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赫菲力气小,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再加上白香蒲膨胀的求生欲,才安全将白香蒲拉进了房间。
白香蒲身上摩擦出了很多伤口,曾赫菲的胳膊内侧和小臂也多了很多划破的口子。
白香蒲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但她知道不能浪费时间,屠城说不定下一秒就推门进来了。
“门锁上。”白香蒲指挥曾赫菲。
曾赫菲皱着眉,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白香蒲,嘴角一撇,满是不屑。
“老子是来救你命的!”白香蒲压低声音扶着墙站起来,喘着粗气走到门边,轻手轻脚将门反锁了。
曾赫菲看见她锁门,受到了惊吓似的,立马冲过去,握着把手想要开门出去。
“你是不是脑子有屎!你宁愿信屠城也不信我?”白香蒲一把抓住曾赫菲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然后她又加一句:“我可救过你的命!”
曾赫菲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也看着白香蒲,“那又怎么样?生我养的我的人我都不信任,你救我一次算什么?”
白香蒲不明白她话中深意,只觉得她决绝的厉害,和平时给人的印象一样。
“屠城想给你下药,那药要不了你的命,但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要赶紧逃走。”白香蒲转身又走回窗户小心探出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外面一片漆黑,刚刚那根羸弱的树枝已经被她踩断,她心里估算着高度,这高度如果跳下去会不会死呢?
“我是来和他做生意的。”曾赫菲觉得屠城是收了他们家钱的,而且收的不少。没必要对自己下手。
“你和他们能做什么正经生意?”白香蒲没想到曾赫菲这样子的混迹商场的人居然还能相信m区的人会正经和她做生意。
“她收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办事。”曾赫菲双手抱胸。
“既然钱都收了那就更没必要帮你办事了。这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你肯定也耳闻过,我没办法给你解释,我也理解不了你们那么大的家族为什么派你来这里,这是什么生意非你出马不可?”
说话间白香蒲就走到了曾赫菲面前:“跟我走吧,在这里你会很惨的”。白香蒲心里想着最后再问一遍。她还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就拉倒。
曾赫菲听到她的却突然愣了神。是呀,什么生意非要她亲自来不可,金属绣这门快失传的手艺却是一直是她想要的,可是没有门路,她也没有强求过,突然有一天他们说有了门路,问她感不感兴趣,还说会给她铺好路。那时候她没多想,只觉得还能在这里看见伍魏,这一切现在想来奇怪的很。
“原来是让我来送死的?”曾赫菲嘴里嘀咕了一句。
“那可不是来送死。快走吧。”白香蒲舒了一口气。
“真够阴狠的,曾赫扬。”曾赫菲惨淡的笑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口走。
“你去哪?”白香蒲一把抓住她。
“不是说要走吗?”曾赫菲皱着眉。
“我们是要逃跑,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懂吗?”
“那怎么走?” 曾赫菲没有耐性。
“这边。”白香蒲往窗边走去,然后双手撑着窗沿就要往上跳:“我先跳吧,给你打个样。我估摸了一下,最多骨折。”
曾赫菲一直皱着眉,然后走到窗户边,伸头看了看,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底下,像极了望不见底黑乎乎的深渊。
“你开玩笑吧,这能死掉!”曾赫菲一脸不满的看向白香蒲。
“我就这么爬上来的,我知道要不了命。我都愿意先给你打个样了。” 白香蒲也不客气的回复,
她觉得自己真的被折腾坏了,她没想到救个人这么麻烦。她也已经没了耐性。
说话间她就已经爬上了窗户,曾赫菲还拽着她,:“换个法子,我不要跳下去,我从来不做没有保障的事。”
“你都来这里了,你还和我谈保障?呵!”白香蒲狠狠的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先下去,在下面等着你。”这边白香蒲还没跳,那边门口突然传来了响声。
有人在试图开门,却没打开。然后就听见了敲门声。
“嘘”白香蒲示意曾赫菲不要出声音,然后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让她接着自己赶紧跳下去。
却没想到曾赫菲伸出手,一把把白香蒲从窗户上扯了下来,然后又一把关上了窗户。
白香蒲劈叉似的被拉下了窗户,忍着腿部被拉扯的疼,不可思议的看向曾赫菲。
“谁?”曾赫菲听见越来越急的敲门声,朝着门问了一句。
白香蒲虽然气急了,但也实在没办法,只能赶紧往大办公桌底下空出的地方躲去,蜷着身子蹲在了桌子底下。
就在此时,门却被外面的人拿钥匙打了开来。
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拿钥匙的小喽啰,后面跟着屠城,他一手提着一瓶酒,一手捏着两个高脚杯手。
用狠戾的眼神环顾了一下房间,深深的微笑了一下,然后透过金丝眼镜的镜片直直的打量着站在窗边的曾赫菲。
曾赫菲丝毫没有露出紧张的情绪,反而还是之前一样,一副高不可攀公主的样子。
这样的状态都得益于她是真的打心眼里瞧不上屠城。
曾赫菲从来就不会掩饰对他人的态度。而且屠城的意图太明显。图财又图色。
“曾小姐,为什么要锁门呢?”屠城越过其他人走了进来。
他慢慢靠近大办公桌,曾赫菲也动了起来。她抬手抱着胸,慢慢走到桌角,靠在那里,双眼满是不耐烦的看着屠城。
“你就这样没经过我同意,拿着钥匙闯了进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锁门呢?”
