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既然能想好到了河东郡之后的对策,自然针对自己对策中的问题,她也是想过该如何处理的。
于是,听到程青莲果然如自己预料的提了这一大串问题后,她笑了笑,
然后一面慢慢站起来掏出一卷圣旨和一个令牌,一面针对程青莲的问题,对程青莲笑道:
“夫子,我这次来河东郡的官职是钦差御史兼代邺城令,一来,我现在是河东郡最大的官,河东郡的所有事务我有权做主,二来,我这次出京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来了,
夫子您看,这是什么?”
说着,她一面把手上的圣旨和令牌递给程青莲,一面继续道:
“您这次被袭,圣上震怒异常,已经下定决心要整治那崔丞相一党还有河东郡的吏治了,所以这次离京前,我特意向圣上讨来了权宜行事的圣旨和临时调动驻扎在河东郡附近地方驻军的令牌,
因而不但这次我们在河东郡的所有事务都可以先做后禀,而且若是河东郡的那崔丞相一党的地方势力在我们的打击下,胆敢聚众围攻我们,
那我们可以快速调动在河东郡驻防的地方官兵平叛,那到时候她们找再多的人围攻我们也不用担心,所以夫子,您尽管放心好了,
至于我的个人安全问题嘛,夫子您则更不用担心了,芙蓉自会负责我的安全……”
说到风芙蓉,薛岁安停了一下,然后一面转头朝一旁一直安静坐着听她们说话的风芙蓉温柔一笑,一面又回头对程青莲补充继续道:
“我刚刚跟您说芙蓉是个剑术高手,但其实我说的保守了,芙蓉的剑术可不止是高手那么简单,他可是大景无出其右的顶级高手,可以说全大景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的,所以有芙蓉贴身保护我,关于我的个人安全,夫子您尽管放心好了……”
听到薛岁安拿自己曾经自夸的话出来夸自己,一旁的风芙蓉先是脸一红,
然后媚眼瞥了薛岁安一眼,才一面转头看着程青莲,一面也向程青莲笑着保证道:
“夫子,薛岁安刚刚说的官场上的事我可能不太懂,而且我的功夫可能也没有薛岁安说的那般厉害,但我敢保证,有我在薛岁安身边保护她,没有一个人能伤她性命,
所以夫子,关于薛岁安的安全问题,薛岁安说的没错,您尽管放心好了……”
程青莲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牌和圣旨,又是听了听风芙蓉保证的话,然后终于露出了满意舒展的笑容,
半响她一面回看着他们,一面笑着对他们两开玩笑道:
“既然你们这对未婚妻夫如此有信心,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相信只要你们这对未婚妻夫精诚合作,那我们在河东郡该办的事肯定很快就能够办成,
到时候我们一同回了京城把那崔丞相参下台,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老道就能喝上你们这对未婚妻夫的喜酒了呢!”
听到程青莲开玩笑似的称他们为未婚妻夫,还一连说了三次,不知为何,薛岁安和风芙蓉都突然不好意思极了,两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接着不但风芙蓉的脸更红了,连薛岁安这么一个一向脸皮厚的也不禁红了脸。
见眼前的一对小情人因自己的玩笑话不好意思了,程青莲呵呵又大笑了一下,不过她也懂得开玩笑要适可而止的道理,
于是她一面笑了笑,一面又转头对薛岁安道:
“岁安,难怪你让夫子我把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原来你已经事事考虑妥当了,那既这样,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只是你事事都已经考虑的这么妥当,那我这个做夫子的看着倒没什么能帮你的了……”
听到程青莲这么说,薛岁安一面又冲程青莲笑了一下,一面打断程青莲的话道:
“夫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学生我不但将来还有很多事需要向您学习和求您提供帮助,而且眼下我就立马有一桩事需要向夫子您请教的……”
接着,在程青莲疑问的眼神下,薛岁安又笑了笑,然后继续道:
“夫子,关于您刚刚问我的几个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但还有一个问题我刚刚漏了回答……”
说着,她看了程青莲一眼,然后一面看着她,一面笑着继续道:
“夫子您刚刚问我,河东郡被那崔丞相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她在河东郡的威势慎重,那我可有什么法子打破那崔丞相在河东郡的威势的? ”
薛岁安会用什么法子打破那崔丞相在河东郡的威势的?
听到薛岁安这么说,程青莲和风芙蓉两人都有些好奇的立马抬头看向她。
接着,在两人的注视下,薛岁安也不打哈哈,她笑道:
“人们常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又说狗仗人势,所以我们既然暂时动不了那崔丞相,何不先动一动那崔丞相养的狗呢?”
说着,她转头看着程青莲继续道:
“夫子,学生想,既然这河东郡的地方官中有不少那崔丞相一党的人,那我们何不在这河东郡的地方官中找几个最出名,官职最大的官员,把她们的官职给撸了并发通告整个河东郡,那到时候必然会引起整个河东郡官场甚至民间的震动,
到时候议论纷纷,全河东郡的百姓们定然会知道,我这个钦差御史是个不畏强权,尤其是不畏那崔丞相的,
那到时候定然会有人尤其是那被那崔丞相迫害过的人来找我伸冤,到时候找我伸冤的多了,这其中我们还怕找不到指认那崔丞相的证人么?”
