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总坐在沙发上，闲适的看着对面的黎视。
第三次见面，黎视一直没有拿定主意，没有答应他的条件。
他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收回来损失的10%。
不是过分的条件，黎视完全可以直接答应。
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他，是因为黎视还在和另外一人在接触，有了备份。
明禾集团不大不小，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起风，吹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他自然知道黎视的计划，两边下注，选择最优的一个，然后在开始他的清理计划。
而他就是最优解，不需要作对比。
已经和背后资本商量好，他股份转让以后，直接离开明禾集团，也离开魔都。
手中没有见不得光的业务，也没有掌握核心的要害，只是站在前台，保管财富而已。
所以他可以安心离开，不用担心被清算。
最开始就为自己留了后路，不参与任何违法违纪和进入到核心的事，所以才可以在现在提出来离开。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背后资本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也会让他离开。
资本的无情早已领教，所以樊总不会向身后人提要求。
在他离开之前，还可以为黎视做事，当一把锋利的刀子，清理一遍明禾集团内部的蛀虫。
当刀的事情也和背后资本商量，取得背后资本的支持。
不是同一个集体，必然会对另外一个集体下手。
不同的资本掌握明禾集团部分股份，相互之间早已矛盾丛生，明争暗斗是常态。
和黎视联合在一起，直接对另外的资本下手，这也是答赢的条件。
至于黎视联系的另外一人，樊总认为不是最优解，不是最好的选择。
端起茶杯，喝一口不喜欢的绿茶。
狮峰龙井是绿茶中的极品，可他不爱喝，再好的绿茶也是不喜欢的茶叶。
放下茶杯，樊总开口说道。“狮峰龙井是绿茶中的极品，味道确实不一般。”
黎视知道樊总不喜欢绿茶，所以他特意冲泡了绿茶。
樊总提出来的条件不是不可以答应，他还在犹豫，等待另一个人的答复。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在樊总犹豫的时候，他找到另外一人。
明禾集团的董事成分复杂，不是贴吧一块。
拉拢着一派打压另外一派，这是不得已的事。
他接手的明禾集团如此，经营多年，还是没有将资本驱赶。
其实，黎视很明白资本无法驱赶，就像是他收购的公司，也无法驱赶他的存在一般。
“曾经去狮峰游玩，陪同人员特意带我去看狮峰龙井茶树。”
“看到茶树以后，我再也不认为狮峰龙井是极品绿茶。”
“茶树就是普通茶树，不过是树龄大而已，除此以外，并没有特殊之处。”
“炒作出来的登记，并不是真实的价值，而是人心认可的价值。”
“若是不认可，狮峰龙井不过是茶叶。”
樊总点点头，赞同黎视的对绿茶评价。
人为的行为认同了物的价值，而物本身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价值。
物以稀为贵，狮峰龙井稀少，这是他的存在的少，不是真的稀少。
岔开了话题，黎视还是不想同意他的条件。
不过，樊总不着急。
黎视想要清理明禾集团内部，必然要和一方合作，他代表一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茶树就是茶树，不要将他当回事，也就是那么回事。”
“茶叶调理茶水口味，仅此而已，也不要把茶叶当回事。”
“现在人营养过剩，并不需要额外摄取营养。”
平淡的家常，樊总突然感觉有点累。
黎视比樊煜冀年长几岁，两个人却天差地别。
樊煜冀每天做的事，没有一件正经事。
天天和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吃喝喝，不会有出息，这辈子也就是混吃等死。
不过，樊煜冀不是他的儿子，和他没有关系。
一颗心终于冷了，不再关心身边任何一个人。
家的冰冷令人望而生畏，酒店不是家，却比家还要温馨。
手机里传回来的b超单子，没有特意看性别，樊总的心却很火热。
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魔都，和魔都做一个彻底的割裂。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犹如天和地一般的差别，难以比较。
电脑邮件的声音响起，黎视知道有邮件发送过来。
