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走自己的路?难道...人有固定的道路,也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我不信,我不相信世界会有所谓的宿命。”
林子强并不知道世上是否有注定的宿命,事实上,他并不是不信命,而是不愿意接受悲哀的命运。
若故事的结尾是以悲剧收场,谁又愿意来观赏一次一路风光无限好?
不!
故事的结尾,一定得是圆满的结局。
至少,林子强想要一个完美的结局,纵使是死,也要死得心有所属。
“不是,我是说如果...”
毛筠淑没有勇气,没有将离开说出口的勇气。
在她心里,早已想过无数次的离开,理由千奇百怪,就如同她想留下来一样强烈。
“没有如果,如果可以,你在阳光下,我在你生命中。”
林子强不愿意被安排不情愿的结局,他果断回绝着毛筠淑的‘如果’。
纵观整个一楼,地面干净,毫无打斗或者是虐待的痕迹。
茶桌上有一封信,用棕黄色的信封包裹着,露出白纸一角。
“嗯,没有,如果...”
毛筠淑抽泣了两个气息,将安慰吐露。
“桌上有一封信,可能是叔叔阿姨留下的。”
林子强没有擅自主张将信封打开,而是递给了毛筠淑。
相识即是一瞬,相知却是一生,有些习惯,注定是改不了的。
事实上,林子强的好奇心早就让他打量了很多次,但直到最后也没有打开信封,而是将它交给毛筠淑。
【筠淑,爸妈去旅行了,知道你过会就会回来,勿念。你已经是大人了,会有人代替我们保护好你的。】
信的内容简短,只是让毛筠淑放心,放心父母的远行。
“门开着,他们离开,而且还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会不会是乌蒙?”
林子强感到困惑。
若是乌蒙的话,房间里定然是血肉模糊,而绝非如此干净。
若不是乌蒙,又究竟会是谁?
总不可能是钱伦豪,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况且他也不应该找毛筠淑的麻烦才对。
而且毛云初又是如何知道毛筠淑回来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很可能,这封信就是个幌子,一个专门针对林子强二人的套。
“不,爸爸妈妈没有事,这是爸爸的字迹;至于他们知道我会回来,其实在昨晚睡觉前,我就打过电话报平安了。”
毛筠淑始终低沉着头,没有因为父母无事而感到庆幸,倒像是身上压了万斤重担,半口气都难喘。
“行吧,那不是挺好的?”
林子强感到淡淡的忧伤,他本以为毛筠淑跟家里报平安会告诉自己。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细节往往会让人胡思乱想。
林子强有一种错觉,一种毛筠淑背着自己,藏着无数秘密的错觉。
连跟家里报平安的小事都做得如此保密,至于其他方面,指定更甚。
相处是一种感觉,当感觉里夹杂着猜忌的时候,就像好不容易做了一碗面,正要夹筷子吃的时候,却发现面条还没熟。
“什么挺好的?”
毛筠淑被林子强突如其来的话,给说了个迷糊。
她不知道林子强所说挺好究竟指的是父母没事挺好,还是墙上的椭圆八卦图挺好。
“当然是叔叔阿姨还安全,这样挺好的。”
“嗯,林哥,对不起,我不是要瞒你什么...”
“没关系,筠淑,你不必解释的,我知道你不会瞒我,嘻嘻。”
果然,一切都如林子强预料一般,在毛筠淑身上总是有挖不完的秘密。
而那些秘密是林子强没有权限接触的禁区。
“林哥,你知道眼前的椭圆八卦图是什么吗?”
“是有人来找你,对吗?”
“没错,怀璧其罪,我终究是逃不走的。
当人登上了一定高度之后,纵使跌下来摔个粉身碎骨,一无所有,别人也会认为你还藏着宝贝,只不过偷偷摸摸,不敢拿出来罢了。”
“它们来找你为了什么?”
林子强想不明白,不明白曾经的毛筠淑究竟拥有什么,以至于人生如此不平凡。
想想自己的生命,在没遇到毛筠淑之前,那可谓是平凡到枯燥无味,恨不得有神明来打碎这一切的平庸。
可真当生命出现了异象的时候,谁能想到那些异象是失去,是一点点丢掉珍贵的东西。
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只有真正错过了才会明白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永生...如果林哥你想要的话,我能告诉你。”
“那你呢?”
“我更情愿生命短暂,像花儿一样枯萎,像树叶一样凋零。”
“我的人生充满了痛苦,永生不是一种幸福,而是惩罚。”
林子强对于永生,没有半点兴趣,他想了想人生中重要的东西。
除了毛筠淑,除了潘彩莲,貌似没有什么再值得他留恋的。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能将林土建复活,能将张敬礼复活...
人嘛,开开心心,黑发人送白发人,按顺序一个个寿终正寝,便是快乐。
而永生之类,终究不是常人的追求。
他只想有起死回生便够了,只想这辈子不要有太多悲伤,太多的错过。
“但是永生之后,你能做很多事,很多用来弥补缺憾的事,而不是被时间逼着前进,每天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担惊受怕下度过短暂的一生。”
毛筠淑止住了颓丧,分析着利弊。
“破碎的镜子,是无法恢复到原来状态的,就像很多事情,很多人,错过就是错过,那些早已成定局的失败,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
就像我爱你,这不是一句浮夸的肺腑之言,而是肩膀上的责任,让我的意志无比坚定。”
林子强目不转睛地看着毛筠淑,在他眼睛里,是珍惜,是值得。
“怎么一下子话题就跑偏了...那个八卦图,是不死人的标记,意味着会有人永生...”
毛筠淑看着墙上的八卦图,略有韵味地说道。
“筠淑,我记得你曾经放弃过永生,对吗?”
对于陈儒钧,林子强本是忌讳提起这段事情,他生怕让毛筠淑想起不开心的事,想起一些懊悔的过往。
然而此刻,不得不提,所谓的永生,所谓的放弃,在林子强心中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