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丞相崔云栖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又义正言辞,可薛岁安听了,只觉可气可恨又可笑!
心道:这崔丞相崔云栖果然不愧是当年能在光狼城做下那等恶事后,又能颠倒黑白把所有恶名都栽到别人头上去,后又能窃据相位十几年的人,这心里素质就是高。
明明是她恶事做尽,又颠倒黑白,可是她却能在如此众多的铁一般的人证物证面前,先是来一招避重就轻,把她做的那些恶事都推给属下,
又能来一招混淆视听,把她指控弹劾她投敌卖国的罪名归因于她恨她主和把她的两位未婚夫嫁到北狄上,
最后又来一招胡乱攀扯,把她拨乱反正为风芙蓉之母风令兮翻案之事,归因于她和风芙蓉的私情之上,虽说无耻无赖,但也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诡辩之术呢!
想到这里,薛岁安又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一面面无表情看着那崔丞相,一面不紧不慢的打断她的话道:
“崔丞相,你作为堂堂丞相,可是怎么跟刚刚那赵大人,李大人犯一样的错误呢!
下官刚刚说了,下官之所以弹劾崔丞相你,不过是下官履行作为代御史大夫的职责罢了,什么个人私恨从来不在下官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是其一,
其二,下官弹劾崔丞相你的十八条罪状,可是条条都有人证物证的,若崔丞相你觉得受了诬陷,尽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然后反过来弹劾下官,让圣上治下官的罪就是,
又何必在这里胡乱攀扯,拿下官的官位和下官的私情说事呢?
最后,崔丞相你说下官弹劾你指控你投敌叛国是因为下官因为两位未婚夫被迫和亲北狄之故对你有私恨,
或是因为风阁主跟下官关系匪浅,想替他母亲翻案所以才联合风阁主栽赃陷害于你?呵,这就更加可笑了
一来,两位杜公子嫁到北狄和亲之事是两位杜公子为了我大景,为了我大景万千百姓的大义之举,下官虽然曾经为此痛苦过,
但想到两位杜公子两个男子为了万千大景百姓都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幸福做出如此大义之举,那下官作为一个女子难道就不能为我大景,我大景万千百姓牺牲一二?
所以,下官自从想通这一点后就不曾因两位杜公子远嫁和亲之事恨过任何人了,因而又怎么可能因为两位杜公子远嫁之故而暗恨崔丞相于你呢?
二来,京城市井那些关于崔丞相你的传言,崔丞相你张嘴就说是本官让人流传出去的,崔丞相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你就随意指控是下官做的,这怕是不妥吧?
三来,芙蓉阁的风阁主确实跟本官关系匪浅,下官承认,
可是一来,风阁主虽然跟本官关系匪浅,可是公是公,私是私,风阁主来向下官状告于崔丞相你,下官也不过是例行公事把他所有的证人证物陈列给圣上看罢了,下官在这件事上可没有考虑丝毫跟风阁主的私人关系。
同样的,风阁主指控你投敌卖国,拿出了相应证据,崔丞相你若不服,尽可以拿出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就是,又何必胡乱攀扯其他呢?
至于风阁主的身份……”
听了那崔丞相崔云栖的话后,薛岁安就一口气不停的一一辩驳着,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她一面死死盯着眼前女人的眼睛,一面继续又道:
“风阁主确实像崔丞相你说得,曾经被朝廷判了流放之刑没错,可人家风阁主在流放之地待的好好的,偏偏某些人还要赶尽杀绝,派人把人家一家子男眷尽数杀害,若不是风阁主命大逃过一劫,今日哪能还有命在?
如今人家风阁主好不容易逃出性命来京城找圣上审冤,你一直阻碍别人审冤就算了,你还拿住人家小小身份一事做文章,
崔丞相你是嫌老天不报应恶人,还是嫌身上被弹劾的罪名还不够多呢?”
那崔丞相崔云栖本来就被薛岁安这一条条批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她最后一番话说得更是脸色红白交加,
而大殿里听完薛岁安的话,又开始了议论之声,而且把对风芙蓉身份的议论转移到了薛岁安最后说的话的议论上,只听她们道:
“薛大人这最后一番话里说的某些人是指崔丞相吗?啧,把人家一家子的男眷都杀了,这也太狠毒了 !”
“是啊,当年风家一家子的男眷在流放地全部遇害,说是被仇人所害,没想到竟是崔丞相派人杀的,
害了别人全家的女人还不算,还要害死别人全家的男人,这也太狠毒了吧!”
那崔丞相崔云栖本就被薛岁安的话气的脸色红白交加了,见大殿里有人就这么被薛岁安一番话转移了视线,还暗议她狠毒,更是气的脸色发黑,
于是她先是一面冲到那议论这话的的几人面前大声呵斥她们胡说,
然后又冲到上座的元熙帝面前再次喊冤,
接着又冲到薛岁安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想说什么,可愣是冲红着脸却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恼羞成怒的一面指着天,一面对薛岁安怒吼道:
“薛大人,薛岁安,你敢对天发誓,你如此参奏弹劾老妇当真不是因为你跟老妇的私仇?
也当真跟跪在地上这个风家的罪臣之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见自己和程青莲斗了那么久的政敌崔丞相崔云栖如此破防的样子,薛岁安听了她的怒吼,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心里舒爽极了,
仿佛这些年被这崔丞相及其党徒陷害谋害受的气和罪全部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报复回去了一般,
可舒爽归舒爽,薛岁安知道对于崔丞相崔云栖这样的毒蛇,她今天必须一举把她打死才行。
于是她一面压抑住内心的快意,一面装出几分无奈的表情对眼前的中年女子道:
“崔丞相崔大人,要下官跟你说多少次,下官弹劾于你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跟下官的私人感情可没有半文钱关系,
若是崔丞相你硬要把下官弹劾你投敌卖国攀扯到下官跟那风阁主所谓的私人感情上,罢罢罢,下官无法,下官只能再传唤一名新的证人上殿来继续指认崔丞相你这一项罪名了,
因为啊,要指控崔丞相你投敌卖国的可不止风阁主一人,还有一个证人同样也要指认崔丞相你投敌卖国的,
想来这名证人上殿之后,崔丞相你总不可能再硬要狡辩和胡乱攀扯下官了吧?”
说着,薛岁安也不再跟这崔丞相崔云栖多说,而是转身朝上面坐着的元熙帝再次道:
“圣上,臣御史台察院代御使大夫薛岁安再次请求圣上允许臣带的最后一位证人上殿……”
“已经来了二批证人了,竟然还有证人?
看来这薛大人今日是不彻底扳倒那崔丞相她就誓不罢休了……”
听到薛岁安这么说,大殿里又窃窃私语起来。
接着在元熙帝的允许下,薛岁安所说的最后一个证人上场了。
只见最后一个证人入殿后,早朝大殿又瞬间热闹起来,只听一人小声道:
“怎么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