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站起身来,如坐针毡,束手无策的在房里来回走着,心如乱麻,不知这种情况,该如何安慰怜星。
最后,他鼓起勇气,重新坐回怜星身边,想找点其它事来,转移怜星的注意力,不再想刚才之事。
“怜星,之前你不是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吗?我想想,哦,对了,侍寝。”
云希说完,将双脚抬到床上,掀起怜星盖在腿上的被子,就伸了进去。
怜星一个机灵,条件反射般将身子往另一边闪开,与云希保持一定距离。
“你干嘛?”怜星紧张的问。
“不干嘛,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侍寝吗,我演示给你看,侍寝就是...哎,哎哟!夏怜星,你干嘛打我。”
云希话还未说完,怜星已抓起床上的枕头,跪在床上,铺天盖地的砸在他头上,身上。
云希赶紧下床躲闪,只见怜星双手还抓着枕头的两角,气呼呼的说:“陈云希,以后不许再靠近我,有危险也不能靠近,必须,必须离我在五丈之外。”
说完,狠狠的将枕头砸在床头,侧身倒下,拉过被子,将头也捂了进去。
云希无可奈何的摸摸头,脸上不禁露出甜蜜的笑意。
转身回到桌边,开始继续准备明天所需的物什。
待将物什收捡好,已是子夜时分,他在靠墙的那张床上躺了下来。
翻了个身,望向对面的床上,怜星已睡熟,脑袋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呼吸绵长,嘴巴吧唧吧唧着,似在梦呓,又似在嚼着什么东西。
山羊胡有一半还在下巴上粘着,云希伸手过去,将它扯下来放到床头。
怜星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唇瓣腥红。
看着看着,云希便又有了,想要再次去触及那两片唇瓣的冲动。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翻过身,仰面平躺在床上,缓缓吐气,心沉于海,归于宁静。
云希醒来,天已见亮,侧头朝对面床上看去,被子已叠放整齐,不见怜星身影。
他赶紧翻身下床,抓起桌上的布袋,拉开门就往外冲,差点与对面而来,手里端着托盘的千儿,碰了个满怀,幸好他反应及时,脚步后遛侧身避过。
“小先生,你起来啦,老先生说让你多睡一会儿,我给你送早点来了。”千儿看到云希,很是开心。
“呃,我要赶紧过去,你留着自己吃吧,谢谢了。”云希说完,转身一溜烟的跑开去。
千儿望着云希远去的背影,低头看看手上端着的,为他精心准备的早点,失望涌上心头,端着托盘又转身往回走去。
云希先去了客厅,客厅无人,又跑去书房,书房内怜星正与林千平闲聊着。
云希赶紧进去,坐到怜星旁边的椅子上,他将两把飞镖放到茶几上,又将纸片递给林千平。
林千平看后,一拍大腿,道:“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以前那些先生为何明明前一天还说的好好的,第二天就变了卦,敷衍两句拿了酬金就走人。
再不就突然失踪。原来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啊。”
“还有这个。”怜星将手中的一根银针递了过去,银针针尖的一端是黑色的。
赵千平与云希都疑惑的看向怜星。
“这是早上,我从西瓜上拔下来的,昨晚我用它叉起西瓜想吃,后来...没吃成。西瓜上被人下了毒,是想阻止我们插手赵家的事吧。”怜星道。
“唉,我们赵家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呢,这得是多大的仇,才会要置我们于死地啊。”赵千平痛心疾首,长叹连连。
“唉,也怪我们赵家倒霉,遇到这种见不得光的小人,为了二位先生的安全,我看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我这就让人将酬银取来,你们也好早点离去,免惹事端。”赵千平不想连累怜星二人。
他站起身,往外走。
“等等!”两道声音同时在他身后响起。
赵千平停下脚步,转身过,疑惑的看向屋里的一老一少两位先生。
“呃,我们肯定是要离开赵府的,但赵公子也不用这么急着就赶我们走吧,既然接下了这单生意,再怎样也得做完不是。”怜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是啊!若要离开,昨晚我们师徒二人就与你之前请的先生一样,悄然离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云希补充道。
“真的啊,二位先生不惧威胁,愿意帮我把这些危机破解了?”赵千平有些不敢相信。
见怜星二人看着他,确定的点点头,才又重新坐下来,抬头抹了下眼角。
“赵公子,我按昨天商量好的来进行,等下你把家里的伙计都支出去办事,家中只留下两三个你信得过的帮忙就行了,令堂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云希道。
“好,我这就去。”赵千平立即起身出去安排了。
怜星与云希都没说话,屋内气氛顿时就十分尴尬。
怜星也不管云希,独自走出屋来,来到院中的一口井边,开启灵识,往井下探去。
“这口井里没有,我早就看过了。”云希也从屋中走了出来,来到井边,开口道。
怜星见他过来,寒着脸走开去,这时赵千平带着三个伙计走了回来。
几人一起又来了后院中的一口井边。
“赵公子,令堂在没得疯症前,是否跌到过这口井中。”云希沉思道。
赵千平正想回答,旁边一个伙计开了口:
“夫人有次自己来井边取水,确实掉进过这口井中,不过马上就被伙计救上来了。
还染上了风寒,但服过两次汤药后,便好了。
为了这事,她才去庙里还的愿。”
“怎么这事我不知道呢?”赵千平吃惊的看向这个伙计。
“少年,你当时在外地,再说夫人,人也好好的,只是一次小意外,夫人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没人提及也很正常。”伙计道。
“这口井一直都在用吗?”怜星开了口。
“这口井以前都好好的,大概在七、八年前,有段时间,厨房里的工人说这口井的井水有腥臭味,但臭味又不是很浓。
工人从井里打捞了起来,一窝泡得发胀了的死老鼠,也不知是谁,这么缺了大德,干出这样的事。
那时厨房用水,这口井距厨房近,就都是用的这口井里的水。
从那以后,所有人宁愿走远路去前院打水,也不用这口井的,这么多年了,也口井里的水,也就冲来涮涮马桶,擦擦地。”
这三个伙计都是跟着赵千平他爹从都城过来的老伙计了,口风也严紧,赵千平才将他们三人留下。
“嗯,那就把这口井里的水抽干吧。”伙计立即找来准备好的管子,一头放到井里,拿起一头,放到嘴里,大口一吸,井水就流了出来,再放到排水渠中。
井里的水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完,几人又来到那棵槐树旁。
怜星指挥着伙计移开石桌石凳,找来锄头朝槐树根旁挖了下去,没多久,深坑下露出一个棉布包袱。
伙计拿上来放到地上打开,是一具婴儿的骸骨。
打开包袱那一刻,赵千平一见到里面露出的骸骨,立刻就晕了过去。
怜星给他扎了两针,他才悠悠的苏醒过来。
呆呆的捧着骸骨,欲哭无泪,痛彻心扉。
那边井里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众人便带着婴儿骸骨到了井边。
井底有淤泥,几个伙计找来水桶,将淤泥一桶桶往外提。
在淤泥之下,一具还绑着块大石的成人骸骨露了出来。
赵千平又再次昏了过去,这次怜星没有再给扎银针了,而是取了一颗丹药给他服下,让伙计将他送回房中。
云希待伙计将骸骨打捞上来后,将成人与婴儿骸骨都捡入事先备好的金坛中,贴了符纸,在宅院后山寻了块风水地,葬了进去。
这些事忙完,一上午就过去了,林千平午后醒了来,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虽昨天两位先生已给他说过情况,做了心理预防,但当事情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无法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