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姗姗而至,黄丽奶奶打来电话,也不知说了什么,黄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黄丽将公司事宜作了安排,周标暂时全面管理公司,
年前将不再接受新客户,在春节前后十天,公司歇业,提前将员工工资奖金发放,由保安员负责公司防护!
张去尘收拾好行李,决定先回家一趟,带黄丽与辛玄回家看看!
毕竟离开家里又是四个月了。
黄丽最终还是给张去尘说了家中的事,
黄家决定在腊月二十四日,为黄家老祖,也是黄丽爷爷最后一个小叔,庆祝八十岁寿诞。
召开家族会议,估计是她三爷爷当了近一年的代族长,想要转正了,从而彻底控制黄家大权。
正好借大宴宾客之机宣布,能更好地得到各界各家族承认。
黄丽爷爷身体恢复较好,虽然蛰伏小楼,不动声色,估计届时的家族大会,肯定波折不少。
能否重新夺回族长大权,尚未可知,毕竟三爷爷已经经营了一年之久,人脉资源皆被其掌握。
当然爷爷执掌族长大权十几年,手下还是有不少支持者。
黄丽想让张去尘陪她去一趟上京黄家,到时候,看看能否帮一帮爷爷,多少增加点胜算。
张去尘想了想,今天才腊月初十,离过小年还早,便与黄丽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上山村鸿钧观一趟,再赴上京,时间上也来得及!
曹旺何厚也离家日久,这次在西京跟张去尘混得风生水起,每人除了工资,还分得红利五百万,也嚷着要回家显摆一下。
反正公司事已安排妥当,张去尘就准了他们。
辛玄经过这一两个月的生活调养,性格开朗了许多,
毕竟是个孩子,可塑性强,加上大仇得报,又脱离了那个阴暗狠毒的生活环境,来到这一群开朗积极的人群中,一个个将他当活宝疼着,很快就重新活过来了。
张去尘为他护法,一连三次,用去三粒《涤尘丹》,将他体内药毒清除得干干净净,不仅脸色开始红润,连一直干瘦的身子,都开始长开,身高也拔高了几厘米。
原来的头发梳着小小的道髻,被黄丽剪去,留一个滴溜溜的宝盖头。
张去尘回转鸿钧观之前,还是要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辛玄。
这孩子身世可怜,孤苦无依,年龄幼小,张去尘不好将他随便交付他人,这样的孩子一旦教导有误,非大善即为大恶,这样就是毁了他!
且喜这孩子聪明伶俐,乖巧喜人,又兼天生无诟之体,最宜修真,张去尘也有意收为弟子,所以才着意用心。
鸿钧观是不许外人随便进入的,所以先必须要先有个收徒意愿,才好带入观中,请师父定夺。
将辛玄叫进房中,张去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含笑地说:“辛玄,现在你身体恢复得不错了,现在又快过年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想回家去,叔叔帮你寻找你的亲人。”
辛玄一愣,怎么回事?这是要送他离开吗?
不由得眼睛一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叔叔,我家中已无亲近的人,我愿意跟叔叔阿姨在一起过,求您别送我走好不好?我能做很多事的!”
辛玄急得哽哽咽咽,立马要哭。
“哎哎,别哭,我不是要送你走,是问一下你自已的意思,你愿意跟我们在一起,我也很高兴,但得要给你一个身份!”
张去尘想了想,
“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我有义父义母,你认他们为父母,做我的一个弟弟,你也可以跟我在一起,我会把你当亲弟弟看待。
第二个,你就拜在我门下,我收你做第一个弟子,这样你也可以与我们在一起。”
辛玄一听不是送他离开,而是正式给他确立身份,变成自家人,不由得心花怒放。抹了把眼泪,拍了拍胸口,暗暗道吓死我了!
“我…我…”
辛玄稍稍纠结了一下,便双膝跪下
“我愿意拜在师父门下,不过…”
“不过什么?”
张去尘大奇,收下辛玄,应该他很愿意才是啊!
“不过…不过我是个女孩!”
辛玄憋得满脸通红。
“你是女孩?”张去尘大惊,还真没有仔细分辩过,只是她当时道童打扮,眉清目秀的满脸愁容。
“是的,师父您不会反悔吧,您也没问过我是男是女啊!”
辛玄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这…这不怪你!”
张去尘伸手拉起她,“我当然不会反悔,回到师门后,我禀明恩师后,你再行拜师大礼!黄丽!”
黄丽闻声进来,听得张去尘一说,搬着辛玄的脸看了又看,不由得笑得打跌!
“我也说怎么有男孩子长得这样好看的,原来是个小狐狸精!”
“师娘才是狐狸精呢,把师父都迷得神魂颠倒!”
这辛玄一旦变回丫头片子的身份,尖牙利齿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去!去!去!没大没小,信不信恼了我,再把你的头推成个光头,让你做个实在的小尼姑!”
