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归对此事不置可否,却奇怪慕雨怎么知道的。看了慕容仙韵一眼,她马上意会。
“我把你的情况通过公会负责通讯的人告诉慕雨妹妹了,她很担心你,询问了我好久,所以我才回来的晚些。”
想起慕雨流苏,莫归心中更有悔意,如果自己坚持对她敬而远之,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了。
假如自己出了事,她又要如何自处呢?多半会被家族逼着嫁给一个类似江自流那种人,然后郁郁终生。
这是要误了两位佳人啊,造了双份的罪孽。
“你通过公会的人传递消息,万一他们泄露出去我的伤情呢?”
“可能性很小,我把一段话用了十个人分别传递,除非他们串通一气,否则不会知道具体的内容。”
这么说莫归就放心多了,负责通讯的人都经过层层筛选,忠诚度高保密意识强,起码不会因为好奇心重而探究保密的通讯内容。
莫归的情况仅限于领地个别高层知晓,不管领地还是公会,暂时不能传出去,不然必定引起恐慌和动荡。
莫归甚至已经想好了后路,在他身体症状瞒不住前,他会逐渐减少露面的机会,把慕容仙韵推上领地和公会的前台,等她掌握一切局势后,他就彻底退出。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总归是个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去找那位玄诚子道长试一试。”慕容仙韵坚定的说。
莫归对此不以为然,但为了让慕容仙韵安心,最终决定去走一趟。
“今天去太急了吧,不如明日。”
筱罗却脸色大变,蓦地睁开双眼:“你说那位道长叫什么?”
慕容仙韵讶异的回答:“慕雨妹妹说叫玄诚子。”
筱罗追问道:“多大年龄,是何相貌?”
“垂幕之年,相貌不知,我们都没有见过。”
筱罗沉吟不语,众人都看着她,她似无所觉。
俄然,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现在就走,我陪你们一起。”
丛彤惊讶道:“师傅,你……”
筱罗点头道:“我闲来无事,跟着去凑个热闹,你就不必跟着了。”
莫归、慕容仙韵、筱罗加上二虎,又带了十名护卫,换上便装,一路传送到了流苏城。
慕雨流苏已经收复了一座梅洛帝国的城池,加上原来积累的军功,堪堪升到郡城,暂时还不知道她们的封主是谁。
与莫归的领地类似,流苏城也在修建直达且兰郡的传送门,才开始动工还没有建好,莫归一行用的还是之前到郡城的传送阵。
在流苏城中没做任何停留,出城直奔拓苍山。
拓苍山是大青山支脉,位于流苏城西三百里,玄诚子便居于其上一座破败的道观之中。
上山的路铺着青石台阶,棵棵野草顽强的从石缝中挣扎着长出。道观门上写着三个红字“玄元观”,门上的瓦片脱落大半,露出下下面和泥的茅草。
可见此处人迹罕至,根本没什么香火。从上山开始,慕容仙韵一双秀眉便拧成一处,显然有些怀疑起玄诚子的医术来。
“慕雨妹妹说,她和家族长辈偶然游逛到此处,发现了这座道观。
她的长辈和那位道长聊过许久,一番交谈下来,对道长惊若天人。
道长不但看出她们是异人,还诊出她长辈真身的疾患,并且开出了药方。
据她说长辈在你们那个世界服用药物后,身体状况大为好转。
可身怀如此神奇的医术,为何少人问津呢?”
莫归安慰慕容仙韵道:“宝物从来藏深山,香火不盛只能说明道长淡薄名利,我们只可籍此盛赞他的品德,而不应该怀疑他的医术。”
筱罗一脸傲然之气,罕见的主动开口:“说的不错,小子倒越来越懂事了,真正的高人自有高人风范,哪会如市井之徒般混迹人世。”
二虎上前敲门,莫归真怕他粗大的手指把两扇破木门从门框上敲下来。
时间不长,一名小道士把门拉开一条缝隙,伸出脑袋问道:“几位居士来此何事?本观不接待外人。”
慕容仙韵上前说道:“小道长,请问玄诚子道长可在观中?我们找他有要紧事情。”
小道士并不答话,呆呆的看着慕容仙韵,竟是被慕容仙韵的绝世风姿给迷的丢了魂。
想想他也挺可怜,一天到晚面对个老道士,生人都难得见到一个,何况女人,更何况漂亮的女人,更何况漂亮如慕容仙韵的女人。
慕容仙韵又问了一句,小道士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摇头:“观主年纪大了不见客,本观也不受香火供奉,几位居士请回吧。”
来都来了,总不能见不到就回转,慕容仙韵柔声道:“我们有人命关天的要事求见玄诚子道长,拜托小道长前去知会一声。”
小道士有意直接回绝,又不忍心:“好吧,我去请示一下,如果观主不见,你们就速速下山去吧。”
“有劳了。”
从外面看,道观总共也没多大面积,是以小道士很快回来,沮丧的说:“观主不见你们,请回吧。”
慕容仙韵还待哀求,筱罗忽然开口:“小道士,你给玄诚子带句话,诚择善而固,罗明辨而笃。如果他还不见,我们扭头就走。”
小道士有些为难,但见众人执意求见,只好再去通报。
众人奇怪的看向筱罗,她却闭目养神,莫归心中似有所悟。
时间不长,小道士再次开门,一脑门问号的说:“奇怪,观主居然同意见你们了,跟我来吧。”
道观仅两进,前面一个不大的院子,左右各有几间厢房,想来是以前给香客留宿用的。
中间放着一尊锈迹斑斑的巨大香炉,护卫留在院中,莫归几人绕过香炉,登上七八级台阶,便进入了低矮的大殿。
大殿中光线有些暗,倒不影响视线。落满灰尘的不知名神像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
筱罗如遭雷击,双手颤抖不停,努力控制眼中饱含的湿润,张口叫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