每天接收及是否能邮件，设置接收声音的邮件只有一个。
不是看邮件的时候，樊总还在他的办公室，他还要应对樊总，逼迫樊总退让一步。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可能，是他退让一步。
“樊总，我对你手中的股份很感兴趣，你有转让意愿，可以转让给我。”
“转让出去而已，转让给谁，对你没有影响。”
樊总一笑，他手中的股份是代持，不是属于他的。
真的转让给黎视，背后资本不会放过他，他也会有危险。
夺人钱财和杀人父母有什么区别，都是要人命的行为，也是被人要命的作死。
黎视也清楚这一点，故意如此说，是让他退步。
退无可退，已经没有退步。
而且，股份转让已经在秘密进行，择人代持。
等到代持的人选出来，股份转让出去，他也没有继续在明禾集团待着的必要。
“黎总，明人不说暗话，你明白我手中的股份是怎么回事，就不要说没有营养的话。”
“你不要惦记这一点股份，当然，你惦记，我背后的资本也不会转让。”
“稳定的盈利财源，怎么会转让出去。”
“我在明禾集团的时间不多，再不做选择，直接和另外一人谈了。”
黎视一笑，他和另一人接触并没有避人眼目，明禾集团很多人都知道。
就算是避开眼目，以樊总在明禾集团经营多年，也会知道他的行为。
决定要离开，所以才会如此。
离开的人不会在意得罪人，也不会在意得罪资本。
商业竞争有规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以内，双方出手不会过线。
樊总站台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是一块招牌，背后资本不会让他出事，收拢人心。
得到了新的消息，黎视要重新审视樊总，以发挥最大价值。
“樊总，你在明禾集团工作十几年，舍得离开这里？”
“退休生活美好，无所事事太过无聊。”
“忙惯了的人，能适应闲下来？”
捏着樊总的把柄，不大不小的证据，可以让樊总顾忌。
国外的房子不是秘密，而且顺着财务的路线走，黎视发现樊总的情人有了孩子。
这是一个大发现，也是樊总以后的动向。
“樊总，国外的治安不好，你还想着出国，难道就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樊总微微一笑，从机场回来的一刻，他的行踪已经不重要。
黎视知道他的事，也是意料之中。
摆明告诉黎视他的动作，也是表明他破釜沉舟的勇气。
在国外秘密转一圈，然后再去法兰克福，应该可以避过所有人的耳目。
“国内待着不舒心，只能到国外散心。”
“故土难离啊，难离也要离开。”
“网上有一句流行语，若可以现世安稳，谁愿意颠沛流离。”
“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离开国土，到国外生活。”
没有回避的承认，黎视微微叹气。
到他选择的时刻，二选一的选择，只能选择一个。
樊总表明他的态度，而且说明了离开的原因。
樊总的家庭复杂，这也是他决定离开的原因之一。
复杂的心理变化，最后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离开，选择新的生活。
“樊总，我想除了你，我也找不到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按照你说的，10%的损失费，我会在你离开的时候，兑现对你的承诺。”
樊总料定黎视会答应，这也加强了他离开的决心。
资本从来都是无情，黎视利用他，兑现承诺以后，会不会也对他下手。
过河拆桥的戏码，魔都每天都在发生，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你兑现你的承诺之前，我会处理好手中的事，清理一批蛀虫。”
“蛀虫就是蛀虫，蛀虫是寄生，清理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
“清理干净寄生在他人身上的蛀虫，寄生在你身上的蛀虫，你又该怎么处理？”
“尾大不掉是所有公司共有的特点，做好准备，接受蛀虫的存在。”
樊总起身，伸手握住黎视的手。
“人要经常理发，头发乱了，打理打理就好了。”
“不能因为不想打理头发，直接剃光头。”
“我很爱干净，会经常理发。”
看着自信的黎视，樊总认为黎视过于自信。
头发和蛀虫怎么可以对比，两者之间并没有可比性。
不过，他不会打击黎视自信，即将离开明禾集团，又怎么会在意明禾集团的未来。
“祝黎总心想事成，时时打理干净头发。”
“一定，一定。”
松开相握的手，樊总大步离开黎视办公室。
达成合作意愿，下一步就是开展计划。
樊总有他自己的计划，不会完全按照黎视的计划执行。
最后的结果不谋而合，过程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