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的冰凉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让姜妤柒很不舒服的想要往前倾。
可瘦弱的肩膀被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摁住,而手的主人又带着满满的压迫感拉近与她的距离。
那种危险迅速逼近的感觉,让她的防备心骤起,下意识抬起腿踹过去。
姜妤柒的身手一直都不如宴淮骁,这一脚在他眼里也是不痛不痒。
他稍微一躲,轻松避开的同时一条大长腿也顺势挤进姜妤柒的两腿之间。
天气热,姜妤柒只穿了一条牛仔短裤,一双纤细白皙的腿裸露在空气中。
在宴淮骁贴上来的一瞬间,她能清晰感受到西裤布料跟肌肤摩擦的触感,以及大腿紧绷时带来的力量感。
姜妤柒:“……”
沉稳的檀香迅速席卷嗅觉,原本凝重的气氛变的古怪起来。
莫名感到羞耻的她微微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宴淮骁那张逐渐朝她靠近的俊脸。
稍显冷淡的神情,配上一双漆黑深幽,如狼一般侵略性满满的眸子,让姜妤柒的肾上腺素陡然开始飙升。
无端的燥热感升起,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姜妤柒紧张的绷紧背脊,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温热呼吸,又下意识屏住气息。
眼瞧着那两片红润的薄唇就要压下来,却在她想开口阻止时,先一步堪堪停下。
不是醉酒,是在二人都清醒万分的状态下。
如此过分亲密的距离,以及似有若无的暧昧氛围蔓延开,让姜妤柒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脑海里的某根弦像是紧绷到了临界点,让她居然生出了要亲就亲,不要老是折磨她的惊悚想法。
自己是不是真的缺男人了,才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念头?
姜妤柒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然后就听到宴淮骁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靠近你,你就知道动手反抗,宋凛溪抱你,你就任由他抱,呵。”
浓浓的醋意和不甘心,被嘲讽的语气掩盖下去。
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受伤,却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宴淮骁不甘心。
为什么他费尽心思想去得到的,宋凛溪总能轻而易举获得?
姜妤柒蓦地从紧张的氛围中抽离,闻言,试图跟宴淮骁讲道理。
“我当时忙了一天,又刚从健身房出来,整个人差点累到虚脱,而他抱上来的力气就跟你现在一样,你让我怎么挣脱?”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有很大差距。
而且这一个两个的,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吗?
宴淮骁能听得进去这些话就怪了。
过往的种种早已在他心里留下刻板印象。
宋凛溪对姜妤柒而言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即使当初二人以分手收场,可那份令他嫉妒不已的爱真实存在过。
现在宋凛溪回来了,还主动找她复合。
破镜重圆,多美好的一个词。
对他来说却是残忍到极致。
他守了姜妤柒那么多年,眼瞧着就能跟她结婚,可老天爷像在跟他作对一样…
他是真的无法容忍宋凛溪出现在姜妤柒身边,更惶恐和不安姜妤柒会再一次被他抢走。
负面情绪如海浪一般不断翻涌着,一遍一遍冲刷着理智。
为了避免自己情绪失控伤到姜妤柒,宴淮骁隐忍着将头埋到她的脖颈间,将眼底的凶戾和偏执悉数遮掩。
明明处于暴怒中,靠在姜妤柒肩膀上的动作却充满了示弱和不安。
极致的反差感让姜妤柒一怔,还想跟宴淮骁掰扯的心思忽然就散了。
“阿骁…”
她伸出双手将他劲瘦有力的腰环抱住,脑袋轻轻贴在他的耳廓处。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信任?”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也不可能再和好。”
清润悦耳的嗓音听起来平和又温柔,可对宴淮骁来说,只是在饮鸩止渴。
这一秒他的情绪得到短暂的安抚,下一秒又会被汹涌的焦躁和不安吞没。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姜妤柒不爱他。
因为不爱,所以他没有任何底气。
因为不爱,所以他在面对被她爱过的宋凛溪时,就像个千疮百孔的跳梁小丑。
因为不爱,所以他没有安全感,总感觉只要有宋凛溪在,不管他费劲心思做什么,都无法把姜妤柒永远留在身边。
渴求爱是危险的,因为人无法控制爱的施予者。
迟迟得不到回应,姜妤柒轻轻推了推他的腰。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能清楚感受到腰腹间的肌理轮廓。
块状的,硬硬的,手感极好。
姜妤柒忽然感觉手心有些发烫,葱白的指尖蜷缩起来。
细长的胳膊刚要往后缩,宴淮骁突然将她放开,往后退了一步。
二人的距离并未拉开太远,能清楚嗅到自己在对方身上留下的浅淡气息。
在暧昧的交缠后,深深的融入到一起,不分彼此。
宴淮骁收敛好情绪,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剩一句极淡的,没什么信任的“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他拉开姜妤柒,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无限拉长,莫名的孤寂感紧紧围绕着他。
姜妤柒侧过身怔怔的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离开清乐公馆的宴淮骁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给周彦初打去电话。
“裴逸寒还在水清?”
森冷的语气听的周彦初忍不住摇摇头。
这疯子也真是,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姜妤柒。
“在,我跟安清看着呢。”
“我马上过来。”
宴淮骁面无表情的说完,直接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
油门踩到底,跑车飞驰而去。
水清会所,601包间。
裴逸寒拿着酒杯独自坐在角落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一群狐朋狗友搂着各自的女人,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
他长得很帅,一张像被上帝精心雕刻过的俊脸有棱有角,俊美非凡。
最吸睛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总是带着满满的深情,让人误以为自己是他深爱的人。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看起来一表人才,绅士有礼。
可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