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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周志远一直把工资交给王桂花,家里翻盖了五间宽敞明亮的砖瓦房,盖了南屋东屋,老二老三都娶媳妇结婚了,说起来,在周家疃,周家日子还算是数得着的。

拿了周志远工资的王桂花,表面功夫做得也足够,对外宣称东边两间采光最好的屋子留给周志远娶媳妇用。

自然这些年,周志远从来没有住过一天。

要不是他跟姚宁静结婚立马不给她钱了还直接分家,王桂花也不愿意撕破脸。

有不出力的钱花多爽?

照着以往的规矩,拿到周志远的工资,王桂花都会割上一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给自家人改善生活,不是包饺子就是包包子,再或者直接溜肉片,一家人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自然,一家人是不包括周志远在内的,他就是家里的一个出钱出力的长工而已。

他退伍后就在林场做保卫工作,平日就住在林场,除了给家里送钱,几乎不在村里出现。

这个月周志远娶了媳妇就没有往家里交钱,自然王桂花就没有钱买肉改善大家生活。

周长在盼这顿饭盼的眼珠子都快掉了。

就因为没有吃上猪肉打馋虫,气得他火冒三丈,一头邪火全发泄在老婆身上,挨打的老婆一走七八天,他身上的火都没有地方发泄。

听村里大喇叭马大菊说周长娥肚子疼到医院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当回事。

毕竟妹妹成天胡吃海塞的,蹲茅坑都得蹲麻腿那种,肚子疼那是正常事。

她不在家还没有人跟他争嘴呢,他拔腿就往周志远家的方向走。

周志远手里有钱又从城里回来,肯定是买了好吃的,咋也得过去沾光吃点喝点!

大老远看周志远院子黑漆漆一点光亮没有,心里话这是没有在家?

走近一看不由心里一乐,大门开着!

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个主意,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来都来了,空手回去就不是他周长在的性格了!

别看周长在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偏生一双眼睛好使得很!鼻子比狗还好使!这可是他这些年偷鸡摸狗练出来的绝佳本事了!

他立马发现了家里食物所在地,利索把放到桌上的肉红糖等一股脑塞到袋子,自然一袋子白面也不能落下了,顺手把周志远的军大衣抱到怀里。

他老早就打这件军大衣的主意了,明着暗着跟周志远说了好多次,奈何周志远压根不鸟他!

他还琢磨着,趁着老娘周长娥这两个能吃的不在家,赶紧回去把猪肉做了,畅快吃一顿过过嘴瘾呢。

到底是炖了还是炒了好呢,脑袋里不停打架。

他嘴里小声嘀咕一句炖了,算是给自己拿定了主意。

又能吃肉又能喝汤呢,再来上二两小酒,贼爽!

心里正偷笑呢,冷不防突然就被绊倒了!

紧接着腿上挨了重重一闷棍不说,裤腰带被抽出来,人也被反绑起来,就连身上棉裤都被扒下来扔出了五米开外!

所有的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而干这件事的人,竟然是五天前还挨过他拳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姚宁静!

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把他翻了个就跟翻一个蛤蟆那么简单!

笑话!

上一世的她可是学过格斗的,还曾经是学校的散打冠军,对付这么一个小瘪三,还不跟对付一个小蚂蚱那么简单!

再者说了,当大夫的时候,参与急救手术少不了给病人翻身,早就练出了身手。

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神,夜光下那双眼睛散发出瘆人的目光,像是随时都能要他的命一般!

吓的他急剧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看她提着拳头在他眼前摇晃几下,他急忙别过脑袋,闭着眼睛不甘心般继续叫骂。

“你个破鞋,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大哥打死你!赶紧放开我!”

周长在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奈何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丝毫无法用力,身上的棉裤被扔出去只剩下一条贴身内裤,冻得他忍不住窸窣发抖,中间那玩意缩得成了一个小黄豆。

姚宁静看了直撇嘴,就这点玩意还撩骚,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两条腿胡乱踢蹬,试图对姚宁静发起反击。

姚宁静眉头一皱,干脆三两下把他脚上的袜子脱下来,用力在地上胡乱揉搓一下,接着一股脑塞到他嘴里。

她的眼睛现在已经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快步走到墙根拿过一根尼龙绳,利索把他双脚绑起来,另外一头系在大门口的一棵杨树上。

拴狗!

眼睁睁看着嘴里塞着臭袜子,恶心得直翻白眼的周长在跟一条狗一样在地上胡乱踢腾,姚宁静快步跑到院子里,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拿着肥皂把自己的手好一个搓洗。

真特码恶心!她都感觉自己的手不干净了!

“你来我家干什么?”

周志远抱着铝铁盆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拴着的“癞皮狗”不禁眉头一皱。

“嗯嗯嗯……”

嘴里塞着臭袜子的周长在,只有瞪着眼睛嘴里嗯嗯嗯胡乱出声的份。

“我警告过你,你要是胆敢再伤她一指头,我对你不客气!”

看一眼扔在地上的军大衣和尼龙袋子,周志远冷冷出声。

站在院子里抱着臂膀,歪着脑袋做看戏状的姚宁静安然无恙,他终于放了心。

他快步跑到院子,从柴火堆里拿出一把砍刀。

他要干什么?

拿刀砍他?这么狠?

姚宁静一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样子,目不转睛看着周志远攥着砍刀蹲下身子,照着周长生脑袋附近比划几下。

周长生吓了个半死。

从小到大,他就跟着娘和妹妹一起欺负周志远。

娘背后总是骂他杂种,有好吃好喝的总是背着他分给他们兄妹三个,脏活累活重活还是是他干。

他们背后还笑话他,怪不得他叫周长工,他可不就是命贱的长工!

不管他们如何欺负他,他最多转身就走,却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动怒过。

“砰!”

周志远砍刀砍在他脚边,吓的魂不附体的周长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嘴里的臭袜子终于用舌头顶了出来,他嗷嗷喊着杀人了,杀人了,砍断腿了。

哀嚎声划破了夜空,本来寂静的周家疃顿时热闹起来。

先后有灯光亮起,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提着马灯的,攥着手电筒的村民陆续朝着这边跑过来。

最先跑来的是村支书周永福,还有年轻力壮的民兵队长周大江。

看着扔在地上的尼龙袋子和军大衣,他当即明白了事情。

“又是你这个兔崽子,偷东西偷到你自家大哥身上了!上午你妹妹肚子疼的要死要活的,人家志远忙活一天帮着送到医院去了!你就这样对待你大哥的?你大哥这些年的工资喂狗也比喂你们一家白眼狼强!”

村支书周永福跳着脚直骂娘,抬脚朝着那光腿躺在地上的周长在就是重重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