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桐山派的人包围住的时候,陶眠没有一丝慌乱。
为首的果然是大师兄黄连羽。
好啊,就在这儿埋伏他呢。
邱林已经恢复清醒,一把推开陶眠的手,惊魂不定地站在旁边。
这种情况,如果没人喊冤,都配不上这气氛。
于是陶眠开口了。
“大师兄,救命!”他一脸惊恐,演得还挺真,“邱林师兄他!他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
突然被点到的邱林师兄:?
举着火把站在最前方的黄连羽:??
在场的其他弟子:什么情况???
黄连羽也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套,皱着眉追问他。
“说清楚,你为何半夜三更来到这悬崖边上?”
“我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
“桐山派地界广阔,难道还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地方容你闲逛?”
“此地风最大,我就喜欢这里。”
“??那你和邱林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师兄,我!”
邱林刚要说话,就被陶眠打断。
“大师兄!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陶眠演戏演全套,一脸的震惊无措加惊悚,“我本来在这里吹风吹得好好的,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一看是邱林师兄,就想着邀请他一并来悬崖边上凉快。没想到!他突然抓住我的衣领,要把我推下悬崖!”
说到这里,他甚至悲愤地看了一眼邱林。
“要不是我反应快,立刻还手,我现在连个全尸都没了!
邱林师兄,想不到你平日看着光明磊落,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参加试剑大会!”
“邱林,”黄连羽冷肃的目光望向哑口无言的师弟,“吴师弟所言是否属实?”
邱林欲哭无泪。
“大师兄,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
邱林看着是真委屈,但陶眠也是振振有词。其他跟随大师兄上山的同门都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好。
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大师兄。
“把他们两个暂时都关押到持戒堂,不问个水落石出,谁都不要放出来!”
“大师兄!”邱林急了,“我是真的被冤枉了!师兄!不要听这贼人信口雌黄啊!”
陶眠不能输,也跟着瞎嚷嚷。
“道嗔长老何在!我要找长老为我主持公道!”
黄连羽一听他搬出道嗔的名头,冷哼。
“道嗔长老在门内素来最讲公正,他不会包庇你的,死心吧。动作快点,都带走。”
陶眠被两个弟子粗鲁地推了两下,其实都没沾到他的衣服,躲开了,但他还是哎呀哎呀两声。
沈泊舟和李风蝉来晚了一步。李风蝉看见陶眠被带走,有些焦急。
“小吴!”
沈泊舟和陶眠对视一眼,后者突然挤了下眼睛。
六弟子立马会意,并拦住要冲上去的李风蝉。
“不要冲动。”
“啊呀,都这时候了你还端着!”李风蝉急得不行,“他们可是要被押送到持戒堂!万一小吴被他们拷打怎么办呀!”
沈泊舟按在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信我。”
李风蝉咬着牙,看了看沈泊舟镇定的眼神,又望向已经被带离的陶眠。
她浑身的力气一松,也不硬要追过去了。
“放心,”沈泊舟在她身旁开口,眼神追着陶眠离去的方向,“他自有分寸。”
陶眠和倒霉的邱林就这么被带到了持戒堂。
旧地重游,别有一番风味。
陶眠一路上心情很好,半点不像被逮捕的样子。反倒是邱林,一脸的丧。
陶眠还有心情和他嘀咕。
“邱师兄,大难不死,为何不开心?”
邱林瞪他一眼。
“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话!”
“邱师兄好不讲道理呀,我还没责怪你呢,你反倒给我扣上个罪名。”
陶眠悠闲地回。
“你有什么责怪我的?!”
“怪你太蠢。”
“???”
邱林震惊加无语,正要张口回击,后面持戒堂的弟子终于忍不了他们在前面叽叽喳喳。
“都老实点!把嘴闭上!等会儿有你们招的!”
陶眠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听话且服从。
至于邱林??他到现在还是懵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悬崖边,不知道一清醒过来为什么有人抓着自己的衣服要往下推,更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跟推他的人一起受罚!
主打的就是个一问三不知。
陶眠还笑嘻嘻的。
“等下或许我们还能见到老熟人呢。”
“??谁?不,你别跟我说话了,我不想听。”
持戒堂依旧是左右两条路,这次陶眠他们被带到右边的一条。
里面幽深晦暗,是一条由石板铺成的长长密道。
这里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阴寒湿冷,不知冷风从哪里钻进来,嗖嗖地吹进人的骨头缝隙,通体生寒。
走道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长明灯,哪怕散发着暖色的黄光,也不能驱散多少身体内的寒意。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持戒堂带头的弟子停了下来,把他们分别关押在两间窄小的牢房。
这铁栅栏围成的地方,持戒堂管它叫静心地,在陶眠看来就是个名字很文雅的牢房。
上次被关在类似的地方,是什么时候来着?
太久没被关进来了,还有点怀念。
陶眠倒是随遇而安,进来之后就观察周围一圈,最后拢了些草秆,垫在身子底下,盘腿坐着。
邱林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在原地焦躁不安地转圈。
他们俩的地方爱着,中间没有墙壁隔开,同样是围栏,所以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陶眠闲适地开口。
“邱师兄,别转了,你都要把我转晕了。”
“你还好意思提!”邱林终于不再小驴拉磨死的转圈儿,而是两手握住栏杆,面色铁青,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知恩不报,可不是好师兄,”陶眠笑眯眯的,语气也很漫不经心,“邱林,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你的下场比现在更不如。”
“你??”
不等邱林说什么,陶眠转而朝向隔着一条走道,对面的某个牢房,开口。
“是吧,荀三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