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时,原来是郡主孔依萝后面的一名护卫,这种人物,从来都是跑龙套的角色,影子一样的存在。
怎么敢在这军事会议上发言,镇南王让人提建议,指的是与会的将领,而不是指任何人。
镇南王更诧异,郡主护卫应该是王府内人,也算是自己人,
为了展示自己虚怀若谷,从善如流,又权当一个笑话解解闷,让他说几句也无妨。
“当然可以,说来听听!”
倒是郡主羞得面红耳赤,自己怎么就挑了一个不省事的愣头青当护卫,来带来王帐,回去看不削死他!
张去尘出列拱手行礼,
“王爷容禀,此次累城会战,想要以弱胜强,当分三步走,逐步实现,才有可能!”
“哦,如何三步?”
“第一步,就是面对阻击我们的二万胡奥外围军,离此不过五六十里,估计不发现我们的可能不大,但对我们的虚实,应该不会清楚,如果我们连夜急行军,就此突袭,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将先锋军分作两部,分别突入敌营两翼,放火烧营,引动骚乱,王爷引大军袭击中军,届时敌军已乱,拱手可胜!”
“不错,甚合孤意!第二步呢?”
“第二步是突入累城,与大世子汇合,当使疑兵之计!”
“疑兵之计?”
镇南王长身而坐,据案倾身,
“何为疑兵之计?”
张去尘一愣,想必这个世界缺乏系统的军事理论知识,及具体的军事专业体系!
“敌军势大,累城之下,胡奥军不下十万之众,我方不过二万,应当伪装成二十万,以寒敌胆,
皇都王师出征,想必胡奥奸细已探得消息,王爷宜改换成王师旗号,多置旌鼓,以壮声威,命骑兵来回驰骋,抛土扬沙,造成二十万兵马行动的气势,
同时,命一勇猛之将率精锐冲阵,一往无前,造成胜券在握之势,以坚敌念,
另外,命人入城联系大世子,待得城外战乱,率一万人马杀出,形成夹击之势,接应突阵人马入城,待突阵之兵与大世子汇合,宜迅速入城。
然后王爷抛去旗鼓,率队撤向东南丘陵,远离敌阵。”
“好一个疑兵之计,就依此而行,于虎你驾战禽趁夜进入累城,持我令牌,且将士与你多有熟识,自会打开禁制放你入城,与捷儿依计行动。
卫贤弟辛苦一趟,与梦儿各率先锋军一千五百,于四更分袭敌营左右翼,伤人为次,放火为主,乱敌军心,
我率大军攻入中军,将敌军截为两段,你二人从外向内杀入,我在中军杀出,这一战,胜之易矣!”
“是!”
三人应诺领命而出。
出得大帐,孔依萝转身瞪着张去尘。
“好小子,居然跟我连招呼都不打,就敢在军帐里开口说话,好大的胆子!”
张去尘忙赔笑道,
“郡主息怒,卑职不是见王爷着急嘛,所以才麻着胆子献言,
大家不都是为王爷排忧解难?何况我还是你的人,我若有功,不是你脸上也光彩啊!”
“呸!什么你是我的人,是我的部下,不要胡说八道。”
郡主孔依萝被张去尘说得羞红了脸。
“啍,这一战胜了便罢,若有变故,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去尘只得苦笑,本不想出言献策,但想到被掳来这个世界,
逃!能往哪里逃,
还不如趁机立些功劳,把身份拔高了,才好行事,像这种相当于地球二千年前的战争,凭自己的能力知识,想要挣点功劳并不难,何况现在正是冒头的时候。
卫礼与孔依萝各率千五百人马,马口上嚼,马蹄裹毡,分两路接近六十里外敌营,
一路上,张去尘持乾坤弓当先而行,神识大开,五百米内外,敌军明暗哨一一射杀,于四更时分,抵近敌营右翼。
机不可失,孔依萝点火为号,雁翎刀一挥,娇叱一声,当先杀入敌营,砍开栅栏,突入营寨,
顿时呐喊声大作,先锋军涌入敌营,四处放火,许多睡梦中的士卒被砍瓜切菜般收割了性命,左翼也亮起火光,卫礼率兵也已动手。
一刹时,胡奥兵四处狼奔豕跑,兵不着将,将难拢兵,弄不清敌人虚实!
突然,地皮震颤,火光如龙,镇南王率大军从中杀入,敌营如煮开的一锅粥,惨叫声不绝于耳,
胡奥士卒一时找不到战兽,又如何逃得过骑着战马战兽的追杀!
张去尘没有去冲杀,只是随在郡主身边,向那些妄图逼近的敌军射击,同时发现了一个奇怪又理所当然的现象。
修士军面对境界高的修士,并非束手无策,任人宰割,他亲眼看到数十名士兵将一名胡奥裨将射成刺猬。这可是妥妥的金丹期修士。
想来又理所当然,元婴之下包括元婴都还未脱离肉胎,一旦身体受损,也一样必死无疑,
除非有灵丹妙药及时救护,或有灵器护身经得起揍!不然在绝对数量和力量的持续打击下,也是难逃一死!
