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都不曾想到，就在年长者毙命数分钟后，最后一个饮下毒酒的年轻人竟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黑沉沉的液体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片刻，他的面色竟是从灰白转变为了正常，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目。
他仍在狼狈地咳嗽着，下意识地用衣袖去擦拭自己嘴边的污迹，一个不小心，又将桌子上摆放着的酒瓮打翻在地。
本来应该是有五个人饮下此酒，但有一人已经提前死亡，故而酒瓮之中还残留了小半碗的毒酒。
此刻，那毒酒全部倾洒在了地板之上。
而楚遥却发现，酒液不仅是洒在了当时的地板之上，就连她和裴念所处的大殿，亦是出现了一层泛着彩光的液体。
顾不得太多，她直接用指尖蘸取了酒液，在地板上书写了起来。
她写的是繁体，裴念认不出来，但那个残魂却真的看到了。
他大惊失色，刚坐起来的身体又瘫软地跌了回去，随后朝着殿中张望。
残魂自然是不可能见到楚遥本人的，他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那行字的下面写了一个“是”。
而楚遥此前的问题，则是“你们都患有寒毒？”
楚遥凝眉不语，虽说她不知道那种毒酒为何会有沟通两个时空的能力，但趁着酒液干涸之前，她必须得到想要的答案。
“此殿中藏有什么？”
残魂茫然地看着地板上又浮现出一行字，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写道：“不知，很厉害，我们都没有见过。”
“在哪里？”
“地下。”
“怎么去？”
“不知，殿中有法阵，我们不通此术。”
酒液一旦写成字，便会迅速消散，楚遥望了一眼地板上的余液，最多只能再问一个问题了。
不，应该说，只剩下六七个字了。
她思索了一秒，又飞速写下：“镇守之物为何？”
说实话，她抱的希望不大，也不知是这个残魂真的不知道，还是说刻意隐瞒，他给出的信息太少了。
残魂沾了一点儿液体，正欲下笔，却像是猛地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他的双眼都凸了出来，面色由白转紫，手脚都在挣扎，但他显然不是那股力量的对手。
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亦或是体内的残毒发挥了效果，使他产生了幻觉。
他仍不甘心，右手拼命地向下摸索，却只留下了几个胡乱的笔画。
啪嗒。
似血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之上，留下浓重的一笔，而写字的人再也没了呼吸。
“唉。”裴念短促地叹了口气。
若是他们一直无法和残魂沟通，倒也罢了，但偏偏是在最后一刻、最关键的问题上，差了一步。
这便叫人非常难受了。
他站起身，顺手拍了拍楚遥的肩膀，说道：“我看他这字也没几个笔画，说不定也是写了个‘不’字。”
他自然是在安慰楚遥，亦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楚遥却倔强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