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用松炭烧开雪水,沏茶上来,此茶倒也不俗,
昆仑山多有温泉地热之处,有心人种上茶树,质量远比尘世中好,配上昆仑常见的雪莲,实在是妙配!
“不知道友远来,有何指教?”
虚荣不信全真派会万里迢迢,眼巴巴给自已单纯送礼,自已还没有这么大面子。
“实不相瞒,奉家师之命,前来与道友交易点东西,家师得道,缘于天都峰,与昆仑诸道友源自一家,想必道友会予以方便。”
张去尘此时冒充全真派,说话也就半真半假。
刚才在山洞之中,灵气浓郁,便知那里是处灵气石矿,这虚荣老道占据挖掘了许多年,岂能少了灵气石?先探探口风。
“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虚荣一脑壳雾水,全真派谁还能与昆仑扯上关系!
“家师名讳上重下阳,想必两位听说过!”
“啊!全真派创教祖师重阳真人?这怎么可能?”
二人大惊!重阳真人名满天下,是近千年的人物,如今还在?
“重阳真人若健在,他该是何等修为?”
虚荣狐疑地问道!
“家师现在是元婴后期,为了冲击巅峰,迎接雷劫,羽化飞升,尚缺少此物质,因而身为弟子,理当为恩师跑腿!”
张去尘索性信口开河。
“不知道友可有信物!”
慧能从旁插嘴,二人兀自不信,但虚荣作为主人,要挤兑客人拿信物求证,自有怠慢之嫌,遂由慧能发问。
“若真是重阳祖师有所需,我辈自当义不容辞“
慧能又追了一句。
张去尘笑着伸出左手,露出中指上的戒指,右手一抹,取出“墨龙剑”。
“不知两位可识得此剑?”
伸手把剑推给虚荣。
“储物戒?”
虚荣稍稍拔出剑,
“墨龙剑!”
储物戒如今世间少有,非老一辈所传,基本已绝迹,墨龙剑乃重阳真人纵横天下时的随身佩剑。
“重阳真人当年座下所传七大弟子?今观道友肌骨年轻,不知道友……几时入门?”
虽然墨龙剑储物戒不假,但虚荣慧能都是活了两三百年的老怪物,多少懂得一些观相望气之术。
“此事说来甚是羞愧,我本是恩师未徒长春子丘处机,只因根骨粗鄙,心性鲁纯,上一世只修到筑基期,无法孕育金丹,寿尽而殁,
是恩师施大法力,护我灵魂不昧,寻得终南山下张家重新转世,三岁之后,重归恩师门下重修,尔来又一百二十年也!”
张去尘喟然长叹!
“啊?重阳真人如此有如此伟力,让人钦佩!不知道友需要交换何物?”
虚荣半信半疑,试探问道。
“自宇宙混沌初开,天地之间灵气充沛,然世易时移,不断逸散,
但凡亿万之年,所剩万不及一,炼气初期尚无所觉,境界越高,所需如几何翻倍,常使寿限已至,而境界难及,致我辈中无数人饮恨而终,
今恩师已至元婴之致,所需灵气,更是巨大,素闻昆仑仙墟,盛产灵石,故奉恩师所命,前来昆仑寻觅交易,还望二位道友方便!”
张去尘开门见山,直问灵气石的情况。
二道士脸色微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知道友以何物交易,如何交易?”
“灵丹,贫道从恩师之处,学得微未之技,对炼丹之法稍有见识,筑基期所用丹药,皆可炼制。”
张去尘挥手取出那鼎古香古色的青铜丹炉。
二人倒也有些见识,见这丹炉不凡,倒也有八九分相信!
昆仑修士专擅剑器之术,对于丹符之术稍逊,有时寻得名贵之物,苦于无人炼制,空自放在身上无可奈何。
“不知道友每炉丹取值几何?”慧能心动,忍不住问道。
“每炉收费一百灵气石!”张去尘狮子大开口。
“当然,我保证每炉五成的出丹率!”
二人一愣,不置与否,五成的出丹已是极高。
突然,虚荣问了一句。
“道友炼丹用何火种?”
“贫道一时未寻得天地灵火,暂时用凡火!”
张去尘随口答道。
“今日天色已晚,道友远来辛苦,请道友先行安歇,炼丹之事,明日再劳烦道友!”
虚荣唤过小童,引张去尘西厢房歇息。
西厢房也就一个木质走廊和一明一暗两个小房,里面陈设简单,外间一桌两椅,内间一榻一蒲团。
筑基期修士已能辟谷有术,平常进食也只为口腹之欲。是故,虚荣道士并未安排晚饭!
童子带到此间,放上一壶茶之后,转身而去,小小年纪,面容苍白,眉宇间愁情纡阻,张去尘甚是奇怪!
