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拍打着珠帘窗,透出五彩霞光,吸引好奇的旅人。
当所有的目光皆被繁华所吸引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镰刀便也露脸了。
“强强,他,好像没有骗我们,冷...”
张敬礼隐隐搓了搓滴落在手上的雨水。
泛着光,略显浑浊,不是正常的雨水。
若说别人招摇撞骗,也不至于连老天都帮着说谎。
雨水打落的地方,延绵不绝,似乎在划出势力范围,只欲将圈里的人,整个抹杀。
“身体有一点点痒...”
林子强感觉到不对劲,雨点是温的,就像温泉水一样,打落在身上,不痛不痒,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感觉。
不见得是一般的雨,像是一种标记符号,先将猎物标记上,待时机成熟,寻迹而来。
面馆里依旧是熙攘的吵闹声,全然不知恐怖已经降临人间。
“林哥,怎么了?...”
耳边似乎想起了毛筠淑的声音,很甜,很暧昧。
真希望她此刻早就离开了丰竹苑,想必是离开了吧。
这场血雨,可千万不能浇到她。
轰隆...
又是一阵雷鸣。
也难怪最近怪事如此之多。
一道惊天闪电,划过夜空,劈向方山之上。
林子强看得真切,绝对劈在了七层高塔之上,看来一切的根源就在于那座塔。
是妖魅!
黑夜中,明明隔了很远,但依然能看清,在塔尖,舞动着一个身影,就跟飞天骷髅一样,透着光,隐匿在夜空之中。
“敬礼,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吧。”
“朋友?是给我介绍工作吗?”
“那倒不是,这个朋友呀,有点...怎么说呢,可能有点怪。”
“哈哈,我觉得我们就很怪啊,一个是资深宅男,一个是落魄大学生,嘿嘿。”
“事不宜迟,边走边说吧,他家就在附近的。”
林子强迈开了步子,走在前头。
路灯的光依旧昏暗,为心茫之人照亮道路。
寿材店的光透出来,与之交相辉映。
“哥哥,请你帮帮那个姐姐吧?”
是张鸣峰,头发已经淋湿了。
看得出来,是在楼下等了很久。
而他口中的姐姐,定然是毛筠淑无疑。
“她怎么了?”
“她身上的骷髅,她快要死了。”
“骷髅,又快要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就在哭,哭出血来,我能看出来,她快不是人了。”
终究是小孩子,说出的话苦涩难懂。
好在林子强勉强辨认出一丝意思。
想必,骷髅与毛筠淑快要死了有关,而她快不是人了,指的无非是她快死了。
至少,林子强是这么认为的。
“可明明白天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快死了...”
他想不透,却不得不信。
种种迹象表明,毛筠淑身上的秘密,正在谋杀她!
眼下又有七层高塔的妖魅作乱,骷髅教...
林子强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转机,事到如今,所有的希望全在王海波身上了。
“行了,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快回家去吧,今晚不太平。”
“是它们来杀人了对吗?”
“它们?”
“我看见一行亡灵,游荡在,那里,那里,那里...它们说今晚要带走一批人。”
当这些话从小孩子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阴森。
张鸣峰脸上没有半分惧色,淡然地说着这些。
“你不怕它们?”
“怕,但是它们不会伤害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
就像是被卖掉的小孩,至死都还在为人贩子数钱。
林子强想起毛筠淑跟张鸣峰说的话,用同样的口吻,说道:
“不要相信它们,远离它们,听到了没有?”
突然的变化,令张鸣峰来了个措手不及。
往常胆大的他,缩了缩手,退了两步。
哪怕是看得到另一个世界的人,也难以看清人心中所想。
“大哥哥看上去很吓人吗?”
“不是,是你身上的黑影,它不听话,想杀人,还有他...”
黑影?
难不成是邪灵!
不是今天已经解除了!
糟了,千万不能让张敬礼知道这些事情...
听着张鸣峰的话,林子强迅速反应过来,只怕又是邪灵作祟。
究竟是什么情况!
试过了许多方法,却仍然无法解除邪灵的纠缠,该是怎样的麻烦?
“难不成眼前的雨...不,不是,别人都看得见呢!”
林子强眼神往远处瞟了瞟,在墙角,那处阴暗的地方,有一个立体的人影,缓缓隐入角落之中。
“果然没错,它确实还在!”
一想到事情的麻烦程度,就跟无数条麻绳拧在一起,捆得他怎么也无法呼吸。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解决最要紧的事情,至于能缓的事情,还是缓缓吧。
天空中,不断落下的血雨。
啵咯几声,加快了节奏。
“快回家去吧,记住,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它们没你想的这么好。”
“敬礼,我们快走吧。”
林子强留了一句话,便想着赶路。
此刻,他似乎能听到空气中喧嚣的戾气,就像山匪下山的气势,冲破和平宁静的村庄。
路过寿材店门口,看得清王福祥正在收拾碗筷,王海波是断然不可能往后堂走的。
继续往前走,直到他家门口。
天色昏暗下,只得开着手机灯光才能看得清楚。
一路上,张敬礼倒是惊叹连连,这些遭遇似乎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他的认知里,林子强作为一个大学生,一个单身大学生,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破事,反而应该在出租屋内。
毕竟房间里多舒服,能躺就躺,想坐就坐,自由自在。
王海波家的门前,门神被刨了漆,整一个案发现场。
这绝对不可能是王海波干的,他可是最迷信玄学的,真要是做这些事情,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海波,海波...”
林子强试图叫响王海波。
“强强,就这里,真的有人住吗?”
“楼上...”
片刻之间,一切顺利,能隐约听到三楼传来的声音。
“走吧,我们上去。”
“还是在楼下等你们吧。”
望着黑不溜秋的破屋,恐怕张家老宅也比这里要亮堂得多。
推开门,一股发霉腐臭的味道迎面而来,怎么也难以让人相信,会有人住在这种鬼地方。
张敬礼打了退堂鼓,可不愿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