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江听后,深吸一口气,心想不生气,不生气,景麟他还是个孩子。
虽然景麟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但还是毫无避免的在盛平江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是啊,阿渡现在是通缉犯,狼族早就不是他的家了。
他就算回来了,也会被当成犯人扔进大牢。
盛平江心中百感交集,他也不想直接承认阿渡是通缉犯的。
但是当时那种情况,可不这样怎么能找到阿渡。
“景麟,你觉得阿渡为什么会背叛本王,难道本王对他还不够好吗?”
盛平江一想到阿渡对自己的背叛,他就胸口疼。
之前阿渡在狼族的时候,他想要什么,自己就给他什么。
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侍卫,什么都不用干,就陪着自己就行。
每月的工资提高到百两,就这还不算,自己还给他分了个院子,让他自己一个人住。
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没让他干。
后来他和贾熙纯两人被撸到了犬戎,是自己花了六千根金条才把他和贾熙纯赎出来的。
可以说,当初要不是自己出钱,他和贾熙纯根本不可能离开犬戎。
犬戎当时可不像现在这么安全,满大街盗匪,街上随便路过的一个人,身上都至少背着几条人命。
现在那些人都跑回了庆国,要是那些人继续留在犬戎,庆国的老百姓也不会一个劲的往犬戎跑。
“大王,其实您对阿渡已经够好了。”
“就是怎么说呢,只能说阿渡没那个命,享不得福。”
景麟对于盛平江和阿渡之间的事并不是那么了解,只不过知道盛平江很宠信阿渡,给阿渡赏这赏那,在阿渡落难的时候,还用六千根金条赎他,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阿渡回来后,竟然叛逃了。
反正在他看来是这样的,阿渡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能获得大王的宠信已经算是他祖坟烧高香了。
更何况大王还用金条赎他,在景麟看来,光凭这种救命之恩,阿渡应该以命相报。
然而阿渡这家伙不报恩也就算了,还带着银子直接叛逃。
就这种死叛徒,就应该千刀万剐了才是。
盛平江听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宽慰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这是阿渡自己没那个命,享不得这个福。
盛平江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放手才是,毕竟连老天都认为他和阿渡无缘,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能够相见的机会,却连对方的一面都没见到。
但盛平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所以这人还要不要找了?”
景麟听后,陷入了纠结,其实他觉得这人还真没必要再找了。
虽然阿渡当初这种叛逃的行为让人恨的牙根痒痒,但毕竟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也就逃跑的时候顺走了几百两银子而已。
这些钱对于盛平江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相比于阿渡顺走的那几百两银子,盛平江为了找阿渡最少花费几千两银子。
最后钱也花了,还一无所获。
“大王,臣觉得阿渡已经远走他乡,再继续找的话还要耗费不少银钱,要不算了吧。”
“想来阿渡身旁有人陪着,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景麟最后这一句话直击盛平江的内心,盛平江一想到阿渡此时可能正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内心咆哮道: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就应该放弃!
盛平江不是圣人,做不到为爱成全对方。
如果真有人能做到为爱成全对方的话,那要么是不爱,要么是爱的还不够深。
“好了,不用说了,你先退下吧。”
盛平江说话的语气夹杂着些许的愤怒,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景麟,他恐怕早就让人拖下去打一顿了。
“……是,大王,”
景麟虽然不明白盛平江为什么让他走,但他听出了盛平江声音里的愤怒,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待下去。
景麟走后,盛平江脸色阴沉,眼神阴翳的看向远方。
盛平江一想到阿渡身旁跟着一个男人,他就想发疯。
这种感觉比之前知道阿渡喜欢贾熙纯的时候还难受。
毕竟贾熙纯这个情敌他已经让人送到了蛇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他没想到走了个贾熙纯,却出来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男人。
最可恨的是这个野男人还跟阿渡形影不离,比贾熙纯还可恨。
一想到两人在外面你侬我侬的逍遥快活,他心里的火气就噌噌的往上冒,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该死的野男人大卸八块。
盛平江随手扒下来一块树皮,嘴里嘟囔道:
“想离开我,没门!”
