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那位北狄所谓狼公主把大景人当食物的话已经让在场所有大景人觉得愤怒耻辱了,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让在场所有大景人感到更加耻辱愤怒了。
只见那位所谓的北狄丹珠公主骑在高头大马上,一面看着那腿被咬的鲜血直流的大景女子,一面笑着大声道:
“虽然你这低贱的大景人不要命的撞到了我的狼嘴下,被咬死吃了都是活该,但是本公主今日心情好,就饶你不死!
给本公主速速让道,否则本公主真的会放狼吃了你,这次本公主可不会喝止了。”
低贱的大景人这话一出让在场所有大景人感觉自己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北狄丹珠公主又道:
“哦,忘了,你这低贱的大景人腿断了不能行走,来人帮帮她。”
这丹朱公主说完就出来两个高大的北狄护卫,然后上前一左一右拖着那被咬的面目全非的大景女子就丢到了一边,
那名大景女子一路哀嚎,一路被拖着走,拖过的地方一路都是刺眼的鲜血,看着很是渗人,但这一幕却让那丹珠公主看了哈哈大笑道:
“大景人在战场上一击即溃没什么血性,体内的鲜血倒是挺多的,难怪我的狼喜欢吃大景人的肉。”
这话一出让朱雀街上所有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北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而在场的所有大景人则个个嘴唇紧闭,双目赤红,拳头握的死紧。
道路重新畅通后,那北狄丹珠公主就领着身后的北狄使团一面哈哈笑着,一面骑马扬长而去了。
看着耀武扬威,侮辱了大景人后就骑着高头大马扬长而去的北狄使团,所有的大景人围观看热闹的心情早没了,感受只剩一种,那就是耻辱。
大景立国几百年了,一向自诩天朝上国,何曾如此这样被一个自己鄙夷的蛮夷小国踩在脸上侮辱啊!
那北狄的所谓狼公主刚刚说的话,做的事简直就像把所有大景人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了一遍。
待那北狄使团走后,围观了刚刚朱雀街那一幕的大景人回到了酒楼茶肆食铺,
可众人一点吃喝玩乐的心情都没有了,只顾跟身边的愤愤不平的发泄刚刚的耻辱和怒气。
有骂那北狄公主果然是个蛮国公主,傲慢恶毒,飞扬跋扈,毫不知礼的。
有骂大景空有军人上百万,却连区区人数只有二十几万军人的北狄也打不过的。
有骂朝廷的主和派的,说若不是主和派一再向北狄这样的蛮夷小国妥协退让,大景绝对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被一个北狄那蛮夷小国逼着和亲,还被一个那北狄和亲公主在国都的主街道如此侮辱。
最后骂着骂着所有人的怒火都集中在朝廷的主和派,说主和派应该下台让主战派上,
只要主战派上了,凭着大景的国力和上百万的军队跟那北狄血战到底,那北狄一定会被大景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不敢嚣张了
…………
薛岁安她们此刻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三个人馄饨也不吃了,一面面沉如水的面对面坐着,一面听馄饨店上上下下的议论着,只听外面道:
“耻辱啊耻辱,想想咱们大景,堂堂天朝上邦,被北狄那种蛮夷无耻小国逼着和亲就算了,竟然还被她们的和亲公主如此踩在脸上侮辱,
这还真是让人想想就觉得耻辱,觉得恨呐。我老太婆作为大景人活了六十年来,还是头一次感到如此耻辱,如此憋屈的。”
“哎,可不是嘛!咱们大景人口国力比那北狄强几十倍,军队也比那北狄多好几倍,武器也比那北狄精良的多,
除了马匹没有北狄的健壮,咱们大景可以说是处处比那北狄强,
可当今朝廷是卖国求荣的主和派当道,一味对那北狄妥协退让,以致于让咱们大景一个堂堂的天朝上邦遭受如此侮辱。”
薛岁安几人本来安静的听着,待听见外面的人议论着议论着纷纷说起了朝廷主和派的坏话后,
作为军人世家出身,又是主战派领袖的安国公府家的嫡小姐的霍盈盈听了,哼笑了一声道:
“看来公道自在人心,百姓们都知道朝中那些主和派都是些卖国求荣的软骨头了。”
说着,又道:“哎,你们说朝中那些对北狄总是一副奴才相的主和派有什么值得信的,为什么上面就那么信任她们呢?
反而是咱们这种为国为民流血流汗的武将之家反而不能得到上面的信任呢?
若是上面足够信任咱们,给咱们足够的钱粮,让咱们练出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那北狄早就被收拾了,
岂会让她们那么嚣张的派什么和亲使团来我们大景逼咱们跟他们和亲?还能让那么狗屁的北狄狼公主在咱们国都如此嚣张跋扈?”
