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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俊俏的小郎君属实是不多见的,引得岸边路上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顾爻却像是无知无觉般,继续贴着沉眷的脸说着情话,“小郎君长得这么好看,系谁家的咩?”

随后,像是恍然大悟般捂着自己的脑袋,提高声调道:“哦,俊俏的小郎君系我家的咩。”

青年没骨头似的懒懒靠在少年身上,笑得放肆,眼见着沉眷的耳廓红了个彻底,伸手就要去揉,沉眷深吸一口气,这次却直接偏头,侧身朝着顾爻亲了一下。

之后又迅速退开,指尖却牵住顾爻的手。

十指紧扣,声音嗫嚅:

“阿爻别说了,大家都看过来了。”

透红的脸像是清透的杨梅酒,勾得人心神荡漾。

顾爻瞳孔地震,呆愣愣地看着沉眷。

而后笑开。

他的声音温柔又缱绻,“好,都听夫人的。”

直白的情话听得岸边的小娘子一阵赧然,好多都红了脸,拿着扇面遮着脸,却在和自己的朋友私语,目光紧紧落在两人身上。

带着了然与艳羡。

农家娶不上老婆,两个男人搭伙过日子的也不是没有。

虽然不算常见,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爻笑着,还想要说些什么,沉眷却捏了捏他的手腕,“阿爻。”

顾爻疑惑转头,“嗯?”

沉眷指了指岸边一个小铺子,“到家了。”

两人付了船费,匆匆回了家。

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然是要整理一些产业的。

这个小镇的风光属实是不错的,白墙黛瓦,青石铺路,空气都带着一股雨后潮湿的青草气息。

他们买的小铺面原先是个米铺,顾爻想着做糕点,酿酒都是需要米的,就直接将米铺剩下的米连带着铺子一起买了下来。

将米一袋袋整好,累得直接坐在墙角,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顾爻嫌弃地挥了挥手。

沉眷拎着酱香饼进来的时候,就见漂亮的青年鬓发贴着脸,整张脸皱成一团。

见人进来,顾爻放下手,坐在墙角,一脸可怜兮兮地朝着沉眷伸手,“狐狸~~”

沉眷叹了口气,将酱香饼放在桌子上,俯身一把将人抱起来,顾爻顺势将腿勾在他的小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吧唧一口直接亲在他的脸上。

“狐狸,你怎么这么好啊?”

毛茸茸的脑袋直接搁在少年的肩上

沉眷下意识托住顾爻,被这一下亲得一愣,反应过来却是侧脸就要亲过来。

顾爻却一把挡住他的脸,皱了皱脸,鼻尖耸了耸,“狐狸,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沉眷一愣,顾爻却一下子从他身上跳下来,凑在沉眷脖颈边闻了闻。

嗯,还是淡淡的桂花香。

于是,他又揪起自己的领子闻了闻,整张脸瞬间皱成一团,扇了扇鼻子,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一身汗味。

抬眼就对上沉眷促狭的目光,顾爻瞬间站直身子,一脸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沉眷唇角抿着笑,伸手揉了一把面前毛茸茸的脑袋,“热水备好了,去洗澡吧。”

顾爻嘿嘿一笑,嘴上却还是喜欢调戏沉眷。

他踮着脚仰头看向沉眷,“夫人这么贤惠啊,那,想不想……”

说着,顾爻目光下移,伸手勾住少年的腰带,将人带着往下一扯,沉眷顺势微微倾身,朝着顾爻挑了挑眉,“怎么?夫君想要如何?”

少年声音清冽,却压得低,带着些勾人意味,呼吸拂在耳畔,带起一阵烫意。

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顾爻却不甘示弱,勾着腰带的手又用力几分,凑到少年的耳畔,“鸳鸯浴,夫人意下如何?”

青年笑得张扬,在只有两人的时候,顾爻都是不遮掩容貌的,浅淡的雪眸中此刻满是垂涎之色。

不加掩饰惦记沉眷美色的神情。

顾爻抬眼看去,沉眷垂着的眸子辨不清情绪。

他撇撇嘴,作势就要放开那已经被他攥在手里有些皱巴的腰带,

“不愿意就算……唉——啊”

话还未说完,顾爻被拽得猛地往后一跌,直接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少年掌心的温度,顺着后背传递到全身,让顾爻烧得慌。

下一秒,失重的感觉传来。

顾爻已经腾空而起,发簪掉落,银色的长发四散开。

沉眷轻叹一声,“夫君想要鸳鸯浴,奴家自然是应允的,替夫君更衣,自然也是奴家的义务,只是今日要委屈了夫君,这浴桶着实是不够大的。”

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低低的笑着,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顾爻睁眼看去,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流畅到比他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颚线。

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沉眷笑得更张狂了。

“知道夫君难受,奴家服侍你。”

这句话特意带着些吴侬软语的味道,让顾爻一颗心也跟着软了软。

他色迷心窍,直接亲了上去。

那是顾爻第一次觉得,江南的雨是那样难熬。

水声的晃动和外面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沉眷垂眼看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此刻却乖顺得趴在他的怀里,眼尾泛红,眉目含春,整张脸都带着热气蒸腾的红。

细白的手指拂过那湿润的鬓角,沉眷笑着在顾爻额头落下一吻。

青年的指尖无力地搭在少年肩头,感觉到沉眷的靠近,顾爻无意识地偏过脑袋,他蹙着眉,声音有点沙哑,

“不,不要了……”

沉眷一愣,笑得更欢了。

“阿爻,还真是可爱得紧啊。”

窗外的雨声未停歇,沉眷将人抱上榻,给人掖好被角。

他轻抚着那眼尾未散的红晕,唇角抿开一抹笑,“这次就当是利息了,下次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了。”

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

靠在窗边软榻,此刻看着屋檐处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滴,顾爻恨恨地揪着手里的茉莉花。

桌上摆着乐府诗集,正巧读到这首《知江南》,顾爻觉得真尼玛应景。

他第一次觉得这雨是这样讨厌。

沉眷用这个由头,每次都能折腾好久。

神他么雨下多久,就多久。

江南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他们糕点铺子开张都推迟了。

想想这几天。

不忍回首。

顾爻觉得还是不回忆比较好,是没干一件正事啊。

今日沉眷穿了一身杏色绣青竹的衣裳,撑着油纸伞缓缓从小巷子那头走来,远远地就和顾爻对上视线。

少年眉目张扬,朝着顾爻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顾爻目力极佳,此刻已经看清,那是南街的王记云片糕。

顾爻赶紧下榻,去给人开门,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沉眷到了跟前,伞还没合上,手上的东西就被人给抢过去了。

看着顾爻一副小馋猫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伞靠在廊下晾着。

刚刚转身,一块糕点就塞进嘴里。

明明自己嘴里还含糊不清,顾爻抱着糕点却漾出一个笑,“好吃吗?”

“好吃。”

沉眷伸手擦去顾爻唇边的糕点碎屑,“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顾爻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昨天的事情,就原谅你了。”

沉眷闻言挑了挑眉,微微倾身,一双狐狸眼微眯,眼角的泪痣好像带着勾人的味道,

声音低沉又暧昧,

“那阿爻指的是什么?”

“是你哭着喊不要?”

“还是晕过去了?”

“又或者是,雨下得太久了?”

“嗯?”

顾爻看着眼前孟浪的人,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却是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沉眷脸色一变,一把拉着细白的腕子,将人带了回来,目光却是落在了那赤白的脚上。

顾爻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子,两只脚一瞬间不安的交叠在一起,带着些不安的踌躇。

沉眷却是笑了一声,带着些意味不明地问道:“阿爻还记得答应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