盛平江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他说完后,搓了搓手中的树皮,树皮慢慢化成齑粉。
另一边
昌国
赵海堂派出去的探子很快送来消息。
赵海堂看着手里的情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上面不仅写了杨谨被禁足的事,还写了杨谨为什么被禁足,以及禁足后杨谨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说实话,杨谨被禁足,赵海堂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如果让暹罗那边知道了杨谨被禁足的事,暹罗就是不想打也会打。
能让两国略过各种手续,直接开战的也就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打杀对方的使臣。另一种就是对滞留的皇子进行胁迫和打杀。
这两种情况属最后一种最严重,皇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对人家亲生儿子动手,这和直接撕破脸没什么区别。
当然了,他不仅让人调查杨谨,还顺带调查了下奎利夫人。
在知道奎利夫人也被禁足后,他心里怒火中烧,暗骂炯利可汗真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想当初赵海堂和炯利可汗同时竞争奎利夫人,最后他输了。
赵海堂记得炯利可汗是向所有人保证过会对奎利夫人好的。
这才过去多少年,也才二十多年而已,心就变了。
赵海堂当初也想将奎利夫人带回来,但就当时国内那种情况,把奎利夫人带回来自己根本就没法保护她。
迫于形势,他只能忍痛割爱,在最后的时候将机会让给了炯利可汗,他觉得炯利可汗一定能好好的对待奎利夫人,最起码能做到不会让她被欺负。
赵海堂当时放弃机会回昌国的时候,心里难受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庆幸奎利夫人从来都不知道他喜欢她,庆幸奎利夫人从来都只把他当成个很好的朋友,从没对他动过心。
这样他心里也还好受些,起码不用担心会辜负对方。
后来赵海堂坐上皇位后,立马派人去犬戎,想要把奎利夫人接回来。
但去的不是时候,那个时候奎利夫人刚生下巴图温塔莎,彼时巴图温英奇已经五岁了。
不用想也知道奎利夫人有了孩子,肯定不会放弃孩子,跟着赵海堂的人去昌国的。
赵海堂在知道奎利夫人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后,只能感叹物是人非,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如今,这是赵海堂离开的二十几年里第一次收到奎利夫人的消息。
赵海堂在收到情报之前,还以为奎利夫人和炯利可汗的关系还像以前一样恩爱非常。
炯利可汗当初多爱奎利夫人,多宠奎利夫人,他是看在眼里的。
正是因为看见炯利可汗对奎利夫人有多好,他才愿意放手的。
而当他看到情报后,险些没被气晕过去。
他没想到炯利可汗竟然在奎利夫人无错的情况下把奎利夫人给禁足了,禁足代表着什么自然不用说。
反正解封之后,奎利夫人在王庭里的地位肯定会大不如前。
赵海堂捂着胸口,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信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想你别得意,过段时间有你好受的!
“咳咳咳咳咳!”
赵海堂越想越气,气得直咳嗽。
“把外事府的给朕叫来!”
赵海堂的贴身大太监张德保眼瞅着赵海堂有发怒的倾向,不敢耽搁,赶紧去外事府,将府衙给拉了过来。
赵海堂让外事府的府衙写信用飞鸽传书告诉暹罗那边杨谨被禁足的事,同时还表示如果暹罗有意攻打犬戎的话,那昌国愿尽地主之谊,给暹罗让一条路。
外事府的府衙听到赵海堂有意要给暹罗让路后,眉头紧锁,劝道:
“陛下,这不恐怕有些不妥。”
“不如臣去黎国那边协调协调,让他们给暹罗让路?”
外事府的府衙觉得如果昌国给暹罗让路,很难保证暹罗不会假道伐虢,在收拾犬戎的时候,顺道偷袭昌国。
虽然暹罗是个小国,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赵海堂听后,怒道:
“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朕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