静下心来,张去尘思考了一下,面对两个数百年老怪,不敢丝毫大意,
近来有暇,翻看了一些王重阳真人的修真笔记,真人对阵法情有独钟,早年就创建了着名的《天罡北斗七星阵》。专能以弱战强的斗阵
张去尘从中发现一些实用型小巧阵法,正是现在用得上,一种警戒阵叫《千丝牵机阵》。
张去尘从雨廊到明房门口,用灵力为丝,呈半个扇形如珠网般布下《千丝牵机阵》,在阵心处,将那日劫机恐怖分子的高强度烈性炸药装制,插入木质地板缝隙之中。
一旦有人触动《千丝牵机阵》,灵力之丝立刻崩溃,阵心之处灵力节点就会触发,灵力暴击下面的炸药装制按钮,瞬间暴炸。
那二人不起歹毒谋算之心便罢,不然就够他俩喝一壶的。
这《千丝牵机阵》如果用神识细细察视,还是能够发现的,但如果虚荣道士想要偷袭,绝不敢用神识试探,这样会惊动张去尘。
那一边,待童子引张去尘离开后,二人一换眼色,向后屋走去,
打开后屋后门,豁然是一处山洞,山洞顶壁有夜明珠镶嵌,四璧修茸整齐,俨然是一处居室。
二道士进入洞室中,慧能急不可待地说:“此人毛发肌骨,鲜润如婴,绝不过三十年龄,哪有修炼一百二十年之说。”
“我知道,所以我故意说他用什么火炼丹,筑基之后,自有的筑基心火,也比凡火强得多,哪有用凡火炼丹之说,只是这人不知用什么方法练出不俗的神识,让我一开始误以为他筑基了。”
“此人十言九虚,只怕是个骗子,绝对不会是重阳真人弟子,重阳真人几百年未有消息,只怕早已不在人世,这家伙可能用什么方法,骗得来墨龙剑!”
慧能拈须自忖!
“想要我们的灵石,他当我们的灵石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一个炼气蚁蝼,胆敢上我处行骗,胆子不小啊!”
虚荣有些气愤,一个老怪物,差点阴沟里翻船。
“这厮身家倒是不少,墨龙剑,储物戒,古丹炉,哪一样都非凡物啊,
只怕戒指中照样有丹方和丹诀之法,虚荣师兄,我们得之,又未必炼不出丹来,这求人不若求已啊!”
“说是这样说,但万一这人真与重阳真人有关,那可祸事大了!”
“我说虚荣师兄啊,如今修道何其艰难,宝物难得啊,即使是重阳真人弟子又如何,
昆仑仙墟如此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好!就依师弟所言,所得之物,我两人平分,三更之后,你在西厢屋后埋伏,提防小贼溜走,我从正面闯入,看他往哪里逃!”
张去尘在榻上盘膝运功,此地灵气比之西京,浓郁何止一二倍,
难怪修仙之人,聚于昆仑,炼气筑基之后,若想寸进,靠修炼吸收普通天地灵气,那是个旷日持久之功。
太多是寻找聚气之地,辅以丹药,方能进阶!
初次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张去尘进步是显着的,第一是源于他功法的霸道,第二是因为他一直在稀薄灵气中修炼。
约摸三更时分,张去尘忽有所觉,迅速摸出两张自制的一品《金甲符》,贴在身上,也不敢放出神识,惊动来人。
这炸药的威力如何,张去尘并不十分了解,相距不过十米,还是小心为妙!
未及一个呼吸,“轰”一声巨响,火光闪处,碎片纷飞,整个西厢房哗啦啦声中,夷为平地!
张去尘身上金光连闪,一股巨力将他平推出七八米远,
饶是两张《金甲符》重叠,一身灵力密布,张去尘依然被震得头脑发晕,七浑八腥。
神识开处,虚荣老道被炸出十几米远,双腿齐断,胸腔内陷,肚破肠流!
“慧能道友救我……”。
这样都还能不死?这些老怪物果然都有保命的招!
神识中,慧能老道箕据在十多丈外的石崖之上,手中执着一个西瓜大的铜锤,想必埋伏在石崖之上,
防备张去尘从后面逃走,不想也被突然而来的爆炸吓得一愣!
听得虚荣呼救,不由心中一喜,收拾了张去尘,那不是所有东西都归他了吗。
当然也包括虚荣老道的身家,实力不对等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算朋友!
“虚荣师兄先忍着,等我拿下这厮就来救你!”
慧能双手高举铜锤,如一只苍鹰扑下,大喝一声
“小贼纳命来!”
张去尘稍稍稳定心神,听得头顶风响,就势一滚,闪开当头一击!
慧能道士一击不中,双手一个回抡,铜锤绕身一匣,呼地向张去尘胸前扫来。
张去尘刚刚站起,见铜锤来势凶恶,又避无可避,
墨龙剑只怕一碰就脱手而飞,从戒指中抹出薛大将军的方天画戟枪,双臂运足灵力,一横戟杆,挡在胸前。
“当”的一声,震耳欲聋,锤戟相撞,铜锤反弹而回。
张去尘如一发炮弹,被击起二十多米远,口鼻耳中流出血来。
双臂“格格”作响,双手颤抖不止,方天画戟枪,如同一条暴烈的蛟龙,在双手中跳动,几欲脱手而去!
我擦!炼气与筑基的差距这么大吗?
这也难怪,人家是筑基,你才炼气八层。
这还是张去尘的功法霸道之极,灵力是普通同阶的三四倍,不然,这一击足以心脉尽断而死!
这还怎么打?好在一下拉开了距离。
收了方天画戟,抹出两张早已准备的《神行符》,一把拍在双腿之上,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