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林子强心里是这么想的,看着她微闭的眼睛,幸福洋溢在脸上。
不会错的,她心里有所动摇!
说是没有感觉,只是朋友关系,林子强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筠淑,去你家处理伤口可以吗?我那里,可能,不太方便...”
“也不是不行,就去我家吧。”
林子强本也觉得如此唐突,过于无礼,但他心中可不是想着男欢女爱的事情。
梦中的玫瑰花,还有桃木剑,毛筠淑刚才的梦话以及王海波刚才的惊讶...
种种一切无不表明,就在丰竹苑32号,在那座房子里,有他所需要的答案。
远离地下车库,林子强心中隐隐有着空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在现代社会无疑是一件大事,要是查询起来,可真怕麻烦不少。
一路上,他忧心忡忡,反观毛筠淑,此刻的她,就连脚步也轻盈了,跟什么都没经历过一般。
穿过星光公园便是丰竹苑。
今晚的这条路,很长,很长,一路上寂静无人却热闹非凡。
眼前的大别墅果然跟梦中一模一样。
悬空式落地窗,花纹浪翎式窗纱,尖头城堡顶,外附上焊漆釉上瓷,光这一圈装修,便是林子强十年乃是十几年的收入才能想象的。
“进来吧,楼下沙发是我爸会客用的,平常都是请保洁阿姨打扫的,隔间是书房,二楼便是房间了,要不,直接去我房间吧...”
毛筠淑简单介绍起来,示意林子强往楼上赶。
咚!
脚步声能被放得很轻,看样子,整个地砖跟楼梯都是悉心处理过的。
若不用力踩,还真听不到脚步声。
一旁的手扶栏是用兰花雕绣铁护栏围成的,陪衬着长至二楼的盆栽,显得生机十足。
“这里,我真的看见过...”
“梦中场景真的是这样吗?那可好巧。”
她始终掩饰着,完全不知道林子强心中早已一清二楚。
“毛筠淑,你的心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想必会很累吧?从你期望它能还我视魄就可以知道...”
林子强并不觉得她的谎言有刺。
若没有那么多的奇遇,或许真就当是一个高傲的冷艳公主,放手成全了。
而现在,他能感受到一个独自承受的灵魂。
这是全天下最清澈的灵魂。
身为骑士,不就要认真守护好公主吗?
“是很巧,大概都是幻觉吧,幻觉里,左手边这间房子就是你的卧室,对吧?我瞎猜的。”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仅仅用一个幻觉来搪塞。
“嗯,房间里,有点乱...”
“我可以进去吗?”
“也不是不行...”
咿呀...
红色木漆门终究还是有些声音的,门径不大,看上去就像是个陷阱,试图勾引猎物上当。
门内的空间比猫眼里的大很多。
噔!
灯光亮堂。
是一盏悬顶吊灯。
上面的装饰晶莹剔透,结出累累硕果。
每颗水晶都映射着光亮,将光送到各个角落。
门侧果然是个梳妆台,古式梳妆台,看样子,年纪可能比毛筠淑还要大。
地上全铺上了地毯,灰色如土。
想必梦中所见的绕床花园便是这灰色地毯了。
没有一朵玫瑰花的踪影,就是寻常的房间罢了。
这让林子强舒了一口气,算来,毛筠淑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将玫瑰花全移掉,况且那一具骷髅也没有在。
“怎么样,跟你幻觉里的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我的意思是,可能之前我在做梦吧...筠淑,你房间里很干净啊,干净得竟然连衣柜都没有?”
实在太过于反常。
正常人家,多多少少都会在墙上装个衣柜的,再不济也得买两个柜子放衣服,亦或者买根衣架。
“没有呀,这是最小的房间,本来住对门那间,但我嫌弃太大了,还是小房间住着惬意点。”
难怪有老旧的梳妆台。
林子强瞬间便有了答案。
想必这里原是放置杂货的地方,亦或者是堆放旧家具的,被毛筠淑拿来做卧室了。
只听说过住大房间的,可还没听过要搬到小房间住的,癖好实在太过奇怪。
“这么晚了,叔叔阿姨是不是要回来了?”
“他们一般都到半夜才回来了,早出晚归的,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毛筠淑招呼着林子强,顺便去梳妆台侧柜翻出一瓶碘酒来。
林子强站在门口,却能清晰地看到,在她的梳妆台里,不是化妆品亦或者梳子之类的,而是碘酒与棉纱!
很明显,她经常用到这些东西,才备了这么多。
“对了,筠淑,你家的那只小雪呢?”
“哦!八成是跑出去玩了,它呀也总是赶在半夜回来。”
“下次遇到它,能不能,我是说,帮我拔下一撮猫毛来,可以吗?”
“拔下猫毛,你这是要用来收藏吗?这可真是怪癖好!”
“算是吧,怪癖好?那是不是也要给我几根,你的头发?”
林子强半开着玩笑,仿若这个世间只有他跟毛筠淑。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娴熟的捣鼓着碘酒跟棉纱,就跟个护士一样,婀娜多姿。
“要是未来能有这样恬静的生活,就这样,娶了她,平静地生活,该有多好...”
他在痴想未来。
于林子强而言,幸福不外乎如此,理想可能也就这样。
“去去去,我可不是猫,哼。不过等小雪回来,还是帮你搓一撮猫毛下来,它的毛色其实很好的...”
毛筠淑学着林子强的口吻,半捉弄着说道。
在她心里,是喜悦,是欢快,是轻柔。
“来,快把手给我。”
像是一个尽心尽责的护士,完全不顾自身的伤,半揉着沾着碘酒的棉絮,凑到林子强身边来。
“还是进来吧,站门口不好擦弄。”
“地毯,可得踩脏了。”
“又没事,大不了再洗嘛,先进来吧。”
林子强被毛筠淑推了进去,一把坐在小方木凳上。
正面前,是一个椭圆形棱镜。
正对着床柜子头,显得格外恐怖。
“筠淑,这房间的布局,听老一辈说,镜子是不能对着床的。”
“可能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吧,我听到的是镜子要对着床的。”
“是这样吗?”
林子强有些犹豫,同为宁台市人,按理说风俗也不至于差这么多。
“也许是这样吧,就别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了。”
毛筠淑把林子强的左手摊开,看得出,手上的血已经凝固得很深了,旁边无数血斑泛着黑迹。
中间那道血沟始终流淌着红橙橙的组织液,看样子是血快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