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父曾经告诉过他,若能找到珍稀灵药,再加上内功心法辅助,瞎了的双眼也有可能重回清明。
于是他便根据自传书上提到过的,玄策去过的地方一边游历,一边找寻灵草。
他找着找着就来到了成阳城,照以往一样先找了间便宜的民宅住了下来,依旧干着老本行-算命测字。
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房东给他说有人在等他,还说他不在家时这人已来找了他好几回。
他掐着指尖一算,卦相为吉。
便与来人见了面,来人非善人,行的是偏门,那人就是土匪寨里的大当家。
大当家先是借故找他测字卜吉凶想试试他的本事。
当听完测字结果后,大当家也没犹豫就将他们如何发现那座古墓,以及墓内如何凶险都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能发现那里也纯属偶然,有一次他们在道上设卡打劫。
来的是一支由镖局护送的商队,商队中的镖师功夫很是了得,他们不敌。
就慌不择路的四处逃跑。
有个小弟跑到了一座山坡上,他只顾拼命逃跑,未注意脚下。
结果一脚踏进一深坑中,坑壁上有一条坑洞。
他以前跟着寨子里的当家们也去盗过好几次墓,胆子在不知觉中也就练出来了。
他未觉得害怕,反而好奇心更重。
他想起以前跟着当家的去盗墓时,不也是从这样的坑洞爬进墓里的吗。
说不定这坑洞也通向一座大墓呢,那样他就可立了大功。
主意已定,他便在坑壁上折了根树根,再从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撕下一条布缠到树根的一端。
掏出火折子把火星吹亮,将布条点燃,举着这个简易的火把就往坑洞里钻。
他顺着坑洞一直往前爬,坑道一会儿下一会儿上,弯来转去爬了好久才看到头。
坑洞尽头是一块石板堵着洞口,他用了大力,试了好多办法才给移开。
爬进去发现立脚之处是一间耳室。
他回到寨子里向大当家的做了汇报。
他们前去探过几次了,无奈墓里机关甚是厉害,让他们的人损失惨重。
自己进城来办事,在饭馆里听人说起有个能掐会算之人,曾帮一当铺破解过一只有机关的盒子。
才找上他,想请他一道去那古墓中,看看能否把里面的机关也给破了。
到时绝对少不了他的好处。
陈师爷应承下来,他倒不是想图大当家说的好处。
他长年混迹于江湖,又怎会不知土匪的习性,只怕到时他们得了财宝,也会把自己这条命留在墓里的。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虽然明知前去是生死未卜,但他仍想去见识一番是何种阵法如此厉害。
那一次他随着大当家一到那个有古墓的地方。
这里的山势与风水都显示这是一座大墓,按风水格局应该是座帝王墓才对。
进墓后,里面却没有帝王墓该有的布局。
甬道里非常凌乱,还有尸骨在里面,想必土匪们前几次进来,死伤确实惨重。
土匪们只将甬道外死去的弟兄搬出去掩埋了。
死在甬道里的,没人敢去搬动。
那里有机关,只能原地放着,待机关破了后再搬出去。
他将甬道与主墓室里布置的机关阵法都给破了。
就堆放金银财宝的那间耳室的阵法太难始终都无法破解。
若硬闯,就会启动墓里的最后一道防御机关。
到时大量的生石灰或水银还有毒气将填满整座墓室,将所有人与财宝全都给毁去。
他也知道进来的几个土匪头子们心里都各怀着心思,但他佯装不知。
待出墓时,也就只有几人出来了。
其他人包括那个大当家都永远留在了墓里。
大当家死后,他并没有离开山寨,而是选择了留下来。
他除了要继续帮土匪们破解有财宝,那间耳室的机关外。
更重要的是,他看出来了那座墓里的阵法是他们陈氏先祖陈谋士布下的。
陈谋士在自传上虽没提及此墓,但该阵法的布局却被他收集在了自传书中。
唯独没有堆放财宝那间耳室的阵法。
而且他还发现了墓室中还有一个阵法,能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平无奇的耳室中布下那个死阵,只能说此阵在守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其实,陈家的堪舆与奇门遁甲的本领自古至今,经过陈氏家族的世代兴衰、尔虞我诈的内耗等因素。
能传到陈师爷这一辈的手艺并不多了。
若非机缘巧合,他得到了他先祖的自传书,从中学到了先祖的绝学。
恐怕他连墓室与甬道中的机关阵法都破不了。
他自然是不知他先祖布在此墓中布下这些阵是为何。
但若陈谋士泉下有知,自己一番苦心布下的阵,被他后世子孙帮土匪破了,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娘吧。
陈师爷不仅术法高超,常年混迹江湖也练就了一身识人辩人的本领。
话出口前拐个弯绕个道,说话有尺,言出必会留三分。
不彰人短不炫己长,为人低调谨言慎行,算得上是一个通透圆滑之人。
因此与他相熟之人,无论善恶,都十分愿意与他交往。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这个鱼蛇混杂的土匪窝中混得如鱼得水,连几个当家的对他也都十分尊敬。
他这一生并非行恶之人但也非崇信良善之辈。
他认为恶人也会有善良的一面,行恶也区分被迫或主动;
反之,良善之人也会有伪善与纯良之分。
所以,他不行恶也不会轻易行善,他认为善恶总是有了因才会有果,全在自个儿的命数。
所以他与土匪们交往也仅为泛泛之交。
对于一个术法大宗师来说,没有比能破开死阵,找出所隐藏的秘密更值得他观注的事了。
当初佛灯镇上夏家大院里发生的那桩惨案,对于跑江湖的他来说自然也是听过的。
当他听完旁人叙述那女子死后的惨状时,任他再心如磐石,也不由得痛恨凶手的残暴来。
后来他得知夏大少爷就是那个暴徒,虽事出有因,但也无法让他对这个凶手产生出好感来。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去做替天行道的侠客,只是心里对这个夏大当家多了一层防犯。
夏大少爷常说他爹是夏家的当家人,陈师爷就以为他也知道玄策。
在经过好几次不显山不露水的试探后,才知他们连夏家的祖上是谁都不知道。
更别说其它的了,彻头彻尾就是地主老财家的纨绔子弟。
他常常借口说在江湖上跑习惯了,在寨子里闲不住,要出远门游历,实则就是去了将军墓。
虽说他终还是将耳室中的机关破了,让土匪们取得了财宝。
但另一个耳室里的那座死阵却一直找寻不到破解之法。
他当然是找不到的,就算他知道玄策、知道夏老爷子、知道他的先祖陈谋士。
却不知世间上除了他先祖陈谋士是机关阵法高手外,还有一个精通机关阵法的奇人夏悠灵。
夏悠灵当初来到将军墓里,见到了陈谋士布置的机关与阵法,轻易就给破解了。
本想将陈谋士当初的布置重新按自己的来布局,但想想那也是陈谋士的一番心血。
因此第一层墓室里陈谋士设置的机关阵法并未动分毫,仍使其保持原样。
仅对通往第二层墓室的入口通道及墓室运用自己所学布置了新的机关阵法。
这道机关阵法就是当初的陈谋士来,也得费上不少功夫才有可能会解开,更别说如今的陈师爷了。
更是让陈师爷想不到的是,就因为失去了那只玉蟾,第二层墓室入口的机关阵法竟然成为了死阵。
再也无法破解,除非找回玉蟾放回原处,由死变活,让机关阵法正常运转并显现出来,才有破解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