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拉着自己孽障女儿薛岁安出了芙蓉阁,吩咐下人们把薛岁安从大兴钱庄贷的十万两黄金还回去后,就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一直到魏国公府门口陆鸿也没有跟薛岁安说过一句话,薛岁安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父女俩沉默了一路。
回了魏国公府,进了陆鸿的长青院,把所有人赶出去,陆鸿狠狠训斥了她一顿后,薛岁安这才知道她爹陆鸿发了这雷霆大怒的原因。
原来她拿了十万两黄金向她爹陆鸿看不上的狐媚子窝的狐媚子头儿风芙蓉那么大张旗鼓的求婚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她爹陆鸿听到她昨夜教训羞辱的所谓冒充九皇女的女骗子才不是什么女骗子 是真正的九皇女后,
她爹陆鸿怀疑是风芙蓉故意做局,故意让她与那九皇女交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魏国公府在九皇女和太女一派的斗争中选择太女一派,
因为她爹陆鸿怀疑风芙蓉是太女一派或者是保太女一派的人。
而她爹陆鸿之所以带人去芙蓉阁大闹一场,一是为了给“利用”了她的风芙蓉一个教训,
二也是为了给她未来岳家杜家一个交代和做给宫里的九皇女看的。
给杜家的交代自然是:对不起亲家,我这个鬼迷心窍的孽女迷恋上芙蓉阁那样的狐媚子窝的狐媚子头儿,
现在我已经把她从那狐媚子窝里抢出来,并让她跟那什么芙蓉阁阁主那狐媚子头儿断绝来往了,你们看在她年轻且一时受人迷惑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吧!
给九皇女看的自然是:抱歉啊九皇女,我家这个孽女无知无脑不小心抢了您看上的男人,
但我已经让她跟你看上的那什么芙蓉阁阁主断绝来往了,请您看在她不知者无罪的份上算了吧!
不得不说她爹陆鸿猜的不错,做的嘛!如果她爹的猜测全部都对的话,做的也无可厚非。
可是她爹只猜对了一半,风芙蓉确实是保太女一派的人,也确实曾经故意做局想让她与那九皇女交恶。
但后来想做局故意得罪那九皇女的人变成了他的女儿—也就是她,风芙蓉反而变成了那个被她“利用”去得罪九皇女的人了。
所以,想到她求着人家风芙蓉帮忙,她爹反而去砸了人家的芙蓉阁,给人家没脸,
还在这里大肆指责人家风芙蓉是个利用了她的诡计多端,居心叵测的狐媚子头儿?
想到这里,薛岁安对风芙蓉就越发愧疚起来。
而对风芙蓉越愧疚,薛岁安就越忍不了她爹陆鸿大骂风芙蓉是怎么怎么“利用”了她的狐媚子头儿,
这让她爹陆鸿认定她这个孽障女儿已经被风芙蓉那个狐媚子头儿迷惑的失去了心智了,
可是打又到底不舍得打她,于是只能把她罚去跪了祠堂,说等她娘薛嫣回来后再一并发落她。
跪在魏国公府偌大安静的祠堂里,看着薛家历代祖奶奶的牌位,薛岁安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
只是想到在娶夫纳侍这一方面,她们薛家这些风流祖奶奶们少说娶十几个,多的百八十个的都有,怎么轮她……
薛岁安一面跪在祠堂的蒲团上,一面掰着手指头数,玉溪,大小杜公子,勉强算是她那外四路莫表哥,现在又加上一个风芙蓉,
这不过才五个男人,自己怎么都搞不定似的?
想到风芙蓉最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笑着定定的站在那里,估计心里不知道怎么怨她恨她呢!
又想到玉溪,和她的两位未婚夫大小杜公子,他们三个知道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是会怎么反应?
想完男人后,又想了想她娘薛嫣,也不知道她娘收到她给她的那封信后是什么反应,
她给她写的那封信那么简短随意了,也不知道她娘薛嫣能不能按照她的意思保太女,
若是不能,那昨夜加今日一早这一顿折腾岂不白折腾了么?
想着想着,薛岁安忍不住的又叹了一口气。
总之,她觉得她上面提到的那几个人,不管是她的几个男人还是她娘薛嫣,估计现在个个都在骂她怪她吧!
薛岁安心里千愁万绪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宫里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冲到杜家去解释解释。
…………
薛岁安想的不错,她娘薛嫣和她岳家杜家确实都在骂她怪她,不过两边的反应可大不一样
宫里的薛嫣在初得知自己女儿薛岁安拿了十万两黄金向芙蓉阁阁主求婚并教训了一个所谓冒充九皇女的女骗子时,她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笑了。
她表示相当能理解啊,正所谓女人么,哪个不风流的?
更何况她女儿薛岁安有钱有地位又年轻相貌好,自然比其他女人更有条件风流,既如此,那为什么不风流?
