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步凡记不住来西那么长的名字,但不妨碍他交上这个朋友。
从来西的话得知,整个巨灵一族隐没在北域的荒兽平原之上,而他们这些人,则是来到兽王城做买卖的。
当然,这买卖,要么烂在手里,要么全都白送给人。
有些无语的步凡,当即和来西交流了起来。
一番费劲的交流后,终于让来西明白了该如何做买卖。
看着不断念叨着“需求”,“价格”之类字眼的来西,步凡和云如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先给他们找个老师。
不过他二人来此是为了冰心石的,逗留了这么久,也到了离去的时候。
步凡从铺子里找出冰心石掂了掂,放在了怀里,思索一番后,又翻出来一块给了云如月。
毕竟有备无患。
云如月也没有拒绝,就在步凡准备走的时候,眼角处突然闪过一丝金光。
“这是什么?”
步凡在一堆兽皮兽骨中翻了翻,取出了一根泛着金色光芒的骨头,颇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云如月见步凡拿着一根兽骨,不由得也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只见那兽骨上金光流动,一股炽阳之气扑面而来,甚至以二人的修为,都能感到面颊隐隐刺痛。
“这是...纯阳之气!”云如月惊道。
“纯阳之气?”步凡惊讶道。
云如月如今是地阴境,再上一步便是天阳境。
所谓天阳,便是以纯阳之气淬炼自己的神魂,达到金魂阳神,千里神游的程度。
一旦到了那时,肉体虽不至于成为桎梏,但也不是一定不能舍弃的存在。
只要神魂不灭,就算肉体湮灭,神魂也可独自行动,行夺舍,潜藏之事。
然而这般说来容易,纯阳之气历来难寻,白云苍狗之间,一些纯阳之气浓郁的地方早就被开发完毕。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一万个地阴境中,能有一人踏入天阳境便是幸运。
修仙之路,一步一重天,岂是虚言!
但是,在这极寒北域之中,二人竟然发现了一枚受纯阳之气洗刷的兽骨。
按上面纯阳之气的残量来看,那一处地域蕴含的纯阳之气,一定相当多。
“来西!”步凡当即拿着兽骨来到了来西的身边,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这块兽骨是哪里来的?”
来西抬眼看了看,又去步凡找到兽骨的地方翻了翻,这才说道:
“这是我们巨灵一族族人在寒渊之中猎杀的一头荒兽,有问题吗?”
寒渊之内?
步凡与云如月对视了一眼。
果然。
险地之内,有大机缘。
将兽骨收了起来,步凡又在铺子内挑了几样东西后,这才拍了拍来西的肩膀说道:
“我们要走了,有缘再见。”
来西也知道留不住步凡二人,只好站起身来咧着嘴道:
“步凡,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年前我便回到族里和族长商议,对了,这个你收下!”
说完,来西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兽骨递给步凡说道:
“这是我们巨灵一族的礼物,你拿着他,如果你以后来荒兽平原,有这个,我们族人会将你当做客人!”
步凡看着那刻满符文的兽骨,依稀能感知到里面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知道是来西的一片心意,当下也就没有拒绝。
收好兽骨之后,步凡与云如月便和来西告别,在来西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出了铺子。
一出铺子,步凡一拉云如月,无名步法施展开,顷刻间便越过了两道巷子。
听着后面熙熙攘攘的追赶声,云如月的面色有些发白,狠狠瞪了步凡一眼道:
“现在怎么办,我怀疑整个兽王城的蛮族都在等着你!”
步凡也挠了挠头,暗道麻烦。
早知道,就该赢得艰难一点了。
不对,按那些蛮族的脑子,别管输赢,只要他们觉得自己能和他们一战,就绝对会缠着自己。
唉,伤脑筋。
不过好在步凡也不是没有准备,当下面容一阵变化,身形也拔高了起来,顷刻间便化作了另一副模样。
他所用的,正是当年从那叫做明哥的散修中劫来的秘术,雾隐千面。
将面容一番变幻后,步凡又看了看云如月,后者一阵白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幅衣裙套上,随后驱动护身灵光,将面容模糊了起来。
步凡也换了衣服,二人大摇大摆地向着兽王城外走去。
一路上提心吊胆,好在这些蛮族头脑简单,见到二人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追去,也不知道在乱追什么...
二人心内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地出了兽王城。
御剑飞了百里之后,云如月才脸色难看地道:
“这种地方,下次我绝对不来了!”
想起自己居然从那种地方出来,云如月的脸色便一阵羞红。
步凡捂嘴偷笑,不过想起那城门建的位置,也不由得暗叹北域的简单。
哪有将城门健在九阳彪的屁股上的...
回头看了眼逐渐远处的庞大尸身,二人这才御剑疾行。
北域之大,浩瀚不知几万里。
二人一路前行,中途也斗过凶兽,采过灵草。
谈不上盆满钵满,也算不得毫无收获。
经过一片苍木林后,二人面前终于出现了一片冰蓝色的大泽。
北域险地,极北冰泽。
而寒渊,就在极北冰泽之内。
看着弥漫在大泽上的冰蓝雾气,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看来,不好过啊。
正自踌躇间,另一个方向上,有破空声传来。
云如月侧耳听了听,说道:
“好像是法器的声音。”
步凡也侧耳听去,却除了凛冽寒风外什么都听不到,无奈地耸了耸肩,自知与云如月比差得太远。
过了数十息,他的耳边才响起了隆隆的声音。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辆由四头雪虎拉着的车辇奔腾而来。
奇异的是,那四头雪虎并非活物,而是某种极其精巧的机关蒙上兽皮制成,二人听到的声音,正是这东西奔行之间内部机关摩擦的声音。
“咔咔...”
车辇在二人面前停下,在二人的注视中,车辇的帘子掀起,一个生着长须,穿着儒袍的中年人探出头来,温和地问道:
“你们是谁?来此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