战斗不到半个时辰便己结束,镇南王拄枪哈哈大笑,好久没干过这么爽的仗了,
二万人对二万人的战斗,以伤亡不到一千的代价,杀伤对手万余,俘虏数千,真是痛快!
“去!传令卫礼与郡主过来,记得叫上那侍卫小子!”
镇南王吩咐护卫。
张去尘只得随郡主孔依萝,来见安南王,一场胜仗,倒令郡主对张去尘刮目相看,
对他态度大有改变,还真有把他当成自已的人的感觉。
“张尘,说说接下来如何干。”
孔依梦边走边仰头问道。
“郡主,接下来倒是拚命的时候,需要一场硬仗!”
“哈哈哈!好小子,不错不错!”
镇南王老远就亲热地招呼,心情大好。
“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行军书记,一起参赞军务!”
“谢王爷厚爱,现在不宜延缓,应该马上收束整顿先锋军,披双层甲,配坚矛,饱餐待命,溃兵奔逃,必将此地消息带去,胡奥大军必然有所准备,
所以兵贵神速,趁士气可用,做好冲阵的准备,同时王爷的疑兵用具也该齐妥!”
“不错,正该如此!”王爷点头,
“不过,你的第三步如何,你给我说道说道!”
张去尘过去与他耳语一番,只叫得安南王目瞪口呆。
“真乃绝户之计也!”
镇南王转头对卫礼孔依萝道
“还请卫贤弟率军前驱,,可令兽奴驭一百剑齿象顶头冲阵,令士卒多披战甲,足配箭矢,
凡突入累城者,除战功外赏灵石一百,萝儿协助,孤引大军壮胆,入得累城,后续计划安排,
让大世子依张尘计谋行事,不得有误!萝儿持我金令,免得你大兄多心!”
天刚破晓,先锋军改换王师大纛,马换过銮铃蹄铁,人已饱餐,马兽足料,号角吹响,人马缓缓跑动,慢慢加速。
张去尘知道这次是场硬仗,这样的混战,谁都难料生死,
从戒指里摸出几张二级金甲符来,拍在身上,这可是混战中的保命符,关键时刻能救生死的宝贝!
冯叶眼尖识货,马上涎着脸过来,
“兄弟阔气,出手不凡,给老哥匀几张,待后老哥发了财,绝不忘给你好处!”
张去尘只得扔给他两张,同时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家伙昨晚专在死人堆里翻找储物袋,想必得了不少好东西,
如今穿着一身金光灿灿地皮甲,还骚包地配上一件大红披风,这都是死人堆里淘来的,也不嫌晦气!
冯叶从不怕鄙视,奈何蜀山玉剑派专修剑术,不擅符箓,
并不是不知符箓的妙处,能得便宜,鄙视一下又怎样,何况是保命的家伙!
郡主孔依萝也伸过手来
“什么好东西,我也要!”
张去尘真是无语,你是将军主子好不好,怎好意思向属下伸手要东西。
看在她是个女孩的份上,张去尘只得肉疼地又取出两张拍在她手上!
“这啥呀?有什么用?”郡主孔依萝疑惑地看着手中两张灵光闪闪血色符纹的黄纸。
张去尘气得要吐血,连金甲符都不会用,你怎么修到金丹境界的。
接过金甲符,掀起背甲,在后背拍了一张,又伸手去掀胸甲。
“你想干什么!”
孔依萝本能地双手一抱前胸!
张去尘一愣,这样的时候,很自然地将她视为战士,忘了男女身份之别,只得尴尬一笑,告诉她自已拍在前胸之处!
此去累城不过六十里,犀角马脚力,不用一柱香时间。
此时硕大的太阳露出须微,远远望去,三五里外,胡奥军正指挥布置盾墙,只见人如蚁涌,战兽嘶鸣,黑黝黝一片如潮。
卫礼举起铁槊,大喝一声
“疾行!”
当先一骑飞出。
刹时,犀角马长嘶,剑齿象咆哮,大地抖动,尘土飞扬,号角呜呜,笛哨凄历。
二里!一里!五百米!
犀角马真是天生的战马,不畏生死,肆意奔驰,
张去尘心里有些打鼓,前后左右观望一下,冯叶这骚包,居然一身金甲跟在卫礼后面追个首尾相衔,这傻逼要干吗,找死吗?
张去尘自已低调地,紧随郡主孔依萝左右,随先锋旗左侧驰行,做个护旗使也不错!
下一秒就知道错得离谱!全身汗毛倒坚,警兆顿起,
神识中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而中军大旗位置,箭雨比其它位置密了两倍不止。
顾不得心生悔意,抹出墨龙剑,灵力急涌,长臂疾舞,一连几招“雪花盖顶”,舞得密不透风,护住人和马。
只听到金铁交鸣,手臂剧震,险些握不住墨龙剑,总算挺过了这波箭雨。
旁边人马倒下不少,张去尘也无法救得,这种时候也无法回头,也无法逃跑,
前后左右都是飞驰的人马战兽,稍不留神,便被撞倒在地,万劫不复,践踏如泥。
刚要喘口气,“嘶嘶”的破空声又响起,闪着寒光的投枪如飞蝗般攒胸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