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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方技首领分配得当。

一连数月,长安城中的人仿佛忘却了方士这批人的存在。

除却那些进宫面圣的大臣和宗室会甩脸子,朝堂上,没人刻意提及方士,仿佛遇见忌讳。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无人愿意赌上身家性命,去当出头鸟。

他们可没忘年前那六只出头鸟,尸体早已凉透了。

维持眼下的局面,对朝臣来说是最好的。

至于元鼎帝,他的心思回归国政,闲暇功夫也都放在福王和太子的身上,自然没把方士当一回事。

……

转眼间,到了八月。

这日。

方技首领以炼丹的名义,再度召集方士共议大事。

他先用磅礴内力感应方圆十米,确认没有秘卫前来,这才放下心。

待人齐之后,方技首领长袍下的手臂虚拍,一幅纸质舆图平底飘起,悬于半空。

舆图上详细记载了福王入宫的线路,还有近身的守卫数量,以及暗中的秘卫高手和东宫高手。

宫外护卫共五十人,由北卫和南卫轮流派遣精锐组成。

他们修炼大汉高祖传下的“铁骨功”,臻至大成,皮骨坚硬,堪比磐石。

倘若以命搏命,五十人可拖延五百精兵一炷香的时间。

了解到情况,方技首领果断放弃了宫外行刺的决定。

相比下,皇宫中虽然凶险,贴身的侍卫却更少。

方士出自不同门派,本身都有压箱底的本事,若是兵贵神速,刺杀之事大有可为。

只拿他们方技家而言,祖上圣贤留下一套“离阳针法”,通过损耗体内生机,强行激发力量。

本是用于保命的本事,可若操练得当,未必不能成为增加胜算的筹码。

接下来的时间,为了表示诚意,方技首领率先将秘传的“离阳针法”公布出来。

有了表率,其余的方士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

“缩骨术”

“焚面散”

“失心毒蛊”

尽是些收尾的手段。

缩骨术可以改变身形。

焚面散由一种罕见的烈性毒草汁水熬成,覆于表面,会有烈火焚烧的痛感,瞬息毁损容颜和皮肤。

至于失心蛊散,是从南疆蛊族处偷习的法门。

一旦蛊虫发作,能够瞬间摧毁神智,这是为了避免被汉廷俘虏,严刑拷打下露馅。

谋定后动,走一步想三步。

方技首领对大家的配合很是满意,他当即取过一颗失心毒蛊,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诸君随我一并,既是同等谋求富贵,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吾有一议,倘若事了,在场有任何一人罹难,其余人等需年年祭祀供奉,抚养家中亲属,替其延续血脉传承。”

话音落下,所有人看向方技首领,面露挣扎之色。

他们抬起头,正好对上方技首领冷冽的瞳孔,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犹豫再三,终于有人咽下面前的失心毒蛊。

随后,尝试的人不断增多。

到最后,还有三名方士没能下定决心,自然成了场上的焦点。

方技首领盯着他们,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温声道。

“优柔寡断,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说完,他朗声一笑。

原本束缚长发的簪子骤然暴起,化作一道白光,破体飞出,穿肠而过。

“噗嗤”

三名方士还来不及反应,全身已经栽倒。

失去簪子的维系,方技首领满头白发披散下来,唇角泛着血色,宛如复苏的怪物。

他缓步上前将簪子捡起,语气平淡。

“福王周身有四名秘卫,外加一名汉帝秦侍,俱是武功高强之辈。”

“届时,诸君中抽十人对付秘卫,汉帝亲侍吾会出手,务必当场斩杀。”

“至于其余人等,需于吾等之前杀戮宫人与太监,制造乱象,分散大内高手的注意。”

闻言,其余方士纷纷俯首,齐声道,“我等尊令。”

见识方技首领二开杀戒,他们知道自己是上了贼船,想临时退出已经不可能了。

地上那三具尚有余热的尸体,就是证据。

当然,也有人问出了大家都关系的问题。

“大人,何时动手。”

“冬至日前,月色最为黯淡,夜深人静,最适动手。”

……

另一面,唐侯府。

府中的大半高手都已返回凉州,余下的都是元鼎帝赏赐的佣人。

不用问也知,都是来监视他的。

唐侯心中冷笑,明面上却是陷入了醉生梦死的状态。

他因为投靠汉帝有功,被赏赐了一大笔钱财,哪怕对汉廷官员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唐侯没有做什么赈济百姓的善事,因为好的名声对他没好处,反而只会加快他的死亡。

于是,唐侯用这些钱财,将长安城中两座最大的青楼买下。

他仗着东家的身份,每隔七日就要将花魁,还有一众能歌善舞的舞女和歌姬喊到府上,为他一人奏乐。

光有美人不够,还要搭配上好的美酒。

凉州出产的葡萄酒,以及杏花楼的乾酒,成了唐侯府的常客。

整个醉生梦死,日子好不快活。

那些细作暗中将消息传到宫中,元鼎帝起初心有疑虑,直到唐侯的表现越来越荒唐,俨然有“乐不思凉”的势头,心底的疑虑才打消少许。

甚至,元鼎帝还命人将唐侯的事情传出去。

本意是想折损唐侯的名望,可另一股力量插手,打乱了他的计划。

正是文人墨客,还有那群专门创作话本和戏剧的杂家。

唐侯的日子,在他们眼里成了人间极乐的表现。

书生和诗人,或是艳羡,或是嘲讽,赋了大篇的诗词评论唐侯的荒唐事情。

杂家们再度改变,制作成话本,还有小人书,流向民间。

久而久之,唐侯多了一个“风流”的称谓。

不少怀念大秦的老学究,却是痛心不已,称大秦虎狼堕入温柔乡,把骨头都给酥软了。

别人笑他荒唐,唐侯却长舒一口气。

望着面前那块断成两瓣的龟甲,他的神情无比严肃,口中低喃。

“要变天了……”

……

元鼎二十年,冬至。

这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候,冬至月又名极阴月。

汉宫中,到了时辰,灯笼和火烛挂起。

宫女照往常那般抬起头,却发现今日阴云密布,不见月光透出,莫名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

莫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宫女心想,很快抛去了这荒谬的想法。

毕竟这里可是大汉宫城,天下高手云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