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鸿一面瞪着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一面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头,怒道:
“我问你,你那日为什么不让玉溪喝一碗避子汤,现在玉溪怀孕了,又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玉溪怀孕了,自然是要生下来的”
薛岁安听了,一面抬头看了她爹陆鸿一眼,一面想也没想就道。
说实话,薛岁安也没有想到玉溪会怀孕,当初她不让玉溪喝避子汤,不过是看玉溪当时听了她的话已经足够心碎了,她实在不忍心再逼他喝避子汤罢了。
可没想到归没想到,现在既然当初的没想到发生了—玉溪怀孕了,那这孩子自然是要生下来的。
当然,她也不是不理解她爹陆鸿的担忧,
十六王爷云千羽刚嫁进来,她的初侍玉溪就怀孕了,这听上去确实是好像再给云千羽添堵,给皇室添堵似的,
可玉溪怀孕了就是怀孕了,难道为了所谓的不添堵,就要把玉溪肚子里的孩子给偷偷做掉不成?
听了自己孽障女儿薛岁安的话,知道她的想法后,陆鸿冷笑一声,
半晌他一面没好气的又瞪了她一眼,一面又冷哼一声道:
“生下来?呵,怎么生?下不克上,你可别忘了你刚刚娶的正夫是皇室最金尊玉贵的十六皇子云千羽殿下,你刚娶了他就让他,还有宫里的人尤其是他爹皇太夫知道你的小侍怀孕了,
若是十六皇子知道后跟你闹起来,闹得圣上和皇太夫知道后跟你计较起来,把你的溪儿弄到皇宫里去,强行灌你的溪儿一碗红花,我问你,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说着,陆鸿停了一下,但为了让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赶紧认清目前形势的严重性,他也顾不得了,
于是他一面继续冷眼看着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一面继续又道:
“而且皇权压顶的教训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么?如果你忘记了,你总记得当初两位杜公子是怎么被逼着嫁到北狄和亲的去的吧?
所以若是皇室这次觉得扫了面子添了堵,或单纯觉得你让十六王爷不高兴了,一个不好又跟上次强行把两位杜公子嫁到北狄去一样逼你把玉溪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我又问你,你又能怎么办?”
听到她爹陆鸿一下把问题说的这般严重,薛岁安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爹陆鸿一眼,然后脸色立即一变,
半响她才一面看着她爹陆鸿,一面喃喃开口道:
“不至于吧?这次跟上次两位杜公子的事情怎能一样?上次强逼两位杜公子和亲不管怎么说是为了国家大义,
这次,这次不过是一个小侍怀了孩子罢了,宫里,宫里不至于会这么做吧?”
“而且玉溪肚子里的孩子是在我还没有娶十六王爷之前怀上的,所以皇家怎么可以为了觉得扫了面子添了赌就把玉溪肚子里的孩子给强行拿掉?”
薛岁安一面看着她爹陆鸿,一面喃喃自语,直到她爹陆鸿只是看着她叹气不说话后,她也渐渐地不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她爹陆鸿说的话是很有可能是真的,在皇权至上的社会,皇家不管占不占理都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这次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他们是占着理的呢!
所以如果真的惹了宫里不高兴,那么跟上次强行把两位杜公子嫁到北狄去一样逼着他们把玉溪肚子里的孩子给偷偷拿掉,他们也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想到这里,薛岁安脸色一白,
半晌她一面默默出神沉默不语,一面慢慢的退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看到自己孽障女儿薛岁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陆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陆鸿自然知道自己孽障女儿薛岁安是个聪明人,否则她也不能埋头苦读几年就能考中进士了,
可她聪明是聪明,就是每每一碰到男人就犯那心软糊涂愚蠢又感情用事的毛病……
不管是上次她在芙蓉阁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那杜三公子赌那芙蓉阁的所谓生死局,还是这次她为了所谓的不让自己的初侍玉溪伤心难过不让他喝避子汤……
在陆鸿看来都是一样的愚蠢糊涂至极的事情,
呵,若是别人一再做这样的蠢事糊涂事,陆鸿早就不但不管不顾,甚至还会在嘲笑讽刺几句了,
可想到一再做这样蠢事糊涂事的是自己亲生女儿薛岁安,他又狠不下心来不管她……
想到这里,陆鸿一面继续怒视着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一面没好气的冲她抱怨又道:
“你现在知道发愁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当日我说要让顾爹爹去处理这个事情,你偏偏要自己抢过去做,你抢过去又不好好办,结果导致了今天这副进退两难的局面……”
说着一面又冷笑了一声,一面继续又道:
“呵,你以为我当初想让顾爹爹喂玉溪一碗避子汤是在害他吗?我就是怕一不小心发生今天这种情况对他更不好……”
“可万万没想到啊,我当初左思右想,好不容易狠下心来要顾爹爹让玉溪喝一碗避子汤以绝了今日这个后患,
偏偏你这个多情孽障对自己的初侍一个所谓的不舍得偏要引发这个后患,现在好了,后患果然如当初所料发生了,所以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薛岁安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在她爹陆鸿眼里实在愚蠢至极,所以她爹陆鸿怨她骂她,她也不敢还嘴只任凭她爹陆鸿怨着骂着。
虽然在她心里,并不因此感到后悔就是了,毕竟当初玉溪在知道自己她立马得娶正夫,他又暂时又不能生孩子之后整个人都已经伤心的不行了,
所以若是她再逼着他喝一碗避子汤,那恐怕玉溪不是要伤心的不行而是已经伤心欲绝了吧!
