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日出时分。

李常笑推开屋门,走到院中。

身上穿着练功的服饰,院子正中插着一把黑色的戟。

正是往生戟。

李常笑演练了一番拳脚,全当是热身。

无内力加身,一招一式全凭身体的力量,还有招式的精妙。

饶是如此,还是打出了阵阵劲风。

李常笑暗自估摸,他这肉体一掌的力道,寻常罡气境的强者也接不下来。

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近些日子,李常笑留在沛县的阵法有了反应。

眼下大汉国运有失,溢出的气运传遍天下,化作了一道道缥缈的武运。

武运之说,是一个很玄妙的概念。

当武运繁盛的时候,天下高手习武至高深,心有灵明一点通悟,可以促进突破瓶颈。

寻常江湖高手,想要臻至百年内力,甚至突破罡气境的薄纱,难度也会小上很多。

这就是武运昌隆的来由。

大汉的末世,正是武道的盛世。

热身完毕。

李常笑举起往生戟,施展七十二路戟法。

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轰”

一道白光闪过,这是力量达到极致的表现。

李常笑手持往生戟猛地落下,砸在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表面。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

并不是石头开裂,而是底下的大地,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反观石头,毫发无损。

见状,李常笑收回往生戟,面露满意。

这招隔空发力的招式,是他近日参悟的成果,可以算作是一种发力技巧。

举重若轻,大巧似拙。

平平无奇的一下,背后却是对力道细若发丝的掌控力。

晨练完。

李常笑回到屋里,换上平日的长袍,悄悄关上门。

走出巷子,街上许多铺子已经开张。

李常笑熟练的与他们打招呼。

“包子吴”

“茶叶孙”

“美酒李”

“豆腐甘”

“卖鱼周”

……

一个个绰号背后,都是平日街坊的昵称。

小小一座义陵城,里面可藏着不少的高人哩!

走到铺子前。

恰好有一位巡街的小吏走来,莫约二十出头,体格壮硕,面相亲善。

见着李常笑,小吏熟练地打招呼。

“李大夫,今日赶早。”

“江小哥也早,辛苦了。”

李常笑熟练地答复,俨然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夫形象。

简单问候。

巡街的继续巡街,坐堂的继续坐堂。

李常笑打开门,走到后院,将昨日取出的药材重新收起来。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午时,李常笑送走一位伤了手脚的脚夫。

接骨外加伤药,收了八文钱。

正好是脚夫两天的工钱。

李常笑从开业之初,就标明了价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来,行医只是爱好,不能反客为主。

二来,杜绝道德绑架,以免坏了邻里关系。

三来,义陵城中的医馆不止他一家,犯不着瞎出风头。

除此之外,李大夫每天中午还会闭馆一个时辰,作为午休时间。

雷打不动睡上一个时辰,寒暑都是这般。

街坊邻居不知道内情,觉得新奇。

以为小李大夫闭门研究医术,心中的佩服更甚,难怪年轻轻就有这般医术。

受此激励,他们回家后,开始“鼓励”起自家娃儿。

一时间,鞭笞声,哭嚎声传遍街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鬼登门。

每到这时,李常笑都会取出一块香瓜,还有一把瓜子,美滋滋地品鉴起来。

这家的娃儿哭得假,力道轻了。

那家的鞭笞声太小,快换一根。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孺子四年。

王氏一族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

若非有王太后看顾,还有护卫拼死保护,那些人嫌狗厌、惹是生非的王家子弟,走出门都得被愤怒的百姓创死。

新野侯王琰离世,这种势头越来越猛。

朝中老臣见此一幕,大为欣慰,对王氏的警惕放下许多。

无需他们出手,如今的王氏已经成了过街老鼠,未来指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王太后倒是几番出手,试图挽回王氏一族的形象。

她不惜下旨,剥夺了几名族人的爵位和官职。

倒是让门风清正了一时。

可不足半月,立刻又有更加混账的家伙冒出头,如雨后春笋一般。

王太后觉得心累,最后干脆放任了。

相比之下,王凉的表现就出色地多。

无论是受过王氏子弟压迫的长安百姓,还是那群敌对王氏的朝堂官员,在面对王凉时,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古君子之风,当世儒者表率”

这是太学山长,当代大儒曾岑对王凉的评价。

王太后对这位自家子侄,也大为看好,希望他能重新接过王氏大旗,振兴家业。

正因如此,王凉的职务在这四年间,扶摇直上。

官至大司马,手握长安武备。

……

孺子六年,八月。

王太后病倒了。

太医们几经救治,却无能为力。

作为大汉最传奇的太后,她亲历天汉,阳朔,元鼎,建宁,初元,孺子六朝,见证了大汉的兴衰。

建宁帝驾崩后,临朝十三载,一手扶起王氏这个庞然大物。

她无疑是朝野争议最多的一代帝后。

可在今天,王太后也到了大限之日。

她气息微弱,身旁坐着王凉,还有孺子帝。

她先是将孺子帝喊到身旁,摸着对方的脸,忧切地叮嘱。

“哀家走了,陛下需得成长,日后肩负起大汉江山。定要虚怀纳谏,善待臣子……”

王太后说了很多,仿佛根本交代不完。

孺子帝眼眶发红,悲戚道,“皇祖母!”

王太后留恋地看了他一眼。

平生未有孙儿,与孺子帝相处的这些年,后者敬她、孝她,唤起了王太后的怜惜。

正因如此,王太后觉得,临走前该为陛下做些事。

她将王凉喊来,用枯瘦的手臂紧紧攥住他,声音嘶哑。

“凉儿。”

“姑母。”

“我王氏一族,富贵至今,却尽是出些不成器的。唯有凉儿,能够成事。”她夸赞道,两眼却愈发浑浊。

“姑母过誉,我族蒙受皇恩,自当替陛下效命。”王凉满脸认真,神情严肃。

闻言,王太后的脸上浮起笑意,她眯着眼。

“凉儿,答应本宫。日后需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否则——”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王太后浑浊的老眼,忽然透出一丝光亮,眼前的情景立时变化。

她最看好、最亲厚的侄儿,竟然变成了一只面相狰狞的凶兽。

“鸥目,虎吻,豺狼”

张开血盆大口,撕裂了大汉朝廷。

她仿佛看见,孺子帝囚禁而死,王凉篡夺皇位的情景。

王太后当即要挣扎。

急剧之下,正欲开口。

胸腔里的最后一口生气猝然消散。

她的瞳孔逐渐黯淡,依旧是不可惊讶的模样。

面前的王凉,仿佛意识到什么。

脸色微变,却伸手缓缓上前,替她把眼合上。

旋即口中哽咽,显得伤心不已。

“姑母一路走好。王凉在此立誓,定然重现盛世,令天下昌平。如有违犯,不得好死。”

孺子帝闻言,大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