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耿直少年
第二日，吕飞手扶后腰，以铁剑为拐，撑着走出了春香院。
因为知道吕飞的行踪，尹檀特地从落雪山庄提前赶回了春香院，为的就是亲自与他见上一面。
半夜密谈半夜温存，吕飞将自己后续的计划全都告诉了尹檀，并商量好了春香院接下来的配合行动，并且在他实施计划之前，做好解散和变卖春香院地准备。
吕飞之所以要开始变卖和解散春香院，并不是他觉得春香院这个情报网络不重要或者没有用了，反而恰恰是因为它的重要性才打算将其全面转向地下，彻底隐藏和保护起来。
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孙香月，以及西京和镇北军中那些孙越父子安插的暗桩。
特别是孙香月，跟在吕飞身边十余年，不但手握王府财权，还几乎主理过王府的一切大小内务，因此春香院虽不是她在主事，但也十分清楚它是镇北王府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之一。
所以，吕飞不敢去赌孙香月会对自己的父亲和祖父保守这个秘密，而最安全的办法便是将春香院出售或者解散，把其中负责情报的春娘们彻底转到暗处。
至于接下来该如何让如此庞大的一个情报网络改头换面，吕飞提议让尹檀前往青城山去找他姐姐吕杉杉，毕竟她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小子，就这点本事，看看你这道士兄弟，折腾了整整一夜还龙精虎猛的，看来今后不光要提高你的剑意，还得锤炼锤炼你的身体才行呀。”刚一走出房门，吕飞就遭到了金狐地嘲笑。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无名赶紧辩解道：“前辈，话可不能乱说，贫道道心通明、心无旁骛，最多也就好点那杯中之物，对待女色可是毫无兴趣，所以还请前辈不要毁我道心，污我清名。”
说完，无名打了个稽首转身就走，一副清者自清的淡泊神情，让人不得不怀疑是金狐故意污蔑于他。
只是，走到门口他却不屑地小声说了一句：“还龙血之躯，切！”
可当吕飞快要走出春香院大门之时，老鸨却拦了上来，说道：“这位官人，您那位道士朋友的帐还没结呢。”
边城的春香院虽小，却是尹檀主理的总号，为了保密其中负责情报的春娘其实并不多，此间的老鸨也并未参与其中。
所以，别说吕飞尚未露出真容，就算去了面具，那老鸨也并不认识他便是镇北王吕飞，更不知道他才是幕后的真正老板。
闻言，吕飞也没计较，当即问道：“多少银两？”
老鸨伸出了三个指头。
吕飞微微一笑，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到老鸨手中，说道：“不用找了。”
可那老鸨却拉着他不放，说道：“客官，少啦。”
吕飞惊讶道：“一顿酒钱一百两还少，他到底喝了多少？难不成他还喝得了三百两银子的酒！”
吕飞虽然不在乎这点小钱，但也很好奇无名如何能喝得了这么多酒，就算是喝不醉他，撑也撑死啦。
老鸨笑道：“客官可真会开玩笑，酒钱哪里喝得了三千两，您的那位道士朋友呀，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昨晚几乎包了我半座春香院的姑娘，一个个可都被他制得服服帖帖的，到现在还起不来呢。”
“什么？三千两！”吕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一边掏钱一边心中咒骂：“不是道心通明嘛，不是不好女色嘛，一下祸祸了半院的姑娘，还在这儿假装清高，我呸！”
吕飞倒不是心疼那三千两银子，只是两相对比之下，心中不由得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自卑。
“真的这么厉害？”嘟嘟囔囔地出了春香院，吕飞径直朝着春燕家的牛肉铺子而去，这是头天几人说好的碰头地点。
可刚一走进铺子，吕飞便感觉到了铺子中的气氛不对。
只见李牛坐在一张空桌前，死死地盯着前方一名腰杆板得笔直的年轻帅气小伙，而那帅气小伙也对眼前这名胖子回以不善的眼神。
小伙正是春燕走后铺子里新来的伙计——韦惊天，老秀才的弟子。
当年这韦惊天还是少年之时，就有事没事喜欢跑来铺子里帮忙，自从春燕走后老刘头也正好缺个帮手，所以他就干脆来了铺子里当伙计，而且这一当就是数年。
这韦惊天本来就天资聪慧，年少时就展现出不俗的武道天赋，所以老秀才东方荀才会在教学问的同时暗中传授他武艺。
而韦惊天也确实没让老秀才失望，年纪轻轻就已突破了一品，完全继承了他的衣钵，可谓是能文能武，来铺子里当一个伙计的确有些屈才。
只不过韦惊天他自己愿意，这其中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那份菲薄的工钱，而是只有在牛肉铺子里他才能感觉到安心和有盼头，知道自己迟早会等到春燕回来。
果然，昨日他终于等到心中的女神回家了，虽然春燕的年纪大了他足有一轮，可在一夜地辗转反侧之后，韦惊天还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对春燕表白。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老刘头溜出去买豆腐了，可还没等他开口说出想了一夜的心里话，这个该死的胖子便来到了铺子里，并且还当着他的面去占春燕的便宜。
有时候，男人也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情敌之间，所以很快李牛也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伙计对他的敌意。
于是，二人当即就较上了劲。
而正好店里又来了其他客人，春燕也没工夫理他二人，忙着到后厨切起了牛肉。
“伙计，上酒，上菜！”见到吕飞到来，李牛可不想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小年轻给压倒了气势，当即大声喊道。
“呯、砰。”一坛剑南烧，一叠花生米，就这样生生地砸在了李牛面前的桌面上。
“你什么态度！”李牛大怒，当即便要拍桌而起，可却被吕飞给摁了下来。
“就这态度，爱吃不吃！”伙计韦惊天依旧没给他好脸。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小年轻都这样拽的吗？比起我这个大侠还牛！”李牛被气得不行。
吕飞一边摁着李牛，一边笑着对韦惊天说道：“哟，小伙子这是吃了火药啦，说话怎么这么冲？”
韦惊天见吕飞和胖子认识，心中认定他肯定要帮着胖子，于是也毫不客气地答道：“年轻人火气大不是很正常吗，你要看不惯可以别来这里吃呀。”
吕飞还没来得及回话，春燕这时端着两盘牛肉走了出来，正好听见了韦惊天在冲吕飞和李牛嚷嚷。
于是开口说道：“小天，你干嘛？来者是客，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呢？”
见春燕也帮着那胖子一行人说话，韦惊天心中更加不爽了，当即直言道：“我就是看不惯那胖子对你动手动脚，占你便宜。”
将牛肉分别端给另一桌客人和吕飞他们之后，春燕也笑着开玩笑道：“这死胖子是讨厌，你看不惯揍他就是了。”
“好！”可没想到春燕话刚出口，韦惊天竟然真的一拳朝着李牛就招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