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可以说此时此刻是她前世今生最丢人最社死的瞬间之一。
尤其是她仰趴在地上看见她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莫表哥莫云承,那副抱着胸凉凉闲闲的看着她的表情,嘴上还嘲讽个不停……
她简直想一瞬间变成一只鸵鸟,然后就此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地里不出来才好呢!
可惜,死是不能这么装的,否则更丢人!
于是,她一面缓缓站起来,一面勉强朝她那八竿子打不着的的莫表哥笑了笑,道:
“怎么,怎么是你?”
突然,腿上一软一疼,她差点站不住,原来她刚刚跑的太急,脚给崴了。
幸好,在她再次跌倒之前她那闲闲抱胸嘲讽她的莫表哥没有见死不救而是急忙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揽住。
她后退一步稳住后立马抬眼望去,只见她那外四路莫表哥灵魅如仙的脸近在眼前,他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惊慌,
待扶着她站定后,那双漂亮的不可思议的黑眸瞥见她正在瞧他,立即又恢复成了那闲闲凉凉的表情了。
半晌,他不咸不淡道了一句:“怎么不能是我?这里是我家宅院。”
又道:“呵,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次趴在我家后院墙上的登徒子竟然是薛世女你。”
薛岁安听了莫云承再次暗讽她为登徒子,刚想解释解释,却看见莫云承正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和他交缠在一起的手臂,
待发现她也在看他后,他又立马像被烫了似的松了手,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贴身小侍吩咐道:
“小葵,你过来扶着薛世女,她脚好像受伤了。”
然后,又想了想,对薛岁安闲闲凉凉又道:
“虽然薛世女对我这个外四路表哥避之唯恐不及,但薛世女的脚受伤了,又看在薛世女好歹叫我一声表哥的份上,我这个外四路表哥倒也不能就此把薛世女丢下,
所以,薛世女不如去我这个避之唯恐不及的表哥那里歇息一下,顺便找大夫给薛世女瞧瞧脚如何? ”
薛岁安听如此说,自然是赶紧点点头。
然后她那自称外四路的莫表哥见她点头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就抬腿就走了,似乎一副不愿意多搭理她的样子。
倒是莫云承那个叫小葵的小侍见状,一面不情不愿的跑过来代替莫云承扶着她,一面声不可闻的低声抱怨道:
“我们家少爷在魏国公府的时候,薛世女对我们家少爷避之唯恐不及的,现在出来了,倒是上杆子来偷看了,
还,还爬在墙头上偷偷看,为了偷看甚至把脚都摔了,这算是个什么意思么?”
薛岁安被那小侍扶着,因为隔得近,那小侍的声音虽低不可闻,但还是被她听个正着。
薛岁安不由面上作烧,当真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她哪儿知道霍盈盈看上的,想了几天的,如诗如画的心上人就是她这外四路的表哥莫云承?
她又哪儿知道那几个王八蛋会在被拒后偷偷爬墙来偷看?偷看被发现,还被里面的莫云承抓了个正着?
她更哪里知道关键时刻,那几个真正的偷看的王八蛋跑了,留下她这个没有偷看的反而在这里背了黑锅?
呵呵,总之,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就造成了眼下的尴尬,她还能说什么呢?
说偷窥的不是我,是那几个逃走的王八蛋?
这样没有证人在场的解释简直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像在找借口推脱似的……
所以,还不如暂时不说,等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
不过,听着这个叫小葵的小侍的低声抱怨,她能感觉到除了偷窥这件事外,这小侍似乎对她还有些别的怨念,而这所谓别的怨念似乎比偷窥这件事更严重。
还有这叫小葵的小侍的主子,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四路的表哥莫云承,似乎对她也有相同的怨念,而且对她说话总像堵着一口气似的?
难不成她还在别的地方狠狠得罪过他们不成?