听了霍盈盈的话,同是主战派军人家庭出身的李飞儿叹了一口气道:
“哎,你说的是,可上面就喜欢主和派,这让人又什么办法呢!”
然后见薛岁安不说话,李飞儿停了下来转头对薛岁安道:“薛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薛岁安闻言看了她们一眼,她自然知道霍盈盈她们嘴里的“上面”就是指当今圣上了。
她想圣上之所以选择主和派主政,不是喜好和信任主和派,而是目前大景的国情只能让圣上选择主和派。
因为大景表面看起来繁荣富庶花团锦簇但其实已经入不敷出好多年了,她也是听她娘薛嫣说了后,才知道大景的财务状况已经糟糕到了何等地步。
而要制服北狄那样的游牧国家,需要很多很多钱粮才行,以大景当前如此糟糕的经济状况,而贸然选择与那北狄开战,
说不定在打赢北狄之前,整个大景的国家经济就先行崩溃了,因而,难怪圣上宁愿选择主和派主政也不愿意选择主战派主政。
…………
薛岁安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上次她和霍盈盈她们讨论大景与北狄的战和问题,不过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结果她们很不高兴指责她处处站在主和派的一边,简直就是个隐藏的主和派。
还说什么经济崩溃都是朝廷主和派的借口罢了,主和派有钱给北狄纳贡,却没钱给军队打战,就是怕她们主战派得势后,她们主和派失势,
主和派在大景人看来跟卖国贼差不多,所以这让薛岁安当时听了很不高兴,
正所谓观念不同,多说无益,从那次以后,薛岁安便在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像霍盈盈她们这样坚定的主战派讨论这种战和问题了
想毕 薛岁安一面为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面脑子里想着怎么转移一个话题才好,突然听见外面一楼一个似一个中年女子高声道:
“以大景现在的国力,大景对北狄只能求和,否则,说不定战争没打赢,大景反而自己就先自行崩溃了。”
听到在这人人都对主和派大骂不已的馄饨店,居然有人跟自己一样的观点 ,薛岁安捏着茶杯的手不由一顿。
不过,这个时候当众说这种话的人可不明智,前面说了在大景说求和的话就跟那卖国贼差不多,
更何况馄饨店的众人又刚刚见证了那北狄公主如何侮辱大景人的,所以人人心里都正憋着火,巴不得立刻跟那北狄开战,最好把那北狄灭国才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大庭广众的说这种话,这不是存心找骂甚至找打么?
薛岁安一面想着,一面往门外瞟了瞟,想去瞧瞧到底是哪个愣头青敢当众说这种话,
却见旁边作为主战派领袖的孙女的霍盈盈抢先一步拍桌站起来怒道:
“连朝廷那些软骨头主和派官员都知道自己的那什么主和的言论不受欢迎所以夹着尾巴说话,没曾想这倒是有个混账竟然敢当众说出这种主和的屁话,
老娘倒要出去看看是哪个?非得出去教训教训她,正好老娘肚子里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说完,霍盈盈就甩手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包厢,李飞儿和薛岁安见状跟了出去。
几人来到馄饨店一楼,只见说这话的是一个独坐一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
那女子看着有些清瘦,身上穿了一身青衣道袍,头上梳了一个高发髻,看着像个道姑。
只见她一手握着一壶酒,一手拿着一双筷子,一口酒一口馄饨的自在吃着,
面对着听了她的话后四周不满愤怒的眼神,她看起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薛岁安几人正想朝那道姑模样的女子走近,突然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女人已经抢先一步冲到了那道姑打扮的女子的桌前,
只见她猛拍了一下那道姑模样女子的桌子,怒道:
“喂,你这个道婆,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现在大景的国力只能向北狄求和?谁允许你当众说这种卖国之言的?”
只听桌面被用力一击后砰的一声把全部人都吓了一跳,可那被拍了桌子的道姑却面不改色,抬头朝那拍她桌子的胖女人笑了笑道:
“我不过说几句实话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卖国言论,这位小姐何必发怒?”
“什么实话?我大景堂堂上国,户口是那北狄的几十倍,军队是那北狄的五六倍,财富更是那北狄的几百倍,
如此国力财力,你竟然说我们大景没打赢北狄之前自己先崩溃了,这难道不是卖国之言吗?
你给我收回刚刚说的话并道歉否则别怪我给你一拳。”
那胖女人一面握着拳头,一面看着那道姑恶狠狠威胁道。
听了胖女人如此威胁,却见那道姑仍旧面不改色,只见她仍旧笑嘻嘻道:
“你就算给我一百拳,我也还是那个话,以大景当前的国力只能求和,否则若开战,只能先行崩溃……”
这话一出不但让那胖女人气的青筋直冒,其他围观的人也不免觉得这道姑有些不识好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