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定,斧头朝着趴在桌上哭泣的妇人狠狠的落了下去。
再举起,再落下,直到妇人停止抽搐,没有最后一丝气息。
藏在夹角隙缝中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奔到妇人身旁,推搡着她那还未凉透的尸身,不停摇晃,哭喊着。
男子一把拉过小女孩,双手掐着她脖子,将她提起来,一点点收紧。
没一会儿,小女孩不再挣扎,头一歪,双手双脚都无力的垂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怜星原本已恢复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失了血气。
体内真气紊乱,眼里布满悲愤的血丝,气得浑身发抖,头疼欲裂,天眼关闭。
云希感觉到怜星身体的异常,赶紧调整气息,调动体内真气,从手上涌泉穴流出,进入怜星掌中的涌泉穴。
在怜星惊惶无措,情绪即将失控之际,一股纯正真气从她掌中涌泉穴到达她体内,行经四肢百骸,帮她祛除杂念。
怜星在这股真气的作用下灵台逐渐清明,重新理顺体内乱窜的真气,调均呼吸,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定下心神,重启天眼。
云希担忧的低头看向怜星,真气依然缓缓地,输入到怜星涌泉穴中。
怜星仰起头,感谢的朝云希笑笑,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不用担心,接着又转头看向床尾那个方向。
云希一愣,这笑脸,怎么与怜星的笑脸如此相似。
那时在那开满金银花的院中,他帮怜星整理药草,怜星也是这样仰起头感激的看向他。
云希以为是错觉,用手揉揉眼,也朝床尾方向再次看去。
只见男子将小女孩已无气息的尸身,丢弃在一边。
抹了一把脸上被妇人溅到的鲜血,走到桌边,抓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灌了起来。
喝完酒,他从木门后找出一把锄头,将桌子搬到一边,露出桌下空地,吭哧吭哧的挖起坑来。
那位置,正是男孩床放着的位置。
坑挖的很大很深,他还跳到坑中试了下高度,又展开手比了长度。
从坑里爬上来,将妇人与小女孩的尸身,以及染血的物什全都扔进坑中。
再用锄头将坑边的散土填回,提起酒壶,喝着出了房门,锁好,便扬长而去。
老妇一家三口见小先生,举起手指在眼皮上一抹,便看向屋中各处,像在找寻什么。
后又见小先生似受到惊吓,直往后退。
幸好那高个先生此时进得屋来,见状立即跨步上前将小先生扶住,小先生才没摔倒。
再后来两位先生一起站在墙边,盯着床尾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接着小先生好似得了魔怔一般,浑身哆嗦,高个先生立即将原本握着他的手捏紧,骨节都捏出来了。
好一会儿小先生才恢复如常,他看了高个先生一眼后,俩人便又看向床尾。
他们三人不知这两位先生,葫芦里卖的啥药,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行为举止才会如此怪异。
便也心生好奇,纷纷凑过去,伸长脖子,顺着两位先生望着的方向看去。
可那边除了泥土墙壁,他心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三人也不敢说话,打扰高人,但心中却依旧感到这两位先生十分行为恢诡憰怪,古怪稀奇。
云希松开怜星的手,暗自调息。
走到老妇几人面前道:“婆婆,为了不让你家孙儿再次出现今晚这情况,得先将他抱到其它屋里休息。
这间屋子阴气太重,也不适合大人睡在这间屋里,任何人也先别擅自入内,以防受阴气所侵。”
一行人从屋中出来,云希掏出黄符纸,贴在门框上方。
“婆婆,看来今晚是没法再休息了,不如我们去堂屋,坐下来,聊一聊吧。”云希道。
“是啊,真是辛苦两位小先生了,走吧走吧,去堂屋。”
一行人在堂屋落座,小兽钻回云希胸前的衣服里,蜷缩起小身子呼呼大睡起来。
云希胸前结实又温暖,怜星从不让它到她胸前去,更别说钻进她胸前衣服里,每次都只准它待在衣兜。
老妇率先开了口:“两位小先生,我孙子这病还有得治不?
不瞒二位,几年来,我们最先找大夫看,大夫说男孩是缺营养。
可家里鸡下的蛋都给一人他全吃了,依然是白天醒不来,晚上睡不着。
一到下半夜就像今夜这样闹腾。
后来呐,有人说,你孙子得的不是病症,是中了邪祟,要找懂术法的人来看才行。
于是,我们又找来道土、算命先生,他们看了后说是“鬼压床”。
看了后,孙子的病果然好转,如正常孩子般,夜里也不再闹腾。
可只过了一两个月,孙子的病就又犯了,晚上闹腾的更厉害了。
我们大人吃点苦倒没什么,只可怜才这么大一点的孩子,长此以往,他的小身板又怎能受得住这样折腾。”
老妇抹着老泪,语气悲凉,凄凄然然。
“婆婆,这驱邪也跟大夫治病一样,治病要先治根,驱邪则要先了解中邪原因,才能拔根而起以绝后患。
刚才我与这位小先生已知道造成你孙子中邪的主因。
你们一家不必担心,给孩子驱邪这事,全可包我兄弟二人身上。”云希信心满满的打着包票,又转头看了看怜星。
紫灵插嘴怼道:“呸,谁是你兄弟呃,少乱拉关系。”
刚被云希握过的那只手,他余温还停留在手上,让怜星此刻心乱如麻、心慌意乱。
更让心中的那只小鹿久久不肯停下脚步而离去。
云希与紫灵说的什么,她也没听进耳里。
怜星见老妇一家都在看着自己,笑笑点点头。
“真是好兄弟!”云希见怜星点头,以为是赞成了与他成为兄弟,便抬起一只胳膊,搭上怜星的肩头。
“快把爪子拿开去。”紫灵见状,抬手就朝云希那只手背用力拍去。
云希痛得缩回手,用另一只手摸摸刚被打痛的地方,尴尬的朝老妇一家笑笑。
怜星趁机将凳子移开,隔云希远了些。
“婆婆,你孙子的体质本就弱,且属阴寒,加之那屋阴气重,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
怜星心情平复了些,开始将心思转移到眼下之事来。
“呃,刚我们在那间屋内看到一些事,想向你们了解下,这样才能从源头上将你孙子身上的邪祟全部驱除。”云希接口道。
老妇一家点点头。
“我就直话直说,有不妥之处,希望能见谅。你老的儿媳妇,孩子的亲娘是怎么去世的?”云希斟酌了一下说辞,朝老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