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薇走出段家的院子,因为穿着高跟鞋,气得不看路,还没走几步,一只脚就崴了。
把她痛得咧着嘴叫了声。
她本想马上去白驹大队找沈小北,但自己这狼狈样去见情敌,只会让人家笑话,随即只好打消了这念头。
幸好那个三轮车司机还没走,她只好又坐着三轮车,路上一颠一颠地打道回府了。
这来回一趟,把工作耽误了,让团领导不高兴了,以后演出八成不会重用她了。
回去还要写个几千字的检讨,一只脚还崴了,还被段西川爷爷毫不给面子地轰了出来,让她以后不准来段家。
最主要,她最想见的西川哥竟没有见到。
唐薇薇在回去的路上,是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恼火。
回到家后,她歇了歇,吃了个饭,吃完后趴在书桌上第一时间写的不是检讨,而是举报信。
写完后,拿起信,她阴险地笑了笑。
然后跛着一只脚出了门,将信投到了邮筒里。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樊慧芳、沈小北、高红棉三个人的摊位依次挨着摆在一起,正在各自招呼人时,突然有两个穿着像是公社干部的男人,一脸严肃地来到了她们的摊位前。
“请问谁是沈小北,还有谁是高红棉?”
“你好!同志,我是沈小北!”
“我是高红棉!”
“沈小北,高红棉,有人举报你们投机倒把,倒买倒卖,请你们跟我们回公社接受调查!”
“什么?谁举报我们啊?我们不过是卖点自己做的凉菜,自己做的小孩儿衣服而已,跟其他卖菜的摊没有什么区别啊!怎么就成投机倒把,倒买倒卖了?”
“是啊,同志,我们这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赚个鸡蛋钱而已,怎么会是投机倒把,倒买倒卖呢?你们一定弄错了!”
“是啊,两位同志,照你们这么说,那我卖馒头花卷岂不是也成投机倒把,倒买倒卖了?”
“不关你的事,旁边这位女同志请不要插嘴!否则,我们不介意带你一起去公社调查一趟!”
“沈小北,高红棉,你们在这里跟我们口头解释也没用。有人举报你们,我们就得调查,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带着你们卖的这些东西跟我们走一趟!”
“看在你们二人都是女同志的份上,我们才这么客气,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小北,我们该怎么办?”
高红棉见来人态度如此坚决,一脸忧心地问向沈小北道。
樊慧芳本还想帮她们二人说说话,不过,沈小北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万一惹恼这二人,把她也带走,那到时都没人给段家的人报信,不值当。
“红棉姐,别担心,咱们只是摆个小摊儿,又没有真的投机倒把,倒买倒卖,不怕调查!慧芳姐,还麻烦你等下去段家跑一趟,通知下段大哥。”
“小北,你放心,我等下就去段家。”
“谢谢慧芳姐!两位同志,我们跟你们去公社接受调查!”
“这还差不多,快把你们的这些东西收拾了,跟我们走吧!”
沈小北和高红棉忙把她们的摊收了,把东西全部绑在自行车上后,跟这两个人去到了公社。
到公社后,这两人让她们把东西卸下来,全部搬到了一个看似是小会议室的房间桌子上。
“坐吧,一个一个的交待!把你们摆摊的事,全部详细地交待出来,不准有任何隐瞒和撒谎!沈小北,你先来吧!”
“是,同志!”
沈小北坐了下来,向两个人先交待她摆摊的事。
幸好她的东西已经卖出去了一部分,剩下的不是很多。
而且刚才把凉菜搬到这个房间的路上,她多了个心眼,将荤菜大部分都收到了空间里,只留了少部分来充数。
所以,她自然谎报了每天出摊的凉菜总数量,特别是荤菜的总数量。
收入这块儿自然也得撒谎,否则让他们知道她一天能进账十几块,估计都要眼红了。
她交待完,接着便是高红棉交待了。
高红棉也没有把她的生意情况如实说,只捡生意差一些的时候说。
这两人听完她们的交待,又看了看她们卖的实物,感觉她们交待得好像还算比较属实。
两人随即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人便先走了出去。
这人走出去小半晌后便走了进来,把另一个人叫了出去,两个人在门外低声交谈了起来。
“刚刚又收到里面那两个女人的举报信了,这已经是第三封了,看来举报她们的人是一天给咱们公社寄一封啊!”
“伍书记刚说了,这事还是得从严处理才行,不然,咱们整个公社说不定都会被人举报到县领导那里去,说咱们发现了问题不严查,不作为!”
“那行,那就让她们俩各写个书面汇报,写完了给伍书记过目下。”
“嗯,就这么办吧!”
两人交谈了一番后,重新走进了房间。
“沈小北,高红棉,举报你们俩的人不少,我们公社已经收到好几封举报信了!这不,刚又收到了一封,看来你们还是得写个详细的书面报告才行,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啊,还要写书面报告啊?我一个卖小孩儿衣服的,哪写过这东西啊?”
“怎么,不愿意写?不愿意写也行,那就拉你们俩直接游街示众,接受全公社社员的审询!”
“啊?同志,不至于吧?咱们公社好像还没搞过这出吧?”
“以前是没搞过,但也不妨先让你们俩开这个头!”
公社的伍书记是个读书人,心胸宽阔,爱惜人才,不喜欢搞这套。
在他的管理下,公社和其辖下的各个大队,还确实未发生过一起这样的事。
“别别别,同志,我们写!红棉姐,我们写吧,照我们刚才交待的写就好了!
“哎,好吧,那我试着写写。”
“各人写各人的,不准串供!”
“知道了,同志!还串供,我们又不是罪犯……”
高红棉无奈而不满地嘀咕了句,沈小北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两个男同志对她们的态度,已经算客气的了。
他们两人给沈小北和高红棉一人各三张纸一只笔后,她们便开始写了起来。
写个书面报告对沈小北来说是小菜一碟,大学时几十页的论文都写过来了,怎么可能还怕写这种玩意儿。
而且读大学期间,她还在一个网站上连载过一部三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
只是她更新得很佛系,时更时不更的,当时追看的人不多。
再者,比起写小说,她更喜欢的还是画画,所以将那部处女作的小说完结后,就没有再写了。
比起沈小北写得如鱼得水,一气呵成,高红棉则是写得抓耳挠腮的,半个小时也没写完十行字。
她想偷看沈小北写的,跟她学一学怎么写。
但对面坐着的那二人都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她又不敢偷看,写得简直是痛苦死了。
沈小北将三张纸写满了,写完后看了看,便将它们交给了其中一人,这人接过她写的报告才看了一眼,顿时就一脸震惊。
因为沈小北的字,简直像书上的印刷体一样,可太端正标准了,但又不让人觉得死板。
他还从没见哪个人,特别是哪个女人,能写得如此一手好字。
再看看她写的内容,那也是通顺流畅,有条有理的,让人看了一目了然。
这人浏览了一遍沈小北写的报告后,跟另一人说了一声,便起身离开去办公室找伍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