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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元可不管大家的惊呼和猜测,她又拿起几种水彩,倒在了卷轴之上。

然后拿起一只大号的毛笔,也没有蘸墨,开始在画卷轴之上涂涂抹抹。

只过去一盏茶的功夫,陆元元就直起了身。

“父皇,臣女画好了!”

“画好了?”

不但是建安帝震惊,就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满脸疑惑,这就画好了?

一盏茶的功夫,能画个什么?

灵玉郡主忍不住嗤笑一声。

“福德公主,这是把大家都当成了傻子吧!”

刚才她也看到了,陆元元就是拿着调制了水彩的蛊,在卷轴上一阵乱泼,然后拿着毛笔装模作样的涂涂画画,就这么一点时间,就画成了一幅画,这是糊弄谁呢?

众人都伸长脖子,想看看桌子上,到底是画出了什么样的一幅画。

可是距离有些远,卷轴又平铺在案子上,什么也看不清楚。

陆元元并没有理睬众人的反应,而是让小太监拿来扇子,对着画使劲扇风。

两个小太监虽然拿着扇子使劲扇风,眼睛却盯着案子上的画,目露惊艳。

二人的的表情,引得所有人更加好奇,脖子都伸的更长了,已经有人在催促了。

“福德公主,这是到底画了什么?快快展开,让咱们开开眼界吧!”

“对啊,到底画了什么?这么神秘?”

“不会真的乱画一通吧……”

陆元元听着众人的议论,抿唇轻笑。

等会就让这些少见多怪的古人,长长见识吧。

等画上的水彩水分干了,陆元元让两个小太监,把卷轴拿了起来。

两米多长,一米左右的卷轴,只见青山淡影,漫天花雨,一片又一片的桃花林凸现在卷轴之上。

近处的一棵桃花树下,躺着一道身影,手拿酒壶小酌,好不悠然自得!

深深浅浅的粉,如墨如黛的枝干,似画龙点睛之笔,那怒放的桃花,落英缤纷,呼之欲出。

“哇!太美了!”

离的比较近的大臣,都被这幅画上的美景所震撼。

看着这幅桃花图,仿若身临其境。

柳丞相和几位大儒不由走上前来,对着画点评一番。

“不错,竟然用泼染之法,廖廖几笔就勾画出了这么极具意境的画作,高啊!”

“公主此画法,是师承何人,老夫定要请教一番!”

“妙啊!公主真乃画圣在世也!”

“……!”

一片赞美声中,陆元元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说实在,这种泼墨法,不过是她前世假期在美术班打工时,跟着老师学过几天。

感觉并不难!

她觉得自己画的也就一般,想不到竟然得到了大家的赞赏,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画圣,就更当不起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承蒙丞相大人和几位先生抬举,元元愧不敢当!”

“公主,太过谦虚了!”

柳丞相笑着对陆元元摇摇头,指着画作,兴致勃勃的说:“要是能题诗一首,就更完美了!”

说着,他转身对几位大儒说道:“张太傅,可有合适的诗词,题上一首?”

张太傅捋着胡须,看着卷轴之上,忽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一首诗。

浅红复含宿雨眠,

懒困春光微风里。

柳绿更带朝烟没,

山高地深时节晚。

“好!”

众人歌声喝彩,都感叹张太傅大才。

另一位大儒,乃是京城第一大书院,白鹤书院的山长,周深。

他摇摇头略有迟疑的说道:“张兄此诗虽然不错,不过意境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哦?吾等愿洗耳恭听周兄大作!”

张太傅也觉得自己这首歌虽然不错, 可是细品之下,确实还有所欠缺。

“不敢当,老夫自觉学识浅薄,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什么灵感!”

张太傅又看向两位几位大儒,几人纷纷摇头。

柳丞相笑着对陆元元说:“不知公主可有相宜之作?”

陆元元被众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有关桃花的诗词,她脑袋里有一大堆,可是随便把先祖们的佳作拿出来显摆,不太好吧?

“这个……”

她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有些犹豫。

此时灵玉郡主撇撇嘴,小声嘀咕:“画的好,不见得就会作诗,哼,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啊?”

此时,又有大臣站出来说话了。

“对啊,公主能歌会舞,又会作画,实乃奇才,不会作诗也情有可原!”

陆续又有人跟着说:“我看 ,还是不要为难大长公主了吧,刚才张太傅那首诗就非常不错!要不就题那首诗就好!”

“不错,张太傅在太学,教授的可是太子,还有众臣家中天资聪颖的弟子,有他题诗,甚好!”

岂料张太傅来了倔脾气,既然有人说他的诗意境有所欠缺,还是不题为妙。

于是连连推托。

“诸位美意老夫心领了,老夫此诗确实有所欠缺,还是让人有才之人题诗为好!”

陆元元见众人争执不下,也有些头大。

这好端端的,怎么闹了这么一出?

不就是一首诗吗?

她对大家一拱手,高声说道:“诸位也不必争执,元元这里有一首诗,念出来大家听听,若大家觉得合适,那元元就题上去了!”

“好,既然公主有诗,那就念来大家听听!”

柳丞相一抬手,制止了争执不下的众人,看向陆元元。

陆元元清清嗓子,扬声念了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

“……!!!”

一首诗了,大殿之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神情恍惚。

“好!绝句啊!”

半晌之后,张太傅一拍手掌,高声赞道。

“妙极,妙哉!哈哈哈,好诗!”

白鹤书院的周山长也高声喝彩。

“公主大才啊!”

“好诗……”

几位大儒也是激动不已,想不到参加个宫宴,竟然还能听到此等绝句,都纷纷点头赞叹。

稍后,又纷纷提议,让陆元元把此诗题于画作之上。

陆元元看大家对这首诗赞不绝口,觉得既然已经借了唐大才子的光,也算是把他的大作,换个时空发扬光大了。

她来到桌案边,拿起毛笔,蘸了墨,不激不励,笔势稳健,一手漂亮的隶书跃然纸上。

“公主此诗,与此画作,真是相辅相成,笔锋沉着有力,古妙异常,又隐含灵动之气,妙哉!”

张太傅两眼放光,看着卷轴赞不绝口。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看着陆元元题的诗,无不赞叹。

柳丞相看向陆元元,脸上笑的越发和蔼。

“公主,老臣有一事相求,还请公主应允!”

陆元元非常好奇,这位老丞相会有什么事情求她?

不料刘丞相竟然对她一拱手,说道:“公主此画作,实乃旷世佳作,老臣就厚着脸皮,求公主殿下把此画卖给老臣……”

不料柳丞相还没说完,张太傅不依了。

“什么?好你个老家伙,你想的美,我还没开口呢,倒是被你捷足先登了……”

“哈哈,张兄,先到先得,是我先开口的!”

“否,见者有份……”

周山长就二人互不相让,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我说二位,此等绝世佳作,岂能让你们买来卖去,岂不是暴殄天物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