屠城听她这样说,脸上失了笑,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窗户,突然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是我失礼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很乱,我完全是出于担心你才这样闯进来的。”他的“闯”字还加重了音节。
“我哥说了,钱也给过你们了。你们就这样办事的吗?”曾赫菲看着屠城将酒杯放在桌上,开始倒酒。
她盯着屠城的手,心里想着白香蒲的话,她信白香蒲,屠城确实可能对自己做不好的事。
“曾小姐,你可不能质疑我的能力。钱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喜欢和优秀的人交朋友。”屠说着端起一杯红酒递给曾赫菲。
曾赫菲看着酒杯,只是撇嘴笑了一下,并没有接。
她转身走到办公椅旁边,那是个大大的真皮椅子。
她一屁股坐下去,椅垫的柔软让她陷下去了一点,就这一刹那的感觉,让她的心脏跟着紧揪了一下。
白香蒲尽量缩着身子蹲在曾赫菲脚边。曾赫菲穿着高跟鞋,脚趾白白的,黑色的鞋子上都是灰,虽然突兀,却也不难看出这双脚的主人是个高傲的女人。
“一般我只有高兴的时候才会喝酒,现在这个状况,我一点也不想喝。”曾赫菲翘起二郎腿,一点也不在乎屠城举在半空中的手。
“那正好和曾小姐说件高兴的事。”屠城隔着办公桌凑近曾赫菲,将手中的酒杯递的更近,差点就能碰到曾赫菲的嘴唇。
曾赫菲皱起了眉头,她很反感,但脑子里还在不断思考着应对方法。
“什么?”
“金属绣的传人,我已经搞定了,明天就可以带你去见他。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屠城喜欢有艺术气息又高傲的女人,有点着迷的程度。
但是他很少能碰见,曾赫菲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曾赫菲顿了一下,是的,她很想要金属绣的手艺。她也喜欢沉迷在这些快要消失的东西里面。
“怎么,还不高兴?”屠城歪了一下头,微皱一下眉眼,“还是需要我帮你把人绑过来?”
“什么?”曾赫菲被他的话说的一愣。
“你要活的还是死的,或者是半死不活任由你摆布的?”屠城依旧保持着凑近她的姿势,话里动作里都带着满满的进攻的意味。
“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你都可以?”曾赫菲抬起眼,对上屠城的眼睛。
屠城眼里一下就闪过侵略的光,心里惊呼,还是这样的女人更有魅力,干净又有劲。
“是的,我很擅长。”他很骄傲。
曾赫菲看着屠城不再说话。
屠城笑着,站直了身子,将酒杯放回桌子上。
“我的诚意,希望你能明白。”屠城说着就挥挥手,后面两个手下便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看着关上的房门,只剩屠城,曾赫菲突然紧张了起来。她转脸看了一眼房门,又快速转脸看屠城,眼里全是防备。
“你不必紧张,我说了我有诚意。”屠城也坐到身边的椅子上。
“你和我哥还有别的合作吗?”曾赫菲虽然紧张,也没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
“嗯?”屠城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给了你那么多钱,不可能只是为了帮我得到金属绣的手艺。”曾赫菲也坐到椅子上。
“哦?”屠城察觉到里面还有什么的意味,但是并没有准确捕捉到。
“你觉得钱给多了?”屠城笑着问。
“你觉得不多?”曾赫菲毫不犹豫的反问。
“那得看我们出了多少力了。我们这边各派别各势力之间关系复杂,你哥的要求是一定促成合作。这个一定,我们是要付出很多力气的。”屠城挑眉看着曾赫菲。
曾赫菲心里依旧复杂。
这时她的脚踝处隐约感觉到白香蒲呼出的热气,她意识到,必须火速想办法出去了。
那只有示弱了,她心里清楚得很,怎么应对屠城这样的男人。
“那我们俩喝一杯吧,感谢你帮忙了。”曾赫菲站了起来,拿起了另外一杯酒,然后举杯看向屠城。
屠城愣了一下,立马又恢复正常。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那杯酒,那是刚刚他递给曾赫菲的那杯。
屠城一下子就明白了曾赫菲为什么不愿意接过这杯酒的原因了,他不禁失笑。
于是他拿起那杯酒,放矮杯口,轻轻的碰了一下曾赫菲的酒杯。
“我都说了,和优秀的人交朋友是我的爱好,朋友之间不必道谢。”
他毫不犹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曾赫菲看见他这么果断,心里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只是把酒杯靠近嘴巴,喝了一口,便没有继续喝了。
“曾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楼下看看。”屠城站了起来。
“看什么?”曾赫菲不感兴趣:“太晚了,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很有趣的,不去看看嘛?”屠城放低姿态与声调。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多数人大概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绅士。
“除了金属绣,我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现在曾赫菲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去看看吧,你不会失望的。”屠城一副很自信的样子,说着就用腿踢开椅子,往门口走去,然后他打开了房间的门。侧身再次邀请曾赫菲。
门口站着两个屠城的手下,曾赫菲有一种深深的被监视被软禁的感觉。她很不开心。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屠城走了出去。
桌底下的白香蒲哪能想到这种变故,但随着屠城走出房间,心里也就稍微松懈下来了。
曾赫菲走出了房间,假装不经意的将门拉着掩上了。屠城他们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