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踏过结界,出来的就只有易容后怜星一人,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鬼,唇角还有鲜血溢出。
一身素色的大夫袍上,血迹斑斑,浑身污渍,一只鞋还掉了,样子真是凄惨无比。
一人踉踉跄跄的穿梭在林间,走向山下。
一只手紧紧攥着,有红色光芒从指缝间溢出。
太虚幻境的金银花小院里。
云希与冷玲珑坐在院中的小桌旁。
“妈呀,这枣子酸死个人,你们咋还吃得下,快把茶水倒给我,我漱漱口。”
冷玲珑还没坐下,就抓起一颗果篮里的枣子丢进嘴里。
没咬两口,眼睛鼻子嘴巴就全挤在了一起。
忙不迭的吐出枣子,数落着云希。
“这枣子是专门给星儿吃的。”云希见他被酸成这样,脸上笑开了花。
“这是给孕妇吃的?”冷玲珑诧异道。
“嗯!”
冷玲珑得到云希确认,指着桌上两爪捧着枣子啃得起劲的小兽道:“它也怀孕了么?”
“小兽是公的,来,先不管这个,给我说说碧血幻蚕是啥东西,很厉害么?”
冷玲珑接过茶水漱过口,嘴里好受了些,在瓷凳上坐下,开始说起碧血幻蚕来。
“嗯,这是由碧血蚕与幻蛊组合而成的蛊毒。
碧血蚕吸食宿主血液,由巫师施术配合,让它在吸食的同时吐出毒素侵害宿主大脑。
九九八十一天后,炼制成为噬魂血蚕,人虽活着,但却是一具被巫师术法控制着的傀儡。
再加上幻蛊引发的幻像,可以说是见人就杀,与入魔无异,到时要想除去,可比登天还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巫师已死,碧血蚕没有术法操控便不会再吐毒素。
要想救人,我们就得加快赶路了。”
树林里。
顺着幽冥血珠的指引,怜星来到一个戴着鹰头面具的黑袍人面前。
一到,就再也无力支撑虚弱的身子,扑倒在地上。
鹰头面具人上前来,蹲下来扶起她的上身,靠到自己臂弯里。
“夏太夫,你还好吧,我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
“南,南宫将军,王,王侍卫他为了护,护我周全,被,被恭王给......”
怜星断断续续的说着,一阵咳嗽,口中又有鲜血溢出。
说着说着,泪水就滚滚而落,甚至悲切。
她力竭,吐血都为假,为王侍卫落泪却是真的,当日,王侍卫却是因救她而亡的。
“王侍卫的事,我已知道,我们赶来后在江找到了他的幽冥玉戒,在下游找到了他穿的衣服。
没见尸身,应该化为灰被冲走了吧,毕竟是几百年的老人。”
南宫将军将玉戒拿出来给怜星看,果然是带有王侍卫编号的那枚幽冥玉戒。
“你被困在结界里的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怎会伤的如此重。”
“是,是巫师,要把我也一并除掉,他们还带上了那个蛊瓮......”
怜星喘着气,歇一下说一下的将在结界里,自己如何用冰锥与蛊虫厮杀的事说给南宫听。
最后,眼露惊恐,宛如还未从恐惧里缓过来,嗫嗫嚅嚅的重复道: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些蜘蛛把坤王他的吃了后,就长得好大,最后把巫师也咬死了。”
“现在那些蜘蛛呢?”
“没了,没了,它们相互夺食,自相残杀,也死了,何二少爷撒了不知什么粉末,它们就全没了。”
“你怎么出的那个结界?还有何二少爷呢?”
何二少爷放我出来的,他还在结界里。”
“唉,你没大碍就好,我先送你回客栈,找大夫帮你看看。
本是让你二人赶在中秋前回去的,现在到中秋也就三个来月,你伤的如此重,我明日就安排马车,你早些跟我一起回冥城吧。”
说完,南宫将军拦腰抱起怜星,朝山下飞奔而去。
客栈里,大夫来帮怜星诊过脉,将诊断结果告知南宫将军,“姑娘的内伤较重,不宜劳累,要卧榻将养些时日才行......”
大夫走后,怜星翻身爬下床榻,双膝跪地,把头叩得咚咚作响。
“南宫将军,我从冥城出来这么久,连家门都没迈过,你知道的,我家就一个老父亲。
这一回冥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出来,请容我敬敬做子女的孝道吧。
我的岐黄之术是父亲传授的,我自己也是大夫,定会在中秋前回到冥城,护君上安然度过中秋月圆夜的。
求求你,我一定会牢记南宫将军的这份恩情。”
“唉,孩子,起来吧,快回床上躺着,我答应你便是。
你父亲他们也急着四处在寻你,他如今已不在佛夏村,而在冥羽洲你叔公那里,我让马车直接送你去那里吧。”
“找我?他怎会去那里?”
“这事本不该告诉你,怕你担心,据我们得到的讯息,这事与那个何二少爷有关,你去了就自会知道原由。
你也正好借这段时间,把自己的伤治好,把家事也处理下,不然你回到冥城,也不会安心。”
冥羽洲.奕安郡.夏府。
“怜星,你这是咋的了啊,走时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听小厮禀报,有位夏怜星的女子来访,夏家能走动的人,全都迎出了府门。
夏建国见怜星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这副惨状,自是心痛不已。
“爹,我没事!”
“那个臭小子呢,怎么没与你在一起呀,又跑去了哪里,等他露面,看我不扒下他的一层皮。”陈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就是就是,还得罚跪,跪上三天。”没想到李门主也在夏家。
两轮车舆将怜星接进夏府,车夫则赶着豪华马车,自行离去。
太虚幻境.金银花小院
“阿......阿嚏,阿嚏,阿嚏!”
“你你你,打一个喷嚏,把棋子都喷飞了,要输了就想不认帐么。”
冷玲珑连着输了好盘,好不容见这局有可能会赢,却被云希一个喷嚏给乱了棋子。
已贴上了好几根白纸条的俊脸泛着急,弯腰用上身去护住桌上的棋盘。
小阿龙与小兽跳到他背上,小阿龙帮腔囔囔:“云希小弟,你赖皮!”
小兽也在冷玲珑背上蹦跶着,对着云希呲啦呲啦。
“下去,你俩个小家伙下去,我这老腰喂,快被你俩给抖断了。”
冷玲珑的上身被两小家伙一窜一跳的蹭到棋盘上,棋子七零八落,早已看不出当初的棋局。
云希侧身打完一长溜喷嚏,揉揉鼻子,瞧向冷玲珑。
见他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正要开口数落,一张嘴,嚏意涌到鼻腔,又是几个喷嚏出口。
“星儿,外面发生啥事了,怎么害得我老打喷嚏。”云希喊道。
“他们说我伤成这样,你都不见人。”小院上空,传来怜星的回音。
“哈哈哈!”冷玲珑笑得直不起腰。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瞒过了那南宫,我却无故遭殃。”云希眸皮掀掀,看着冷玲珑翻了个白眼。
原来,云希被恭王打入江中,怜星受重伤这一切都是他们三人提前就商量好的计策,用来瞒过南宫及幽冥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