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为莫晓风,出生在云梦。七岁削发为僧,随老禅师在庙里打坐读经,日子悠然自在。
在我八岁时,老禅师忽患腹痛之疾,众僧惶恐,急请名医张浩然诊病,他断言腹中生虫,治以使君子丸。
须臾,禅师于田间泄出一虫,长三寸许,腹痛随之而解。
自此我对中医产生兴趣,并从张浩然那里讨要了沈琴所作的《观微知医》。
随着看书的深入,我对沈琴的身世越发好奇。
一天,我趁着借书时向张浩然求证:“他们都说恩公的师父得道成仙了,是真的吗?”
张浩然听闻此言,手中写方的笔顿停,轻叹了一声,“也许吧。”
我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失望,只好转移话题道:“恩公这次可否多借我几本书,上次借的那三本,看了五天就看完了。”
张浩然听后,淡淡一笑:“你这小僧倒是贪心,医书需要慢慢理解、领悟 ,你走马观花的看完,有何用?”
我摇了摇头,“我看的很认真,不仅理解了,还都背下来了。”
张浩然听后不以为然,“是吗,那我可得考考你了。”
半炷香后……
我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张浩然,得意的笑道,“你这回信了吧。”
张浩然突然站起身,激动地抓住我的小手,把我吓的身子一颤,“奇才啊!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学医?”
从此我便当了江南名医张浩然的关门弟子,他对我非常宠爱。
医馆的潇香姐姐也喜欢我,她与老药师是夫妻。
在师父的耐心教导下,我医术突飞猛进,很快就可以独立看病了。
有一天,师父突然对我说,他要入京给皇帝看病了。
皇帝?听起来遥不可及。
可我知道,大康能如此太平富强,都仰仗这位贤君的英明举措。
从师父的只言片语中,我就能感觉到师公的身份非比寻常,说不定从皇帝口中能得知真相呢。
晨意朦胧,宫灯轻摇,我躲在师父身后,首次窥见康帝真容。
他年近不惑,却容颜未老,那双眼睛,比龙椅上的宝珠还要耀眼,令人难移目光。
不知道为何,我心中一阵悸动,总觉得他似曾相识,像梦里见过一样。
他轻轻打开我掉落的铜扇,一股忧伤的气息如柳絮般轻轻飘散,眸中暗藏的哀愁,令我的心不禁一揪。
明明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为何我会觉得他令人心痛呢。
甚至想守护在他身边,抚平他那一刻的伤感。
当康帝听闻我愿留在太医院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微笑如同初春的阳光,一直甜到了我的心里。
师父为康帝诊病后,依旧说康帝是因为忧思导致的头疼。
康帝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转向我,“既然如此,就劳烦你这小僧留下来,给朕讲讲佛理,开解一番了。”
于是,狠心的师父就将我独自留在了皇寝中。
康帝趴在玉榻上,我轻轻用砭石为他按摩着头部穴位,小心翼翼地劝道:“佛说,心无分别心,万法皆为空。放下执念,心便自安。”
“怎会无分别,人非木瓜,当然会疼会受伤。”康帝语气有些不快,“你现在就让朕有点疼。”
我急忙放轻了动作,“那小僧轻些。”
康帝缓缓道:“还是用手吧,冷冰冰的石块有何好?”
我只好用手给他按摩穴位,心中却忍不住想:难道康帝曾经受过情伤?听说他那个皇妃沉迷作画……真是个奇葩。
“说实话,男女情事,小僧也不懂。”
康帝的语气突然变得惆怅了起来,“是啊,你不懂……等你懂了,朕也老了。”
我急忙安慰道:“陛下看起来很年轻。”
康帝叹了口气,“那只是保养的好,朕怎能与返老还童的神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