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很不适应这种发散信息素的方式,每隔五分钟就会一阵心悸。
而且在花园这种露天的环境中,信息素随着流动的空气消散,始终无法达到能够完全安抚的浓度。
那雌虫向着他越靠越近,穆若本就疲累,还要提防着被他扯了衣裳,索性坐在地上不住后退,又用脚蹬在他肩膀上,防止他再移动。
好在随着体内精神力流转的越来越顺畅,浑身经脉被打通,发散开来的信息素也愈发浓烈。
连穆若都被薄荷味熏的鼻头发凉。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眼见过去半个小时,面前的雌虫已经熟睡,穆若摸到他不再发热。
放在往常,救助完异性,为了不被赖上,穆若必然是溜之大吉。
可眼前这位身份不低,还有可能是程老爷子的孙子……
穆若犹豫,再三犹豫。
终于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为首声音最大的是程老爷子的呼喊,“程平亦!程平亦!”
听着颇有些……怒吼的感觉?不像是关心和担忧啊?
穆若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程平亦该不会是在家里犯了事儿逃出来的吧!要不怎么会精神力暴乱痛苦难挨,还窝在后花园躲着?
对啊!那他现在这……这是属于好心办坏事还是见义勇为啊?
慌忙之间,加上视线昏暗,穆若一脚踩在枯枝上,脚步踉跄,身体后仰,摔倒时原先要扶地,可是酒劲儿又上头。
后脑勺就这么磕在了尖锐的花坛尖角上,穆若眼前彻彻底底灰黑一片,一手捂头,一手举着发散浅淡光亮的光脑,气若游丝喊了两声。
“这里……在这儿呢……救命啊……”
醒来时,耳边吵嚷不止,比菜市场还热闹。
徐宁徐老哥的声音最大。
“什么叫做穆若伤了程家小孙孙,穆若是雄虫!你们都是雄虫,你们谁能干过程家那个两米高S级的小孙孙!”
“程老爷子没发话,别急着往我穆小弟身上泼脏水,真相如何且还不一定呢!”
“各位这会子忙着帮程家老爷子出气,忙着帮程家小孙孙出气,可别是好心办了坏事!”
……什么意思?
穆若装睡,听了一会儿。
这些个雄虫,是觉得他在后院把程平亦给伤了?
哎呦喂天理何在啊?我媳妇儿许笙比那程平亦还矮上几厘米,我在床上都嚣张不起来,我还能夜里偷袭把程平亦给打了?我要是这么出息,我当初能被罗艾那畜生踩着脖子抽鞭子?
“咳咳……”,穆若装模做样咳嗽两声引起徐宁的注意,摸了摸后脑,伤口被包扎了。
“醒了?”,徐宁一个滑步上前给他递水,压低声音道:“程老爷子那小孙孙身上的脚印是你的,你趁着他晕倒上去跺了他两脚,还把自己摔晕了?”
“我哪里那么傻 !”,穆若低声咆哮,“我那是……”
话还没说出口,外面传来雄子们整齐的问安声。
程老爷子来了……
“就是他。”,换了干净衣裳,神清气爽的金发雌虫程平亦冲着穆若一抬下巴,语气傲慢,“这位雄子的信息素安抚了我。”
穆若表面镇定,可听着程平亦嚣张的语气,真是生怕程老爷子当场给他指婚……
“这位雄子是……”,程老子摆摆手,立刻有虫把屋内的雄虫们请了出去。
仅留下徐宁和穆若。
这句话也是冲着徐宁问的。
“是前不久从荒星返还的穆若,A.级雄虫。“,徐宁卑躬屈膝,似乎被程老的气势压的直不起腰来。
“哦?你就是那个穆若?”,程老爷子得知了他的身份,才扭过来跟穆若说话,“瞧着岁数不大,三次分化了吗?”
“还没有。”,穆若原本想下床以示尊敬的,这会子突然不想下了,这一家子对着他鼻孔朝天的,当真让人心里不爽快。
“家里如今有几个雌侍?”,程老爷子摆弄着手腕上的珠串,穆若定睛,发现那居然是一串被打磨平滑的军功章。
足足有近百个!
“只有一个雌侍。”,穆若隐约觉得要遭,忙加了一句,“过不久就要提升为雌君了。”
程平亦表情瞬间就不对头,程老爷子给了徐宁一个眼神。
徐宁又给穆若使了个眼神,转身出了房间。
“我这小孙孙,生下来就是S级雌虫。二次分化后更是逼近SS级,等三次分化必然是要再突破的,以后是SSS级也说不准。”,程老爷子拉过程平亦的手,让他坐在穆若床边。
“我们家族从祖辈,就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血性,精神力比同等级的雌虫更霸道更难以压制,暴乱时对身体的损伤也更大。”
“这么多年,我旁的雌虫孙子都找到了合适的雄子。唯有我最宠爱的这个小孙孙,始终找不到能够安抚他的雄虫。”
“他是顽皮了些,跑去雄虫的聚会上挑选雄子,被杂乱的信息素扰动了精神力,又怕我训斥他,跑去那偏僻的后院忍着,险些损了身子。”
“多亏了你。”
穆若被他握住手,拍了拍。
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我应该做的。”,穆若还指望着这位大军官,以后能给许笙做靠山,自然不能拒绝的太明显,“我也是碰巧遇见了,能帮这一次,也是缘分。”
正想说如果有需要,以后我定时定期释放信息素,压缩进专用罐头里给您老送过来。
程平亦哼了一声,“耍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穆若是吧?你也见识了我们程家的财力,此处庄园只是程家排不上名次的一处,偶尔拿来娱乐消遣的半废弃的庄子。”
“你休了你那个雌侍,娶了我,日后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好家伙了,这不仅仅是要逼婚。
这还要逼着人把家里受宠的小妾给休了!
这是招惹了个混世魔王么?
“程平亦!”,程老爷子活了六百多年,什么场面什么脸色没见过,穆若一皱眉,他立刻训斥了一嗓子,“怎么说话的!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