可待反应过来求婚的黄金有十万两之多的时候,薛嫣一惊,暗道:
“我的大闺女啊,你还真是风流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十万两黄金?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
又待回到自己宫里临时歇息的住所,收到女儿薛岁安给她的信时,薛嫣看见那信上写着: 娘,救命啊,霍姐姐她们说,是真的九皇女不是假的九皇女呐!
薛嫣的脸先是一僵,然后一黑,然后拍桌而起就怒骂道:
“孽女啊孽女啊,她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啊?”
薛嫣被气的脑壳疼,她一下子恨不得立即出宫回家打死那个孽女,一下子又恨不得就地打死自己,
因为毕竟是自己当初鼓动霍盈盈那几个纨绔女头儿带自家孽女去那芙蓉阁见识风流和鬼混的,现在风流出大祸来了,自己也难辞其咎啊!
薛嫣就这样一面在回家去打死自己那个孽女薛岁安和在打死自己之间纠结个不停,
一面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个不停,直到圣上的身边的御前女监传圣上口谕宣她过去为止。
…………
这头,杜家
杜三公子杜之烨正在自己的竹林小院里喝早茶呢,就见弟弟杜之烨一面哭,一面喊的冲过来,
没说几句就把他小案桌上的茶具和书推到一边,然后就趴在上面呜呜呜的哭起来。
听完弟弟杜之烨的边哭边说的话,哪怕是杜三公子杜之钰一向稳重端庄雅正也忍不住脸色一变道:
“之烨,你说的可是真的?薛世女她,她昨夜当真拿了十万两黄金向那芙蓉阁阁主求婚?”
杜七公子杜之烨听哥哥杜之钰这么问,他一面俏脸含泪的从小案桌上抬起头来,一面又哭又怒道:
“当然是真的,爹爹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薛岁安她,她昨晚真的拿了十万两黄金还有一万零一朵芙蓉花向那芙蓉阁阁主求婚,现在京城人人都在说这件事,怎么可能还有假?”
说着,又抽抽噎噎道:“呜呜呜,薛岁安这个,这个只会说花言巧语的骗子,她说过的除了我和哥哥她这辈子就不会,不会娶别的男子的,
她也说过,她跟那芙蓉阁阁主根本就没什么的,可她现在,现在转头就拿那么多花儿和黄金向那芙蓉阁阁主求婚 ?
一万零一朵芙蓉花,我们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她送我们花儿最多的一次也就一人九十九朵,
可她送那芙蓉阁的什么阁主狐狸精,一下子,一下子就送一万零一朵。
还有聘金,我和哥哥你加起来的聘金都没有十万两黄金那么多,她,她居然一下子拿出十万两黄金向那芙蓉阁的狐狸精求婚,
薛岁安她,她太过分了 ……呜呜呜……”
听见弟弟杜之烨一面哭,一面说个不停的话,杜之钰心上脸上一沉。
虽然弟弟杜之烨说爹爹去核实过了,然后又把事情说得如此肯定,可不知为何杜之钰心里还是有些不信。
他不信他的未婚妻薛岁安是如此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事如此荒唐且没有章法之人。
而且她明明前不久才向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她跟那芙蓉阁阁主绝对没什么,怎么可能不过才一两个月她就无缘无故的背着他们向那什么芙蓉阁阁主求婚?
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又让人不得不信?
“这里面会不会,会不会还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总觉得……”
杜三公子杜之烨一面看着弟弟杜之烨,一面犹疑道。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弟弟杜之烨哭着打断道:
“还能有什么误会?现在整个京城的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各大世家估计都传遍了,
我刚刚听打听回来的林管家对爹爹说,现在京城的女人们人人都在羡慕薛岁安的风流与艳福,说能得到芙蓉阁阁主那么一个美人这辈子做女人值了
而京城的男人们,除了那些烟花之地的男人,其他好人家的男子都在骂薛岁安的荒唐出格,拿那么多黄金作聘礼向一个青楼男子求婚,这是打了京城所有良家男子的脸。
但不管是羡慕薛岁安的女人,还是骂薛岁安的男人,人人都在笑话我和哥哥你,
说我们两个加起来的聘金还没有一个青楼男子多,可见魏国公府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否则怎么聘金都还没有一个青楼男子多。
呜呜,薛岁安那个混蛋,王八蛋,骗子,她这么一闹,我和哥哥以后还怎么出去交际见人呐?”
杜之钰被弟弟杜之烨一面哭,一面说,弄得也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起来。
但仍坚持道:“那现在薛世女人呢?我们总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给她定罪,总要当面问问她才是……”
杜之烨听哥哥杜之钰这么说,更加生气了,怒道:
“她昨夜那么大张旗鼓的求婚后就一直留在那芙蓉阁里,说不定昨夜,昨夜就跟那芙蓉阁什么阁主狐狸精两个人鬼混在一起了,估计现在,现在两个人还难舍难分呢!”
说着,哭着,杜七公子杜之烨突然站了起来,道:
“哥哥你说的对,我们要当面问问她,我现在就去那芙蓉阁找薛岁安,我要她立即给我们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