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请神,并不是请魂附身,而是将意志提纯,用所谓的意念,催动着虔诚,祷告上苍,试图让希望的曙光,劈开阴霾,照射出绝境逢生的暖阳。
“这么快就请了祖师,看来,也穷途末路了吧。”
三角形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之情,拿捏着王海波,似乎早已看透接下来的结局。
只要将道士的精元提纯,再融合纯阳男子的灵魂,注入躯壳之中,养出温润如春的身体,最后再将小梦仅存的灵魂放进去,起死回生之术,便可以大功告成。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下一招,也该我反击了!”
“那,来吧。”
“七星诛魔!”
所谓的七星诛魔,是王海波自己研制的杀招,共有七发覆黄符的铜钱,混了神泥与金箔,在其上方写了些字,才做成的法器。
其威力,至今还没有试过,不过想来也不逊色,毕竟光是神泥与金箔就成了奢侈,那可是用了王海波近乎所有的家当。
一发,两发...六发。
发了六发,都不见中,其间三次,王海波看见,明明已经打中了万钟霖,却还是听到铜钱错打在墙壁的声音。
他发了难,想不出自己这么准的手劲,为何会连续失手六次,要知道,起初他的预算是最多不超过三次。
“哼,就寻常的小孩子过家家,也配称得上是道术?就让你看看,究竟什么才是道术。化龙!”
所谓的化龙,并不是整个人化成一条龙,那是虚妄的怪谈。
而是将周围的气雾,蜷缩成一团,像揉面团一样,捏出一条龙的影状来,至于究竟是龙是蛇,那也只有当事人才能自诩。
“差距,为何这么悬殊...”
王海波知道,刚上来就被逼得走投无路,而且是在自己全副武装的情况下,这种差距,想要战胜,那就是天方夜谭。
他想起刚兴办的事务所,得亏没将名气做个出来,要是名气大了,未来遇到今日状况,也会完蛋。
【别啊!王海波大师,怎么可以输给黑暗!一定有什么猫腻,只是还没被发现...】
越是危机关头,脑子就动得越快。
王海波看着席卷而来的黑气,不缓不慢,绕着圈而来。
他知道,这招就像瞄准弹,不论自己如何努力,终将过不去,唯一的机会,只有在最后的七星诛魔之际,将万钟霖彻底打倒。
【问题究竟在哪里...】
最后的机会,显得格外重要,他不敢随意选个定,就将考卷交出去。
仿佛回到了考试现场,他也有所谓的小九九。
一张试卷,固定的时间,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分数提到最高,那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他曾无数次考全校第一,全都靠所谓的自信。
对于十拿九稳的题目,在每次作业时,早已做得滚瓜烂熟,可以说,每每拿到试卷,就能将这些老朋友圈点出来,然后寥寥数笔,将它们摆平。
再将剩下的时间用来冷静分析,去寻找突破口,这个时候,直觉就很关键,或者说,专业技术很重要。
他可不是自我否定的主,浪费时间的优柔寡断只会徒添不确定性。
只有坚持一个方向,试图将其攻破,才是必然的选择。
毕竟,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情,当然,剩下的一切就全交给命运。
事实上,他后来也是这么做的,然而,心态崩了的人,不论如何努力,都靠不住本身的直觉。
从巅峰跌落,他就再也没有上去过,一直在中层徘徊,没个长进,到头来连个普高也上不了。
而这一次,命运又将他按在抉择台上,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选择中。
【我是个失败者,不,都过去了!不,没有...】
内心的矛盾,就跟迎面而来的黑龙一般,搅动人头皮发麻。
突然,在猫眼处闪动着一道莹莹的光,似乎能看到,有生命正在孕育。
“光,难道是...”
“就是你了,中!”
他抛出最后的七星诛魔,没有打向万钟霖,反而是打向了2101室的猫眼。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七星诛魔像是被磁铁给狠狠吸住,黏在猫眼上,怎么也掰扯不下来。
光透过黄符,竟如白炽灯一样散出来,将黑暗驱散,把一切暗流搅黄。
黑雾霎时间便被击落粉碎,连万钟霖本身也受到了波及,浑身散发着败落的光芒。
“可恶!烛光...”
万钟霖迎头抱脸,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头痛欲裂,几乎将半截身子猫下。
好在他一直杵在门旁,未有过多进逼。
一个顺手,他便全身躲进房间去。
在开门的瞬间,王海波看见,正对着的间隙里,有两道烛光,闪着绿意。
“正对着门,双红烛阵,招灵的阵法!看来他是打算搞大事了!”
对于蜡烛的研究,王海波可自诩为高人,毕竟差点将家里给烧着。
而且数年的摆烛研究,也不是白费的,方位,大小,颜色,那些个讲究,认知早已算得上顶尖。
所谓门正对的方向,冲五行,在走廊里,是断然不能摆放太多东西的,要是东西放多了,便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特别是摆上红烛,光将为它们指引方向。
此刻的2101室,早已成了邪室,至于危险程度,恐怕只有进去才能体会。
尽管如此,王海波还是硬着头皮往前挪。
在道士的眼中,胆怯,是杀死自己的唯一可能。
若惧怕所谓的邪灵妖魅,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该做道术玄学的研究。
一步,两步,三步...
气温异常骤冷,似乎显弄着万钟霖从没逃跑。
突然!
在左边的墙壁里,钻出一双冰冷的手,黑色指甲,是被冻伤的疮。
清晰可见,那种被冻得僵硬的皮肤,毫无生机,却张扬着仇怨。
所幸,它不够长,就像是一个恶趣的玩笑,仅仅让人抽动一下紧张的情绪。
四步,五步,七步...
过到一半的走廊,突然,脚像是踩到了雷一般,那种柔软,不是地毯的酥松干,而是皮肤的紧致。
噔!
头顶的声控灯像咋亮,没有多余的光,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向王海波的脚下。
是一张女人的面孔,那狂乱的头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缠着他的鞋子,绑了一个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