因而就算在其他人看来,她这事做的再愚蠢不过了,但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搞不好她还是会像当初一样的选择不让玉溪喝那所谓的避子汤……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为了不让她爹陆鸿被她气出好歹来,薛岁安自然不会把自己这点隐秘心思告诉她爹陆鸿,
于是等她爹陆鸿骂够埋怨够了后,她才一面看着她爹陆鸿,一面故作几分懊恼道:
“爹,您别骂了,事已至此,求您还是帮忙想想折把玉溪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为好,毕竟玉溪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孙女孙子不是么?”
“事到如今我有什么法子?”
见自己把问题丢给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她又把问题丢回来了,闻言,陆鸿没好气的又瞥了她一眼,
直到把她撇到再次不说话后,陆鸿这才慢慢开口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你既然坚持要让玉溪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十六王爷把玉溪肚子里这个孩子认下来,
只要十六王爷愿意同意玉溪把他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不跟你计较,那到时候圣上和皇太夫就算觉得不高兴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只要圣上和皇太夫不多说什么,届时玉溪自然可以顺利生下他肚子里的孩子了……”
听到她爹陆鸿这么说,薛岁安立即明白她爹陆鸿的意思,
只要十六王爷云千羽同意玉溪可以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就可以把这件所谓的给皇家添堵的大事变成一件他们家庭内部的小事,那到时候皇家和皇太夫自然不好说什么。
可话虽如此,但她和云千羽刚刚新婚,她就要云千羽接受一个突然出现的庶女庶子,那云千羽应该会跟她闹吧?
哎,云千羽跟她闹还不打紧,她最怕云千羽会伤心难过不理她甚至要跟她和离什么的……
想到云千羽那阴晴不定且琢磨不透的脾气,又想到云千羽会伤心难过不理她甚至跟她闹和离什么的,薛岁安心里一紧,似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为难之处,开始真正犯起愁来。
她一面出神的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一面开始“咚咚咚”的轻轻敲起座位旁边的桌子来。
见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这般作态,知道她心疼发愁完自己的初侍玉溪后,又开始心疼起自己的正夫云千羽,为他犯愁起来,陆鸿竟一下子被她气笑了。
半响,他一面看着她,一面冲她又冷笑一声,道:
“呵,你们女人三夫四侍,总以为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呵,现在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才终于知道三夫四侍也不尽是些美事,也有这种愁到头皮发麻的时候……”
陆鸿一面瞥着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一面嘲讽着她,直到见到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果然如自己说的一般,好像愁的头皮都开始发麻后,他才停了下来,
半响他一面又瞥了自己的孽障女儿薛岁安一眼,一面继续又道: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也给你出了主意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你不管选择哪一个你都得对不起你现在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你不想对不起玉溪,你就得赶紧回你们新宅院里去求十六王爷赶紧认下玉溪肚子里的孩子,否则若是宫里来人了,到时候你想保住玉溪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法了……”
“若是你不想对不起十六王爷云千羽,你就干干脆脆的跟我说,我就安排顾爹爹给玉溪一碗红花喝下去,悄悄把那孩子给做掉也就是了,否则玉溪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
然后宫里又果然如我所说的跟你计较起来,那到时候再让玉溪喝一碗红花落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对玉溪的伤害更大,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听到她爹陆鸿这么说,尤其是那句安排顾爹爹给玉溪一碗红花喝下去的话,原本低头沉默的薛岁安立即被刺激的抬起头来,
她一面瞥她爹陆鸿一眼,一面停止了手上敲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