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把玉妾妃送回欣云阁。”叶总管走到门外高声唱喝。
两位婢女从院外匆匆而来,踏进屋门的前一刻,玉妾妃的身子突然就能动了。
只是“唔唔唔”的不能说话,有景王妃在场,婢女自是不敢说什么,扶着自家主子就离开了寝殿。
回到欣云阁,玉妾妃喝下一杯水,才终于能发声说话。
“看来这神医也仅是徒有虚名,景王那样子看来也撑不了多久。”
景王寝殿。
“景王妃,王爷的病情诊断,我还需再三斟酌才能确定,烦请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怜星侍玉妾妃离开,起身向景王妃行礼,开口道。
“那就晚些时候,到芳菲苑来吧。”景王妃转身走出寝殿。
怜星施完针,回到客房。
之前她一直在强装镇定,心里却是心焦如焚,因为术法出了差池。
冷玲珑仍被留在景王的忆海。
客房里。
云希与冷玲珑对床而坐,盘腿结印,身上升腾着时隐时现的袅袅白气。
紫灵盘腿悬浮半空,放出神识笼罩整座景王寝殿,为云希二人护法。
小阿龙也在冷玲珑身侧蜷成一团,看起来像在沉睡,实则神识已弥漫至整座庭院,一有异动,便会立即感知。
......
景王的忆海.猎场。
一面面红字黄底的幡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士兵十步一岗值守在猎场围栅前。
时值子夜,各营帐之间的空地上依旧灯火通明,人头耸动,沸反盈天。
一堆堆篝火在熊熊燃烧,摇曳生姿的火焰映在众人醉意阑珊的眸仁里,妖魅蛊惑。
映在云希与冷玲珑瞳眸里的是暖玉温床,雪白玉肩随着身子挪动,在松松垮垮的缎衣下时隐时现。
耳侧响起软榻的吱吱咯咯,浅黄色的轻盈纱幔在律动声中旖旎悱恻。
“妈呀,来的真不是时候!”冷玲珑赶紧蒙上双眼。
二人匆忙蔽塞视听,不被扰乱心神。
“玲珑,你就不能挑个白天的记忆来么,这下好了,回家要洗好久的眼睛才行。”
云希传音责备,语气里带着不满。
“切,你就装,我这个孤家寡人都没抱怨,你都娶妻生子老男人了还埋天怨地的。”冷玲珑鄙视道。
“谁说成了老男人,就喜欢看这种糟粕了,我可不是那种淫邪之人。”
两人虽然屏蔽了耳目,听不见看不见,但却身处在景王的记忆里,神识随之飘荡。
为了转移注意力,掩饰尴尬,只好继续传音聊天。
“玲珑,你自小生活在宫里,侍寝丫鬟应该有不少吧?”
“是有不少,时不时的换一个来。”
“啧啧啧,难怪能给阎罗王们配出那种助力丹丸,真是实践出真知啊。
“哎哟,你打我作甚,把我把傻了,看我家星儿不来收拾你。”
云希正说的眉飞色舞,头上猛然挨了冷玲珑一记。
“你这脑瓜子想啥呢,那些送来侍寝的宫女,妃子什么的全被我打发了,我如今还是童子之身。”
“你是不是一出世就被人喂食了绝情丹,回去用石生花解解。”
“没有,我一心要成仙,这可是我几世的夙愿。
诺,他们完事了。”冷玲珑朝床上撸撸嘴,景王与女子已相拥着沉沉入睡。
......
身子在不停的上下颠簸,两侧树影从眼前一掠而过。
“驾!九弟,这头鹿被我看上,就是我的,这次狞猎定是我的第一。”
云希与冷玲珑的耳侧响起景王咬牙切齿,大口喘气的声音,语气里是满满的强占欲。
“二哥,这头鹿明明是我最先发现,你故意使诈让它跑掉,我绝不会让给你。驾!”
恭王挥动马鞭,抽向跨下坐骑的马臀上,健硕的黑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扬起蹄子很快就将景王一行远远甩开。
“驾!快追!”景王不甘示弱,马鞭扬起,紧紧跟随。
“二哥,九哥,前面是大山坳,你俩别再追了。”六皇子坤王着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哼!一个凹陷地,有啥可怕的,二哥,你若怕了,就回去吧,待九弟我进去将鹿子射猎后,带来去送与你,可好?”
恭王脚踏镫,立身马背,手握缰绳,转头大声的朝着紧随身后的景王喊话。
眸光里带着嘲弄与讥讽,语气里充斥着轻蔑与挑衅。
“我呸,长这么大,老子就没怕过,九弟你若虚了火,待二哥把鹿猎来,把鹿宝送你。”
“二哥,你每晚那么辛劳,鹿宝还是留着自用吧。
驾!这头鹿是我的了。”
恭王将箭尾卡到弓弦上,瞄准远处。
同时,景王也拉开弓弦,箭脱手疾射向前方。
景王的箭先一步掉落到鹿子身边,鹿子受到惊吓,闷头就跑进前树林。
“吁!”恭王拉紧缰绳让马停下。
“咋啦!九弟真怕了?”景王也停下马,眉骨上挑,阴阳怪气道。
“真他妈晦气,算我倒霉。
前方是大山坳深处,太邪门儿,那头鹿让你。”
恭王铁青着脸,眼底是不甘雌伏的无奈何,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咋啦,不想拿第一么?”景王顶着一副欠揍的嘴脸,眼泛得意,唇角勾起。
“二哥,里面太危险,你也回吧。
诺,我这里猎到一头鹰,送给你,这样你与九弟就都是第一。”
坤王策马赶了上来,开口劝阻道。
景王并也在犹豫不诀,听到坤王最后一句话后,眉凝纠结,眸光瞬间冷却,变得阴寒暴虐。
喉头一滞,脸上骤然变色,怒哼一声。
“老子今天把不这头鹿猎到,誓不罢休,驾!”说完策马,奔向树林,绝尘离开。
远远的,坤王的声音还在响起。
“二哥,你要小心呐,我们在此等你,发现异常立即返回。”
“不用等,你俩快给老子滚。”
“云希,这么明显的诱敌深入套路,景王就河沟里接鱼,轻易就入了篓。”冷玲珑叹息传音道。
“景王这种暴取豪夺,争强好胜的性格也应该得罪了不少人。
当初,若不是他与六皇子相争,我们也换不了他体内的冥王血珠。”
云希的语气风轻云淡,似死水寒潭,无波无澜。
“嘶......!”
“咚...啪...啪嚓...噗!”
“哼...唔!”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便是景王的闷哼,接着眼前就是天昏地暗。
时过须臾,景王才缓缓苏醒,手臂传来一阵钻心刺痛。
龇牙咧嘴费力从地上坐起,昂头望向头顶。
洞壁上缠绕着藤蔓,洞口很高,上面覆盖葱茏的灌木丛,顶上的空中,是茂密的树冠。
借着从树叶间撒下的微弱光线,看向四周,这不是人为挖的,而是天然的凹陷坑洞。
疼痛容不得他分心再多想,环顾四周,坑洞里除了自己,别无它物。
记得是骑在马上摔下的,凌风雪驹是八岁那年参加赛马,得了第一,父皇奖赏给他的,自小养到大,十分通人性。
它一定跨过了这个坑洞,还待在上面等着自己。
景王将拇指与食指对掐成环,放到口中吹起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