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怎么办?”
眼下成为了龙开化的难题,他左右为难的模样,丧失了成年人该有的冷静。
“死人,真的能复活吗!”
“龙局,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旁人面前,卢梦倩始终叫龙局,而不是姑父。
突然复活的陈儒钧,以及狼型怪物,短短几个月内,悬案的激增,整个宁台市被迷雾所笼罩。
暗处,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疯狂猎杀无辜的灵魂。
然而,强大的背后力量,只能让人无所适从。
浮现在明面上的力量,无法与黑暗所抗衡,然而所谓的顺从,只有无望的悲哀。
纵使身处高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权力也成了虚妄。
“你们跟他有过节吗?”
“没有吧,我们还救了他。”
王海波知道,龙局是卢梦倩的姑父,这是卢梦倩悄悄告诉他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眼前的姑娘情窦相生,于此刻主动交代。
可是,这世界,谁又值得真心相待呢?终是情有期限恨无限,辗转到头寻个空。
至少在林子强眼里,是不看好这份坚守的。
“救了他?”
“说来话长,要不到店里坐坐?”
王海波刚想让对方移位,突然想起店里的惨案,犹豫了。
“还是跟我来吧,不介意的话,我想警局可以勉强招待。”
“阿强?”
“去可以,至于这二十万。”
“死无对证的东西,你们看着处理吧。”
从没想过跟黑恶势力勾结,然而龙开化别无他法。
命中注定,他只是一个凡人,这也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他无能为力。
将钱存好,打车来到警局。
~*~
旧景如故人,故地重游终不勉。
这一次,无需进入铁门,而是贵为上宾,进入办公室,闲坐就好。
卢梦倩装得严肃,拿起一个文件案板,于正对面,义正严词。
“时间,地点,事情...”
她记录着一点一滴,将荣宁小区的袭警惨案写得确凿,唯独排除了眼前两人的嫌疑。
证人却是嫌疑犯,该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梦倩,伍大虎在吗?”
“他在牢狱那边,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当初他的钱包,此次抽空还他。”
王海波始终记得那个钱包。
“我帮你转交吧。”
“让我来吧。”
倒不是信不过卢梦倩,而是不想给竞争者机会。
此刻的王海波,卑微,无助。
望着眼前陌生的卢梦倩,心中丢了憧憬。
一个男人,若卑微到骨子里,那剩下的愿望也就只有搞钱。
林子强在警局门口,等王海波出来,尔后递给他三千块钱,随即便打车去往海杭市。
~*~
的士司机是个陌生人,他断然不知道过往。
任凭司机如何搭话,林子强都敷衍了事。
现在的他,感到疲乏,对于陌生人,能多分距离就多分距离。
渐渐地,视线乏累,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如同掀开的撩拨帘,在那背后,是白影。
司机中途停留了半晌,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到达海杭市。
“喂,是我,林子强。”
“负心汉,你终于来了!”
跟戴默玉约好了地点,林子强静待着。
海杭市的冬天,感觉不到肃冷,一片繁荣之下,衰败的气息无孔可入。
街上来来往往的情侣,纵使是肃冷的寒冬,也萌生着荷尔蒙的气息。
大街上飘散的香水气息,混合着面包的香味,甜成了天堂。
当初夜探海杭市,还从没想过能有如此繁荣。
“林哥哥,你终于来了。”
戴默玉清纯模样,配一顶半月白帽,一身蓝蝶裙摆,放眼冬天,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
看得出来,她有些脱胎换骨。
小跑而向,迎着暖风,与湾风比肩,冲向林子强便是一个紧紧的拥抱。
大概海杭市的感情就是这么奔放的。
“为什么突然叫我林...”
“林哥”的称呼让林子强想起毛筠淑,或许也正是这与众不同的称呼,才让她成为了独一无二。
而其他的有意为之,皆成第二,林子强可接纳不下第二个叫他林哥的人,纵使再加了一个字。
“难道不好吗?还是说,只允许前辈叫你林哥?”
“自然不是,她,我是说筠淑她,去哪了?”
提起毛筠淑,心间就不自然地想起陈儒钧。
当感情世界里走入第三者,剩下的也只有长出裂痕的水晶球。
而她的不告而别,在心中留下的何止是伤痕。
也只有当着戴默玉的面,林子强才敢问这些话。
当然,他不仅仅是对于毛筠淑的关心,更多的是希望戴默玉的到此为止。
“怎么,难道我不比她漂亮?还是说,你心里只有她?”
“有些人,错过了就只能错过,我看上去是这么念念不忘的人?”
【对,其实我就是个念念不忘的人。】
口是心非是每个人的特技,林子强亦不例外。
“这还差不多,若你对她只会念念不忘,那第七地狱的白影,也只能无望了。”
“你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想起信息里,戴默玉所说的东西,林子强才记起此次远行的目的。
“就只记得东西,不记得人了吗?”
她的眼神里,闪动着忧伤与失望。
若风是冬的信使,那么丧就是失望的代言。
“给你。”
戴默玉拿出一颗珠宝,莹白色的光透着亮,竟与王海波家里珍藏的祖师爷神珠十分相似。
除了光的颜色不同,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不同。
“这是丧的信物,若你接受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该不会是让我做你们组织的老大吧?”
“你想吗?”
“没兴趣。”
“才几天而已,情感就如此冷淡吗?呵!”
戴默玉是个性急的人,一言不合就喜欢耍性子。
千年僵尸的肌肤,在阳光下沁得梨白,染上点滴赤砂便美得如画一般。
此次聚头,不像有事而求,倒像恋人惜会,连空气中都是甜蜜的海风味,染不得半点利用的庸俗。
“我不希望有人喜欢我,同样,也不希望喜欢别人。”
并非林子强生来无情,只是天有意,恰离分,不嗤痴男怨女之悲,徒有观戏添火的狂。
陆枫霞的死,毛筠淑的不告而别,两个挂念在心头的人最终只落得如此下场,是人皆魂断,情伤不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