出一股无力感。
难怪就连青丘女帝那般惊才绝艳之辈,对他都如此看重。
世人皆以为,花宁的强大不过是仗着混沌体的超然,殊不知,他自身的天赋同样可怕。
甚至就连修罗道这种世间罕见的道法,他都有所涉猎。
一旁的苦玄知命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宁。
本以为他对这家伙已经足够看中,没想到,还有出乎了他的预料。
嗯...如此人物当自己的孙女婿,属实脸上有光。
“晚辈有一事,想请教夫子。”
沉吟片刻,花宁再度作揖,求教面前的三丈夫子。
夫子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你是想问花城对吧?”
点了点头,花宁大方承认。
王叔此去,他真的很担心,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王叔的眼神里流露出那种神情。
以前的她,张扬、自负,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可那天,她眼神里流露的神情,是花宁从未见过的,所以,他很担心。
夫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你跟我来。”
说完,夫子便是扭头朝书房而去,可不等他走出几步,苦玄知命却是开口了。
“师兄,我还要带他去跟我孙女见个面的。”
夫子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众人,在他们看不到的情况下,脸色一黑,无声的谩骂几句,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随后,便是转过身来,冲着几人微微一笑,“我有些事要与他说,你...明白吗?”
虽然夫子的脸色依旧带笑,但苦玄知命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谩骂,夹杂着诸多威胁。
好似在说,“你给我滚!”
苦玄知命见状,赶忙赔笑,“师兄您先忙,等有空了我再来找他。”
说完,苦玄知命不敢再有片刻停留,撒丫子便跑,那急匆匆的模样好像被狗撵了一样。
身后,花宁与付宁雪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里的疑惑。
夫子笑了笑,旋即说道,“我这师弟有些顽皮,喜怒无常,不用在意。”
说完,他的目光便是看向付宁雪,“这书院的藏经阁倒是有些关于青丘之道的记载,姑娘可以去看看。”
付宁雪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明白过来,施施然行了一礼,便朝藏经阁走去。
而夫子,则带着花宁走向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