首先,她这外四路的表哥莫云承对她有些怨念,这很正常。
毕竟她爹陆鸿跟他舅舅莫画不和,他又被他舅舅莫画逼着来屡婚,可她爹陆鸿又一直不答应,因而她这外四路的莫表哥莫云承在她们魏国公府的处境应该是挺尴尬的。
虽然他的尴尬不完全是她爹陆鸿和她造成的,但毕竟是她爹陆鸿不答应婚事以及她对他远着避着的态度加剧了他的尴尬,
所以,他对她有几分因此产生的小小怨念,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可理解归理解,当她这外四路的表哥莫云承那小小的怨念突然变成这大大的深深的怨念后,她就有些不理解了。
因为就她观察来看,她这外四路表哥莫云承他自己对他和她的这桩婚事也是颇不情愿的。
她碍于她爹陆鸿和对她已有的三个男人的承诺对她这外四路的莫表哥一向避着远着,而她这外四路的莫表哥莫云承又何尝不是避着远着她呢?
之前哪怕在他舅舅莫画的面前他对她的态度也颇为冷淡冷然,被逼急了也不过敷衍敷衍。
而且听说他为了逃避他舅舅莫画的逼迫早就搬离魏国公府了,后来,哪怕他舅舅莫画叫他回去他也不回,只是没想到他竟搬到了这里还恰好被她撞到了罢了。
所以,这桩双方都不情愿的婚事,她这外四路莫表哥若像以前一样对她冷淡冷然些,她能理解,可他突然变得怨念如此之大如此之强倒让她觉得颇为奇怪呢!
又听到这莫云承的小侍小葵刚刚提到的,以及刚刚她这外四路莫表哥不停的重复一句让她听着颇为耳熟的话……避之唯恐不及?
这话让她突然想起她曾经在她爹陆鸿的正房里好像大声嚷嚷过这么一句话……
难不成,难不成这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额,若是这样,倒是能理解了。
想他一个女尊社会的闺中男子被她一个女子用避之唯恐不及的话来形容,那哪怕她只是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
但在他作为当事人听来,简直像是把他一个未嫁男子的闺中尊严按在地上踩似的,难怪他怨念突然变得这么大……
可是她碍于她爹和对自己三个男人的承诺又只能继续避着远着他,所以若是他真听了她那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那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对他说声抱歉了……
想到这里,薛岁安抬眼过去,对她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吩咐他的小侍来扶她后就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莫表哥莫云承眼含了几分歉意。
这时,几人都开始往宅院门口走,那刚刚放狗拿棍撵她们的老妇和护卫,看着薛岁安被她们少爷的贴身小侍搀扶着过来,眼含了几分意外,
看了看薛岁安,又看了看莫云承,似不太敢相信原来自己刚刚骂着赶着的登徒子臭丫头竟是她们家少爷的贵客。
随着薛岁安和莫云承他们走近后,那老妇和那护卫只得收回目光,然后恭敬的跟在了他们身后,一起往宅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薛岁安看了看那老妇和护卫手里棍棒,又看了看那两条刚刚朝她龇牙咧嘴吼叫不停的黑色大狗
这两条黑色大狗刚才还气势汹汹恨不得要咬人,现在倒好像瞬间变成了乖宝宝似的紧紧的跟在了她那外四路表哥莫云承的身边,
只是一面走,还一面时不时龇牙咧嘴,吐着舌头回过头看她一眼。
薛岁安被那两条黑大狗这么一回看,脊背又是一凉。
她严重怀疑这两条黑大狗那闪过光的黑眼睛是不是透露着刚刚没有咬到她的遗憾。
没办法,她对黑大狗这种动物实在阴影太深了,只要看到它们,她心里就不自觉恶寒胡想起来。
因为没有人说话,一时周围太过安静,薛岁安一面瑟瑟的时不时撇那跟在莫云承身边的两条恶犬一眼,提防它们扑过来。
一面想找点话题打破眼下的尴尬和转移一下那两条黑大狗带给她的恐惧。
又突然想起刚刚那个追着撵她们的老妇和她这外四路的表哥莫云承刚刚叫这两条黑大狗的时,叫的这两条黑大狗的名字……
于是,薛岁安假装咳嗽了一下,笑了笑,朝她那走在前面的外四路表哥莫云承道:
“你养的这两条狗的名字叫岁岁和安安?呵呵,挺巧,竟跟我的名字一样呢! 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莫云承一听薛岁安说这话,脚步立即一顿,不知为何他瞬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