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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碰石头,碎的永远只会是鸡蛋,难不成他们还以为真能把自己拉下神台?

自己是无处不在的,没有本体,就算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又如何?最多也就把它重伤而已。

法则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两个从来都不是守规矩的主,一直都是与天抗衡,与所有不公抗衡。

雷劫其实早就超过数量了,黑夜里不分白昼,所以时间不好计算。

赵宣只能勉强计算出,从楚歌渡雷劫到现在,至少也有半月了。

当初赵宣一步三阶,渡劫用了七天七夜已经算是时间长的了,哪怕是回归天道之位,这么多道雷,足够了。

在他们对化身乌云的法则发起攻势时,渡雷劫彻底停下。

停下的那一刻,法则再也无法隐瞒天地自然,因为雷劫意图瞒天过海,只能一直不停的叠加,中途一旦断了,法则的主意也就泡汤了。

雷劫停下的瞬间,楚歌身上显现出白色光芒,将楚歌笼罩在内。

赵宣唇角艰难的弯了弯,成了。

楚歌飞升成功,无论是为神,为仙,或是重回天道。

只要他能保住性命,赵宣就心满意足了。

楚歌被汹涌的神力灌入体内,后背因雷劫劈出来的伤痕通通修复了,而后一个红色印记点在他的额头上。

皮肤白皙如玉,眉间一点红,怎么看都像是洁白无瑕的兰花沾染世俗。

赵宣不要脸的想,那眉间的一点红和自己还挺搭,这下任谁看了,都会把楚歌和自己联想到一起。

到底是天地法则认可的魔神妖神,他们的神力天生就要比其他神族更高一阶,动起手来,当他们对准法则的罩门。

就算是强如法则,也有些抵挡不住。

前面,它被赵宣的破了结界,所有的伤害又一次反噬到了它这里。

这种情况下,以一敌二,难免会捉襟见肘。

雷劫中断,楚歌在逐渐恢复神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让法则气急败坏。

功败垂成。

它到底还是没能拦住。

更加厌恶面前两个不服管教的刺头,要是没有他们,楚歌早就在无数轮回里,变成截然不同的性子。

会因为那些苦痛,变得面目全非,彻底与神界无缘。

偏偏即便是走了一遭渡厄道,楚歌依旧是他,在赵宣的陪伴下,心中的戾气全消,愿意为了他变好,做更好的人。

楚歌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雷伤治疗的过程里,还是会有微微刺痛。

而早就晕过去的他,看到了一些...过往记忆,记忆里,有一个爱赵宣如命,却半点不敢透露的胆小鬼。

那胆小鬼诞生出了心魔,为消除心魔,困住它不要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将自己困在了神山内,设下禁制。

甚至主动添加到三百锁魂钉,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在心魔的失控下,做出不受控的事情。

偏生,事情似乎就是这么的难以预料,在他闭关的时间里,天族和魔族再次发生摩擦,开战。

楚歌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自己用性命换回无数生灵亡魂,送他们解脱,而赵宣红着眼反复放血,只为找到一丝一毫自己的魂魄。

赵宣无视伤痛,无视消耗过度的危险,眼神通红的像要入魔。

赵宣是被钟离打昏送回魔界的,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他们前脚刚走,一个形似楚歌,眼神茫然的透明魂魄出现了,没有被赵宣见到,反而被法则逮住,用遮掩的方式送去轮回。

没有钟离坐镇冥界,法则在楚歌身上打下的业障烙印,其他冥界判官根本没多想,就把楚歌送去渡厄道受罪了。

楚歌记得在屋顶上的吻,记得自己因赵宣的不经心举动,心乱如麻。

记得三百锁魂钉,重重禁锢也禁锢不住每次心魔发作时,发了疯的往外跑,那是一种本能,本能的想找赵宣。

可是当时楚歌用了自己的血来画阵,以自己禁锢自己,只要他强行破阵,就必然要承受双重伤害,最后神力消耗过度而晕倒。

楚歌就是这样反复的伤害自己,反复的放自己血去加固阵法。

每次一觉醒来,第二天早上,他总是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伤势就像碎石块一点点的堆积起来。

楚歌还陷在回忆里,其实和自己漫长的寿命相比,与赵宣相处的日子并不长。

可就是这样短暂的日子让楚歌感受到了鲜活,热烈鲜活的就像是一缕阳光探照进楚歌漫长无边的黑暗里。

他不是喜欢木屋,但木屋与神界是独立隔开的空间,在木屋周围全是无边的黑暗。

或许于法则来说,最厌恶的就是不能修成人身。

但对楚歌来说,楚歌不喜欢这样漫长无尽头的寿命,冷冷清清,黑暗独行,看不到一点温暖。

最初只是关照,后来是牵挂,再到后面是不自觉的关注赵宣一举一动。

赵宣不经意间说的任何一句话似乎都带着温度,就像他喜欢喝的烈酒,虽然呛人,但楚歌想靠近。

赵宣知道楚歌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可碍于在与法则斗法,一点点的分神都可能变得万劫不复。

为了三人能成功脱险,赵宣继续把楚歌护在身后,忍着犹如万箭穿心的疼痛,没有后退一步。

赵宣心思看似全放在了控制本命剑上,实际上还是忍不住的分心。

他已经目睹过楚歌为他两次挡下伤害,再不希望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法则越是嫉妒,楚歌似乎越是好命。

“你们懂什么,同样都是天生地长,楚歌能修成人身,我却不能,这难道不是天地偏心,换成任何一个,难道不会恨吗?”

“你们只知道说天地不公,却不知道最不公的是我,凭什么我被如此对待,你们却能逍遥快活,活的自由自在?”

它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和它一样,活在嫉妒和痛苦下。

无法改变现实,反复挣扎。

赵宣手中的剑还在朝乌云缓慢靠近,在巨大压迫和雷击下,他早已伤痕无数,单膝跪地,却依然不忘把楚歌护在怀里。

他眼神坚定,“别人我不知,楚歌不会。”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传入了正挣扎着要醒来的楚歌耳朵里。

上千年的轮回,无数个世界辗转,重新找回曾经的记忆,这种感觉就像是大梦一场,乍然醒来,还有点不能完全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