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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看你究竟想干嘛!”

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避。

说来也奇怪,害怕只是一时的本能,待风头过去,更多的只是期待。

哪怕是死,他也要看看究竟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噔,噔...

铁梯正在颤抖着,很显然,有人上来了。

生怕一眼疏忽,便让眼前的王彤宝逃之夭夭。

林子强往前挪了挪,用眼角往下瞟了一眼,隐约看到有个人影往上走来。

住在这三楼两年,自问除了自己,可就真的没人再光顾这三楼了。

一时间他想不出究竟会是谁,只能等着那人多往上走个两步。

一步,两步...

身影逐渐清晰,是王彤宝!

“这怎么可能!居然有两个王彤宝。”

瞬间慌了神,可从没意料到这种情况。

眼光反复在两个王彤宝身上游转,他根本看不出两者的区别,都是那冰冷的眼神。

像是一场合作的猎杀,一个负责监视,一个负责追赶。

狠...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索性拼了!”

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林子强一反常态,怒冲冲开了门,气势汹汹往着上来的王彤宝赶去。

“来吗?来就来啊!我还怕你?”

双手勾爪,朝着王彤宝的脑袋,便是重重一叩。

说来也奇怪,邪灵居然还有实体。

这么一扣,林子强都感到手指骨头快被震断了。

“呜呜,哇哇...”

王彤宝的哭声一时间响彻整个铁梯,向着远方传去,恐怕已经传递了半个小区。

一把鼻涕,两把泪。

林子强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都缩水了大半。

“怎么回事?”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看到眼前的王彤宝,身穿大一码的蓝色背带裤,就这么杵在他面前大哭。

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刚才可是自己这么狠狠地将他打哭的,这下祸可大了。

“小宝,小宝...”

好声好气地求着,期盼能有个奇迹。

小孩子的世界,向来都是哭声越大越心安。

任凭林子强如何轻语,只会火上浇油。

王彤宝的哭声更大了些,二楼的住户实在受不住大吵大闹的邻居,开出了门,碎叨了一句,“管好自己家的孩子!”

紧接着的,便又是一阵响烈的关门声。

噔噔...

一阵急促的声音将林子强的心都赶到了嗓子眼。

像是考试结束的响铃声,真恨不得时间能慢点。

“小宝,怎么了?”

上来的是王福祥,这么凉的天还挂着一件白衬衫,略显得单薄。

“祥哥,我...”

林子强不知该作何解释,吐不出半句话。

“没事没事,不哭...”

他温柔地将小宝搂在怀中,好好拍了拍小宝的背。

“我刚刚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

“肯定是你看错了。”

王福祥还没等他说完话便打断了,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又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祥哥,我没看错,真的!”

“不会的,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早点休息吧。”

留下一句话,王福祥便拎着小宝匆匆下了楼,竟全然不怪罪林子强,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林子强幽幽抬了抬头,对面的楼梯上,空空如也。

天才与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他似乎明白了这句话。

痴痴地望着双手,换个正常的维度,想必只能得出自己以大欺小,打了小宝这个结论。

正常的大人,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想想荒诞的现状,他对神经病感同身受。

“不,这一切都是邪灵在作祟!”

抓住了问题的根源,他一个激灵,从羞愧中挣脱。

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依旧还能透过小黑的视角看到世界,依旧还被邪灵纠缠,什么方法都不顶用...

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回首望了望房间,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徒留门缝中透出的灯光,像是一个陷阱,引诱着胆小的人。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铁梯是如此陡峭。

既然已经出得房间,想必再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趁着灯光略明,林子强想了个方法:

深夜去寻王海波。

噔噔...

稳稳地朝着楼下走去,每一步都踏在灯光上,帽子给了他极强的安全感。

四,二,一!

下到地面他才真正舒了一口气。

愧疚地向寿材店望了一眼,小宝坐在紫木桌旁,祥哥正给他擦抹着什么药。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邪灵的问题才是重点。

林子强犹豫了两秒,便沿着大马路向着王海波家走去。

一路上的房影重重,像是拦路的怪物,第一次感到黑夜是如此的陌生。

身为幕后记者,披过太多的幕夜,唯有今天,厌倦了无名。

无名之辈,哪怕是死了也掀不起风浪。

这是件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默念土地公,一切倒还顺利。

拐过小道,来到篱笆前,依旧是用铁丝扭着几圈的。

担惊受怕时,任何一个阻碍都会被无限放大。

林子强双手扭捏着铁丝,却怎么也绕不开。

“该死,别过来!”

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至少,此刻林子强心里是这么想的。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倒是快开啊!”

他暴躁起来,用力扯着铁丝,暴徒一般肆虐着,就差将整个篱笆给拆了。

咔...

左手感到了深深的疼痛。

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好在铁丝宽了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扯断。

院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许是围墙砌得太高,连光也懒得进来。

打开手机灯光,孤夜游盏,漫散在这空荡之中。

白天没留意过周围的模样,一到晚上,照到的全是陌生。

沿着石头路往前走,记忆中的距离可没有那么远,这次走了十几步也没到王福瑞的家门口,显然太不正常。

“土地公保佑,保佑我...”

也只有土地最管用,一念叨着这话,整个世界都升了温。

不紧不慢,终于踏上了王海波家的梯台。

周围漆黑一片,躲埋在手机灯光之外,就等光的熄灭,一拥而上将人撕碎个彻底。

“王...”

等等!

嗓子口刚想喊出来,背后便透心凉着,像是有人拿着刀顶在身后,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刀进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