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波在回避着自己的故事。
看得出来这个故事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可以比得上玄学在他心中的位置。
或者说,若是故事结局是另一种圆满,人生就是另一条轨迹了。
“果然,看来你还是有些名堂的。”
林子强刻意嘲讽着王海波,试图将话题转移。
他分外确信,那个叫陆枫霞的女孩对于王海波来说,很重要。
只不过他的陆枫霞与自己认识的陆枫霞,不知道是否是同一个人。
“我这么个模样,想什么呢!”
王海波眯了眯眼睛。
看得出来他对所谓的幸福,还是有追求的。
只不过大抵跟林子强一样,一想到自身的处境,放个手,省得耽误了人家姑娘。
此刻,他的身形瞬间高大了不少。
这个无业青年,也有令人高看的地方。
尊敬可不仅仅取决于地位,更多的是思想。
“可不要看不起自己,只要肯努力。”
林子强淡淡说了一句,此刻邪灵的威吓,也变得细小起来。
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其实很多时候,林子强总是这样激励自己。
偏偏真到紧要关头,怎么也抬不起这份自信。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王海波大师的!”
王海波睁大了眼睛,看着林子强。
眼前人有一种,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在王海波的世界里,除了苦口婆心,自以为是的关心,还从来没有这般肯定过。
林子强也是他生命中,第一个肯定他的人,就像是一道光。
“只要肯努力...”
他记住了这句话,甚至还想将其当做座右铭。
“咳,这雨还没停,看来是下雨了。”
等了段时间,庭前依旧小雨飘飘。
黄平根知道,妖魅已经铲除,剩下的就是自然的雨罢了。
“黄师傅,真的是正常雨吗?”
林子强可不敢相信,本来还是晴朗的夜空。
“不会错的,妖魅的气息也没了。时间已晚,还是早些回家去吧,顺便把海波也带走。”
似乎是下了驱逐令,黄平根不想让二人在朝圣殿待太久。
亦或者说,是今晚妖魅的影响,他整个人都累倦了。
妖魅本就是生前难以平愿之人所化,它们的怨气终究也是一种悲哀。
世间是非对错,真正要解决可不是用最后的道术就能完善的。
更多的是要社会清明。
没有那么多的悲剧,自然不会有妖魅。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黄平根自认为,正在做着些倒退的事情。
要是整个社会知道有妖魅一事,恐怕也就没有这么多的悲剧了。
要是有妖魅倒逼着人不去留遗憾,或许还能逼出一个真正和谐的社会。
而不是一剑斩灭来得简单。
就这么除妖灭魔,永远也无法让社会进步。
也正因如此,朝圣殿才没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可不,师傅,还没教授完呢!”
王海波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加上林子强的一句话催化,恨不得今晚就把所有知识给填满。
“阿强,你就回去吧,别晚了,走,快去吧。”
他推了推林子强,生怕这个借口耽误了自身的学习,轻轻推出门外。
“哎哎哎...”
林子强感觉得出他的着急,也只好半推半就,出了门。
“我的手电灯!”
出了门槛,才想起来手灯放在了旁屋。
王海波折了回去,把手电灯拿了回来,摆在林子强手中,便匆匆关了门。
“海波,这样有点不礼貌...”
听得出来黄平根对王海波在悉心指导着,不单单是玄学之上的事情。
望着细细织满天空的细雨,如同此刻的林子强。
昏暗之中,也只有这方灯光指明眼前的道路。
未来注定要穿越一道黑暗,到达想要抵达的彼岸。
嗒,嗒...
脚上沾了水滴,一鞋一湿身,像踩在溪水之上。
周围草垛里的虫鸣,被打湿了广场,散了台。
只有依稀的声音,从密草丛里隐约亮个几声。
“放心吧,没有妖魅了。”
林子强确信,水妖已经被黄平根降服,整个平田村还是安全的。
细雨之中,手电灯的光,照得有限。
隔了十来米就模糊不请了。
刚踏出廊檐,头发便能感到一阵丝凉。
好久没有淋过雨了。
得亏是秋天,气温也刚好,雨水不冰,有一丝微凉罢了。
哒,哒...
慢跑了两步,在这黑暗之中也多了一份自由。
林子强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静谧在整个细雨中,张开双手,像是要融入整个雨中。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要是换在城市中,可不敢做。
城市里每个地方都可能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在黑暗处注视着一切。
要是被抓看到这一幕,别提有多尴尬了。
成年人世界里的幼稚,是最挫败人的。
转了个圈,衣服已经湿出了水,林子强能感觉到这一切。
“罢了,大不了回家洗个澡。”
至少,心里纯粹这么想着。
灯光扫过之处,隐约能照到,有一个人撑着伞正往石桥走去。
“这么晚,居然有人!她不会看到我了吧!”
林子强迅速反应过来,收了下舒展的心,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背影。
那是一身靓装,老远便能看出是个姑娘。
身穿淡色的衣服在雨中,在黑暗处显眼得很。
左手提着个包,花纹很鲜艳,特别是那把迷你的雨伞,看得出来童心未泯。
“这种小破山村居然还有姑娘?”
林子强可被吓怕了。
不信这里还会有姑娘。
叮铃铃...
隔了远,但能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
“回来了...”
隐约能听到通话的声音,听得出来是家里人催她回家的电话。
林子强这种事情可是经历得多的,听说话语气便能辨别出来。
“快了,快了,一个人...”
凑近了些,听得出声音来,竟和毛筠淑很像!
林子强胆怯地照了照女子,那身型,那发色,完全符合是毛筠淑的假设!
“绝对不可能,若毛筠淑是这个村子的人,定然有所耳闻,况且,这个村子哪里来这么潮打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