吓得辛玄抱头鼠窜。
经过一天一夜的驱车奔行,在凌晨八点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临青镇。
张去尘在一个早餐店停下车,黄丽辛玄拿出洗涮用品,跟店家讨了热水,涮牙洗脸!
镇上流动人口不多,店里生意颇为冷清,三三两两的客人多是上班打工的,对张去尘三人有着无限的猜测!
说是一家三口,两个大人都还不到二十岁,分明是一对情侣,那个小的说是弟弟,与两人全不相似,神情上又不像同辈。
说是孩子,又更扯不上边!
三人懒得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这个店虽然简陋,但手拉面却格外地道,比西京城里的机制面强多了,汤汁臊子都很浓郁,三人大快朵颐。
“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声凄切的女人喊叫,刺破清晨的薄薄雾幕,在颇空荡的街道显得特别刺耳!
张去尘忽地站起,神识一放,百米之内并无异状,就欲转身出店。
门口的面馆老板一把扯住他。
“帅哥!这事不去沾惹的好!弄不好,惹祸上身啊!”
“老板,是怎么回事?”
张去尘停住,明显这老板知道怎么回事!
“唉!还能是什么事。是镇东头的王寡妇家拆迁的事,这王寡妇一家原是山里的,男人出外打工,出意外死了,赔了点钱,
那女人成了寡妇,没有了收入来源,虽然有点赔偿金,拉着两个孩子和一老娘,坐吃山也空啊,
出山来,花了些钱,在镇东头买了几分地,建了一个三层的双门面房子,马马虎虎粉饰了第一层,弄一点南杂日用品开了个小店,
本来也可以养家糊口,谁知县里牛副市长的儿子看中了那一片地,想搞个开发,
偏偏就王寡妇的房子孤零零地卡在中间,影响统一规划,要征收了王寡妇的房子,
按赔偿标准,几分地不到二万,上层建筑没装修也就七八万。一共也不到十万。
可王寡妇不肯,征收后,想再买回原址,起码也得十万,又哪里有钱再建房,何况这一年两年住哪里?
又没地方做生意,一家老小的吃喝用度怎么办?所以就一直不肯搬迁!
早几天,食品卫生防疫站借口环境不卫生,吊销了王寡妇的营业执照,也就是明着施压,逼迫王寡妇签字,那女人也算硬气,死活不签,
这两天施工队开始强拆了,那女人抱着孩子坐在楼顶上不下来,誓死抗争,这可能又在强拆了,喊救命的必然是王寡妇。”
张去尘总算明白了,这事也多见不怪,全国钉子户多如牛毛,
但作为一个开发商,完全可以合理解决这个问题,有必要把一个寡妇人家往死里逼吗?
“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
张去尘向黄丽交待一声,便出店向镇东头走去!
并不是张去尘喜欢强出头,充滥好人,也只因自已是个孤儿,有幸被身为农民的义父母抚养,对穷苦农民别有一份情感,更何况这孤儿寡母的。
约摸二百多米远,转眼便到了,
果然是一栋独房,距离最近的镇上房子都有二三十米,在水泥硬化路的右侧,
房子前面的地面上,扔满了塑料水桶锅碗瓢盆系列日用品,还有几个青年在向外扔东西出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坐在地上哀嚎。
路旁倒是围了四五十人看热闹的,一台挖掘机正轰轰地挥舞着长臂,在两边侧墙上捅窟窿。
随着窟窿的增大,墙面开始开裂,整个房子只剩下四角支持,几乎摇摇欲坠!
抬头望去,楼顶瓦面之上,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披头散发坐在屋顶之上,左右两边,一手搂住一个孩子,大的六七岁,小的四五岁,
喊了几声喊救命之后,无人理答,面如死灰,任凭隆冬的寒风吹拂,坐在屋顶,如泥塑木雕一般。
想起上次回家,因违章建筑一事,父母小妹在家中被欺负的无力感,张去尘不由得气涌心头!
分开人群,一个飞跃直奔那台挖掘机,跳上驾驶室边沿,伸手就将钥匙熄火拔掉,并将驾驶员扯下挖掘机来,怒喝道,
“你眼睛看不见吗,没见到楼上有人吗?弄出人命你担当得起?”
“你是谁,管什么闲事!有人给钱,我只管做事,出了人命自有人承担,你小子哪里蹦出来的?”
瘦小的挖掘机驾驶员一付惫懒相。
“是不是有人出钱,你就敢拿刀杀人?”
张去尘右手一握,那串钥匙在掌中变成一个鸡蛋大的金属疙瘩,掉落在驾驶员面前!
“你若是敢再挖一下,我捏碎你双手!”
驾驶员呆若木鸡,未敢再吭一声!
走到房子正面,抬头对着楼顶。
张去尘扬声说道:
“这位大嫂,你带着孩子先下来,我保证,你没有满意签字之前,没有人敢再动你房子!”
“你小子算哪颗葱,敢出头来扛事!”
那几个正向外扔东西的青年,一呼啦围上来。
抽出腰间的钢管,抡头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