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怕她已经格外的乖巧温顺,却依然不被这个家庭接受。
林月如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各种苛刻刁难。
人家常说,只要有后妈,就会有后爸。
加上韩乔自幼不在韩旭身边,所以,父亲对韩乔没有多少父母情分。
于是…
13岁那年,她就被送到了寄宿学校,只有节假日才会被接回家。
“妈咪…我想你…”韩乔陷入有母亲呵护的梦中,不愿醒来。
夜北忱心快要碎了,揪的格外疼痛,握着她的手不住掉泪,“乔乔,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受伤,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会去见别的女人!”
“乔乔,乔乔……呜呜…”
看着韩乔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样子,他的心真的疼得无法呼吸。大手不停的摩挲她的头发,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中抚慰她的痛。
想想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他更是悔恨万分。
他明明是想好好弥补她,好好爱她的。
可是,自己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一次次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乔乔,真的对不起,我真的该死,我真的应该去死。我不该让你这么受伤,该不该跟别的女人走的这么近……”
夜北忱边说边哭,眼睛肿得像是两颗胡桃,更恨不得杀了自己去赎罪。
他最心爱的女孩,硬生生被他折磨成了这样。
哪怕她刚刚生完孩子,本该是女人最胖的时候。可她却消瘦的可怜,小小一团躺在病床上。孱弱的像是树叶上的露珠,吹一口气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可是…
她从前的样子,明明是阳光明媚,健康而又充满朝气。
这才短短几年,她就成了这样,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
转眼。
十多个小时过去了。
韩乔一直发着高烧,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
“妈咪,不要走,不要走……”韩乔依然还困在梦中。
这个梦好久好久,又好温馨安全,久到她怎么都不愿意醒来。
梦中。
她的母亲给她做了她爱吃的小馄饨,又给她梳了可爱的马尾辫。
最后,母亲一脸慈祥的看着她,恋恋不舍的说:“乔儿,妈咪该走了,你要好好的。”
说着话,母亲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妈咪,我要和你一起走,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韩乔虚弱的伸出手,拼尽全力想抓住妈咪。
“乔儿,妈咪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好好爱自己,妈咪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咪真的该走了……”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淡,模样也越来越模糊。逐渐逐渐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空白。
“妈咪…妈咪…”
韩乔四处奔跑着寻找,跑着跑着一脚踏空。
“啊--”韩乔一惊,猛地从梦中惊醒。
“乔乔,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夜北忱已经一直守在病床前。
眼珠子猩红如血,眼窝一片淤肿。
韩乔虚弱的咳了一声,呼吸干灼的像是火烤。
“……妈咪,水…水…这是哪里……”
夜北忱听了,慌忙跄踉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
“乔乔,水来了。”
“这是哪里,妈咪呢?我要找我妈咪!”
夜北忱一怔,“乔乔,这是医院!”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就水杯递到她口边。
韩乔缓了近三分钟。
断片的意识才逐渐连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夜北忱后。
她的情绪瞬间又激动起来,连咳带喘的挣扎起来,“夜北忱…你滚…滚…”
夜北忱心头一梗,声音嘶哑的哀求起来,“乔乔,你不要这么激动,你现在伤的很重,千万不要太激动,以免伤口再裂开!”
韩乔倒吸了一口气,胸腔疼得似乎要裂开,声音虚弱中透着浓浓的恨意,“…滚…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要见到你……”
说着话,韩乔挣扎着想坐起来,情绪更加焦躁不安。
“乔乔,我求你了,不要乱动!”夜北忱心急如焚,想要将她的手按住,以免她乱动。
可是…
她现在就像粘好的破碎玻璃杯子,轻轻一碰,就会瞬间成一堆碎渣。
他不敢激怒她,更怕她又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乔乔,我求你了,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听我给你解释。”
夜北忱说着,膝盖一软。重重的跪在床头,猩红的双眸无助又痛苦的看着韩乔。
“只给我一分钟时间就好,听我说完后,我立马就滚,我立马从你眼前消失。”
韩乔根本不想再听他的道歉,双眸中充满了凄厉和绝望。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哪怕只是看见他,她的心都疼的无法呼吸。
这个男人是恶魔!
是魔鬼!
是地狱中的阎罗王。
她不该爱他,更不该再被他蒙骗,更不该一次次信他的鬼话。
“乔乔,苏清得了脑癌,我是送她去医院。”
“我去见她,也只是为了给她送行。绝对跟她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我如果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苏清真的得了脑癌,我只是出于同情,才见到最后一面。我就是害怕你生气,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媒体上的那张照片,就是我送她去医院的时候。乔乔,你不是一向最心软善良的吗?你不是一直都盼着我做个好人吗?”
“我真的只是出于同情,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跟她没有半点男女关系,我如果骗你,我立刻就去死。”
“…滚…滚…”韩乔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愿意听他解释。
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
她又不认识苏清,更跟她没有任何的交情。她没有必要去同情她,更不会大度到允许自己的丈夫去怜惜另外的女人。
他可以同情苏清。
可以花钱替她治病,可以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可是,他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而不是上赶着,舔狗一样亲自去做这个护花使者。
所以…
韩乔无法原谅他。
宁死也不会再和他复合。
“乒呤乓啷--”韩乔就手推翻了点滴的支架。
“…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韩乔声嘶力竭力,挣扎着想坐起身。
可起了一本,又虚弱无助的躺会了原位。
浑身的疼痛,让她不住的倒吸冷气。
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手腕上的针筒也被她硬生生拔了下来。因没有及时按压针眼止血,鲜血像殷红的珠子般,不断的往外直冒。
夜北忱见状,头皮一阵阵发麻,慌忙上前想帮她按住针眼止血,“乔乔,我求求你,你冷静点!”
“你不要再伤害你自己,等你好了以后,你打我杀我惩罚我都行,我求你不要伤害到你自己!”
“夜北忱,滚!”韩乔有气无力的吼叫着,濒临崩溃的颤抖着。
“好好好,我滚,我现在就滚。你不要这么激动……”
韩乔的情绪太激动,他不敢再留下来,以免刺激到她。
出了病房。
夜北忱飞速去找医生。
“医生,医生,她醒了,赶紧过来。”
两分钟后。
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赶到病房。
韩乔已经从病床上翻滚到了地上,无助的蠕动着。
“赶紧再给病人注射一支安定。”
“不要…不要……”
随着药剂的注入,韩乔又陷入昏睡了过去。
“夜总,病人现在情绪非常的激动,需要马上找心理医生开导。这样下去,任何治疗方法都不管用。”
“……”夜北忱听了,垂头丧气的跌坐在凳子上,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怎么就会搞成这样?
他和韩乔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这下全完了。
去酒店见苏清,是自己做过最蠢最后悔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