说着,她又笑了笑,然后继续道:
“我这一招啊,虽然是打狗,但不是给主人看,而是打狗给其他人看,也叫杀鸡立威,
夫子您在河东郡这么多年又当了这几个月的邺城令,所以学生我想问问夫子,您可知这河东郡的地方官中有哪几个可以成为我立威杀的鸡官,还有可以打给其他人看的狗官的?”
听到薛岁安这么说,程青莲立马一面又拍了一下手,一面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她一面看着薛岁安,一面对她笑道:
“好一招杀鸡立威,打狗给其他人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岁安你这一招若能办好了到时候一定能快速震慑整个河东郡的官场,到时候河东郡那些被那崔丞相及其一党迫害的百姓们看了定然会主动来找我们……”
“而至于这河东郡的地方官中有那些可以成为你立威杀的鸡官,和打给其他人看的狗官嘛……”
说着,程青莲停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又笑着继续道:
“那崔丞相在河东郡安插的官员不少,可以说整个河东郡大半官员都跟崔丞相一党脱不了多少关系,但你若要演一出杀鸡立威,打狗给其他人看的戏码给全河东郡的人看,那你选的鸡官和狗官一定要满足几个条件才行,
第一,这鸡官和狗官的官职要大,官不大威慑力不强,
第二,这鸡官和狗官必须要跟那崔丞相的关系密切,不然别人不知道你表面上杀的是鸡官和狗官,但针对的事她们背后的崔丞相,
第三,这鸡官和狗官要在河东郡作恶多端,撸了她们的官职能让整个河东郡的官员们震慑害怕,却能让整个河东郡的百姓们感到大快人心……”
说着,程青莲又停了下来,她低头想了想,才一面重新抬头看着薛岁安,一面继续又道:
“我想若要满足我刚刚说的那几个条件的,成为你杀鸡立威的鸡官和痛打给其他人看的狗官的,非邺城长史黄春意和邺城别驾马画藤莫属了。
一来,这两个人官职不小,一个三品官,一个四品,把她们两个撸了,对整个邺城甚至整个河东郡的官场将震慑巨大。
二来,这两个人是众所周知的崔丞相的门生亲信,你若能把她们两个搞下来并大张旗鼓的让邺城和整个河东郡的百姓们都知道,那邺城和整个河东郡不但是官场甚至民间都会知道你表面上撸的是她们,但针对的是她们背后的崔丞相。
三来,这两个人在河东郡为官的这些年仗着是那崔丞相的门生亲信,在河东郡为所欲为,坏事做尽,什么欺女霸男,夺田掠财,收受贿赂都是小事,人命官司这两个人手上都不知沾了多少了,河东郡的百姓们早就恨透了她们,
所以若是你能把这两个人拉下马来,那到时候整个邺城甚至河东郡官场将会震动不已,而河东郡的百姓们则将会欢喜不已……”
“邺城长史和邺城别驾? ”
听到程青莲这么说,薛岁安一面不禁喃喃出声,一面立马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在来河东郡的马车上看过的程青莲所说的这两个人的履历,
半晌,她朝程青莲笑了笑道。
“我在来河东郡的路上看过这两个人的履历介绍,这两个人身为邺城的母父官却坏事做尽,确实像夫子您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既如此,就让这两个坏东西成为我杀鸡立威的鸡官,和痛打给其他人看的狗官好了……”
说着,她又笑了笑,道:
“虽然邺城长史这个鸡官和邺城别驾这个狗官肯定不愿意成为我被杀的鸡和狗,但她们俩这些年趴在邺城百姓上作威作福,吸尽民脂民膏,坏事做尽,临了临了也最起码也要为邺城百姓做一件事好事才行,
成为我杀鸡立威的鸡官和痛打给其他人看的狗官,正是发挥她们作为河东郡母父官一点点价值和为邺城老百姓做这一点点好事的时候……”
虽然薛岁安不是故意的,但她刚刚用来向程青莲解释的俗语中刚好就用到了狗官两个老百姓用来骂贪官污吏的蔑称,接着又听到她和程青莲一直用鸡官和狗官来指代那邺城长史和邺城别驾,
于是听薛岁安把话说完后,风芙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状,薛岁安和程青莲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跟风芙蓉一样,两人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时小厅里气氛融洽,到了晚上,程青莲一面叫人安排薛岁安和风芙蓉的住宿,一面吩咐人安排了一桌晚膳,
三人一面吃着,一面继续细细商议起接下来在河东郡该做的事的细节。
…………
三人商议完毕,很快就依计行事了,
没过几天,也就是在薛岁安到了邺城的第四天,她就叫人拿下了程青莲所说的那所谓邺城长史和邺城别驾了,
接着,不管是邺城官场,还是民间果然都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震动。
然后,震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河东郡,接着,整个河东郡官民都知道了邺城来了一个为民做主,不畏强权,连朝廷权势熏天的崔丞相都不怕的钦差御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