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我让七羊做事儿的时候，七羊的态度是扭扭捏捏的。
但她真正答应帮我做事儿之后，这个女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甚至她靠谱的程度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直到车子已经开出了这条商业街，七羊才说道：“你自己都说了小心谨慎……现在你这个样子……是卸了妆的。江州不是你的老巢么？顶着你这张绝世容颜……难道你不害怕被人认出来？”
七羊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现在赶路了。
原来是害怕我被人认出来。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七羊一眼，按开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你还真是贴心啊……不过，你也承认我这是一张绝世的容颜吧？”
七羊呸了一口，不理我了，继续开车。
上高速之前，我还特意帮七羊买了几瓶红牛，我之前听如见和尚说，吃槟榔很提神的，所以又买了两包槟榔。
一开始七羊是不吃的，打死也不吃。
但我生怕七羊一会儿开车打瞌睡，强行给七羊塞嘴里了。
最后，七羊也从包装袋里拿了一颗，硬要塞进我嘴里。
我当然表示拒绝。
于是她一边开车，还腾出一只手跟我推搡起来。
我生怕出车祸，只能任由七羊塞进我嘴里。
我塞进她嘴里，她也塞进我嘴里，这多么和谐的画面啊。
在路上我和七羊互相抱怨，两个从不吃槟榔的人，吃着槟榔都在抱怨锁喉咙。
但上了高速之后，七羊之前在整容机构那有些疲惫的状态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塞进她嘴里，所以她的面色潮红，看起来贼精神。
为了不让七羊在车上疲劳驾驶，我把座椅放倒，还脱了鞋子，把两只脚都搭在了中控台上面。
七羊紧皱着眉头，哇的一下差点吐了：“你能不能把鞋子穿上啊？我的妈呀……太臭了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臭的脚啊？”
我丝毫感觉不到尴尬，慢吞吞地穿上鞋子，淡淡道：“生化武器……物理提神，你还不乐意了……”
七羊用一种仇恨的眼神望着我：“以后谁要是嫁给你这种人……我估计真的是要倒大霉……”
我撇了撇嘴：“你人还怪好的嘞……还为我老婆担心起来了，又不是你要嫁给我，你还担心什么倒霉？”
七羊听了这话，一下子沉默了。
她还扭头看了看窗外。
“这……”
我也意识到这个话题……
对于我和七羊来说，有些过于敏感和暧昧。
明知道七羊对我有意思，我就不该说这话。
至少爱情方面的话题，在她面前提都不能提。
“不过……这两天我发现你的脾气稍微好一点了……而且你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善解人意了……”
我跟七羊互相沉默了许久之后，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七羊呵呵笑道：“夸奖的词语……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屁孩，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呢……”
“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啊，而且我是人嘴，又不是狗嘴……而且我这张嘴……”
“你这张嘴怎么了？”
七羊扭头看了我一眼。
“啊这……这这这……”
我心说……算了，我还是别说了，一会儿真要说出来，我害怕……那啥。
七羊可能也是预感到了什么，她瞪了我一眼：“你有一些下流话……少在我面前说。我跟你说……我这个人，从小家教就很严的……你也见过我爸，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爸也不喜欢口无遮拦，十分轻浮的人……”
我说：“哎不是……你爸不喜欢轻浮的人……跟我有啥关系啊？”
“我……”七羊欲言又止，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我心说……
老子还不喜欢你爸那样的人呢。
回想起跟冷狱长见面的那种压迫感……
实在是太夸张了。
他是我唯一一个……见到长相就给人的感觉一身浩然正气，是那种邪恶势力的克星。
“不过……说起你爸……你说你爸这次会帮忙吗？”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其实在我这次计划的一部分中，有一个环节，就需要冷狱长的配合和帮忙。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就考虑到七羊的原因。
并不仅仅是因为七羊拥有逆天的整容术，更因为她是冷狱长的女儿。
在我离开云南的时候，凌警官已经跟我说得很明白了，我跟白道彻底划清了界限，失去了线人这个身份。
像冷狱长，凌警官这种浩然正气的人，自然是不屑于跟我还有什么牵扯。
所以如果不通过七羊牵线搭桥的话，是根本无法让冷狱长帮忙的。
“我不知道……”
七羊摇摇头：“但是没有我的话，他肯定不会帮忙。我爸是非常讨厌社会上的小混混的，而且你还长了一张让人十分厌恶的脸……我想不仅是我爸……整个云南白道的人，估计都非常讨厌你这张脸吧？”
我心说……
我跟小刀祖师爷长得像……我也没办法啊。
而且小刀祖师爷做的错事儿，那也不是我做的啊，我有什么办法？
七羊又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我……我不是白道的人哈……”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七羊一眼：“所以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七羊目光躲闪：“我没暗示什么啊……我没……”
“行了，好好开车吧……”
我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按开了车窗。
但是七羊对我抽烟的行为，没有一点反感的意思。
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在七羊面前抽烟的时候，七羊是非常敏感的，甚至还埋怨我在她家里抽烟。
现在回想起来……
那都是去年的事儿了。
七羊也在悄无声息发生着态度的转变。
我很担心这样的转变以后会跟我和七羊都带来困扰，但现在又不得不让她帮忙。
人……
还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啊。
抽完香烟之后，我居然不知不觉又在车上睡着了。
期间我好像听到七羊叫我干啥来着。
迷迷糊糊感觉像是到了服务区，七羊好像是问我要不要下来嘘嘘，但我睡得正香，直接给七羊拒绝了。
当我再次被七羊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居然已经到了七羊家楼底下。
七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卸妆了，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我估计是先前在服务区的时候。
看到七羊家这个老旧小区，我居然又想到了那个巡捕小方。
跟七羊一块儿下车之后，我们一起上楼，我问七羊：“对了……我记得有个叫小方的巡捕，是凌警官手底下那个，不是一直在追求你么？现在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不过问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从上一次我跟七羊母亲打电话的情况来看，小方跟七羊根本没什么进展。
七羊肯定是拒绝了小方。
现在我这么问，无疑是在戳七羊的痛点。
七羊有些不耐烦地道：“像个烦人的苍蝇一样，我让他找别人去……他不是我的菜……”
说话间，七羊从自己身上摸出钥匙，开门。
可当七羊家大门一打开的时候……
我和七羊都有些懵了。
“啊这……这这这……”
我吞了口唾沫，门口，站着冷狱长。
冷狱长阴沉着一张脸，伸出手，看样子正想开门，但是七羊却用钥匙打开了。
“爸……爸……我回来了！”
七羊有些紧张的说了一句。
冷狱长依旧沉着脸，他直接略过了七羊，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看向了我。
“是你？”
冷狱长的目光，依旧是压迫感十足。
我苦笑着，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冷狱长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