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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自是不如众望,以老迈之躯再度披甲点将,准备再与辽国的贼寇打上一阵!

端拱帝请他出来,主要还是看中了四大国公积累的威望。

时过境迁,四大国公只有鲁国公曹华与定国公高德二人在世,高德早就得了痴症,脑子浑浑噩噩,不堪受用。

唯有曹华才能压服一众将领,集结大宋的兵马,将来犯的辽军挡在境外。

曹华得到任命,即刻开始清点兵将。

天下承平许久,但由于武将集团的支撑,大宋士卒的操练一直没有懈怠,与三十年前建国时相比,只有兵将的数目上有过变化。

各路将军操练本部兵马,虽然让军营显得流氓匪气,但每一支大军都各具特点。

天波府外。

李常笑与杨七郎正好走出。

这小子由于武艺暂不到家,被佘夫人禁止上战场,送到李常笑这里做特别训练。

这时,天波门外扬起一抹萧尘,伴随着踏踏的马蹄,还有马背上胸前护甲与锁子鞍甲相碰,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为首的一位头戴红巾,不穿盔甲,服饰诡异,跨骑黑白混搭色马儿的疯老汉。

这老汉眉发须白,看着不下六旬的年纪,一身的肌肉无比凝练,左右两手各执一把铁鞭。

他一边纵马一边挥鞭,数十斤重的铁鞭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就像两条灵动的黑色蛟龙,刺破狂风,呼啸直前。

杨七郎本还嬉皮笑脸,看到这人的时候顿时背过去,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李常笑半眯着眼,瞳孔里满是好奇与打量。

只因面前这人的名号不比杨无狄小,他便是“铁鞭王”呼延赞!

呼延赞自己穿着打扮怪异,连带着他身后的四个儿子同样是这副打扮,看起来就像小一号的呼延赞。

李常笑暗暗点头,没想到曹华竟然连这位老将都召回,显然辽国的攻势有些出人意料。

正在这时。

呼延赞在天波杨府前勒马,一双疯牛般的眼睛与李常笑对上。

四目交接,半空隐隐摩擦出几分电光火花。

半晌。

呼延赞点了点头,肯定一句:“你很强!”

“你也是。”

“本将不日就要前往前线,不知你可愿与我一起。”

呼延赞将铁鞭收到袋中,伸手郑重邀请,这场景可惊呆了后面四位呼延家的小子。

他们可知道自家父亲那怼天怼地的兴起,尤其是手里的一双铁鞭,真要疯起来,能直接把天都给捅出一个窟窿,何时在外人面前这般和颜悦色过。

本以为李常笑回应下,谁知他摇了摇,指指背过身子的杨七郎,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小子的枪法未成,只能辜负呼延将军的好意了。”

呼延赞本还面露不悦,当他看清这是天波杨府的牌匾之后,脸上的愠怒顿时消失。

他点点头:“也罢。你且将这杨家小子培养起来,也算是替社稷建功了。”

“呼延将军一路保重。”

“嗯。”

呼延赞应了一句,勒马准备离开,可他的四个儿子还愣在原地,丝毫不动弹。

见此一幕,呼延赞勃然大怒,吼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哦,父亲,来了!”长子呼延兴拍马上前。

其余三字紧随其后,街上再度响起了铃铛一样的响声。

直至他们远去,杨七郎这才面有余悸地站起来。

他后怕地拍着胸口:“幸亏呼延叔叔没有看到我,要不然,我这日子可就惨了!”

李常笑好奇问道:“怎么个惨法?”

“先生不知,呼延叔叔他酷爱军伍,不止在军中如此,哪怕在家中亦是如此。整个呼延府上下,一切伙食惯例皆是按照军营的建制,那日子当真是惨不忍睹!”

杨七郎此刻回忆起来,面上仍带着几分恐惧。

诚然,他作为大宋战神杨无狄的儿子,打小接受的是最正宗的兵法教学和武艺教学,基本具备了成为一名精锐士卒的一切潜质。

然而,这与呼延家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一个人能够将一件苦事变成嗜好,那么他本身也将成为一个可怕的人。

至少在杨七郎看来,自己这位呼延叔叔就是如此。

……

紧接着,二人绕过汴梁的繁华街道,直至进入一处文雅的小筑。

以李常笑的财力,在汴京当然也要有自己的宅子。

刚进门,转角就能听到朗朗书声。

杨七郎面露疑惑:“先生难道还办学?”

“不是,”李常笑摇了摇头:“这是借给文中书院办学用的,他们的师生在绛州,往来汴京不方便,索性用这地方令立了一处分校。”

“分校?”杨七郎满脸不解。

李常笑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继续朝着院子往里走,杨七郎连忙追了上来。

“先生,您难道不教我枪法了吗?”

闻言,李常笑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我还真不信,你这小子会蠢到学不会枪法。”

“今日的局面,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听到这话,杨七郎脸色先是一变,很快露出讨好的笑容。

他搓搓手:“还请先生保密。”

“我要是想说,岂会留你到现在。”李常笑白了他一眼,领着杨七郎到后院的亭子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不过你作为杨令公之子,为何不学着父兄上场杀敌。”

杨七郎听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不瞒先生,我打小就对兵家之事不甚上心,就连八妹与九妹对刀兵都比我有兴趣。如今一众兄长前往战场,有他们支撑杨家的门楣,应当是足够了。”

李常笑对这话不予置评,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商贾。”杨七郎回答得干脆:“我若经商,则杨家日后有了自己的钱粮库存。来日兄长于阵前厮杀,我可给他们提供钱粮。”

“小子,打仗可是需要很多钱的。”

一道清隽的声音响起,迎面走来一位儒士打扮的男子。

他本名种明逸,早年被李常笑带到文中书院学儒,考中进士不应,自请到汴京教授一众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