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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脸色白了白。

即使千百年过去,对于这人深入骨髓的敬畏还是让他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顾爻俯视着他们。

依旧是贪婪模样。

与千年前,没有任何差别。

依旧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他轻叹一口气,白得如同冰雪的脸上带着圣洁之色,却又在不经意间露出狰狞模样。

张牙舞爪的伥鬼。

救苦救难的神只。

两种矛盾到极致的气质,在一人身上融合。

顾爻看着没一人敢反抗,觉得没意思极了。

他们当初集体设局的时候,胆子也很大啊。

如今在他面前,怎么一个个都变成了鹌鹑。

顾爻轻嗤一声,缓缓起身,冷眼看着底下一群人,“你们当初对我动手,如今还要伤害小九和沉眷,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呢?”

“嗯?”

青年歪了歪脑袋,雪色的眸子中好像有血色闪过,他唇角露出一抹狞笑,眼神偏开,直直地落在还在受罚的沉眷身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心中翻涌的思绪在对上那抹碧色之时,慢慢沉静下来。

辞镜的剑刃之上绕着风雪,满身雪色的青年从半空中缓缓而下,凌空踏步,步步生莲。

冰晶似的莲花朵朵绽开,美得不似人间物。

顾爻却已经失去了和他们掰扯的心思,掌心凝出一朵冰花,“我允许你们一起上,别说我没有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你们也该知晓,若我动手,你们的神魂,都会随着风雪……”

青年顿了顿,淡漠的眸子落在众人身上,无波无澜。

“飞灰,烟灭!”

随着诡谲的四字落下,那掌心的冰莲寸寸碎裂,化作冰晶,烟消云散。

刚刚看起来还算和善的飞雪,霎时间飞扬,变得极具攻击性,是最好的武器,似万片利刃,朝着众人扑杀而去。

就连围困着凶兽的阵法都被这飞雪崩碎,在雪花的绞杀中,化作光点。

小九被冻得瑟瑟发抖,翅膀都扑棱不动了,缓缓落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大,大,大人,真的很冷,能不能收一收神通?”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凶兽此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哒哒的,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顾爻看着这没出息的模样,嫌弃地别开眼,“白长这么大个了,沉眷原身小小的一只,都比你抗冻。”

小九目瞪口呆。

小小的一只?

啊?

确定说的是那只死狐狸?

想起之前他亲眼见到沉眷手撕魔族长老的一幕,小九缩了缩脖颈。

那狐狸在大人面前惯会装乖讨巧的。

他还是不说话了。

嘴上虽然是嫌弃着,但顾爻还是随手布下一个结界,为小九挡住了风雪。

而那处在飞雪绞杀中迸出的各色法力光晕,都渐渐变得微弱。

辞镜率领着漫天飞雪,将这群伪君子彻底绞杀。

就连神魂都寸寸崩裂。

全成了辞镜的补品。

银白的剑身之上勾出几道红痕。

顾爻挑了挑眉,冷眼旁观着。

他都快忘了辞镜的来历了。

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嗜血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是从魔渊里带出来的玄铁锻造的。

顾爻捻了捻手指,没有再看身后的场景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沉眷身上,不自觉缓了缓。

到现在,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他,甘之如饴。

陌生的情绪在胸腔之中翻涌着,顾爻足尖一踏,直接飞向天刑台。

在他踏上刑台的一刻,四周终年的雷光朝着他捕杀过来。

顾爻冷着脸抬手一挥,将所有的雷光挥散,万物仿佛都被瞬间冻结。

刚刚还轰隆作响的刑台,此刻却安静得可怕。

顾爻心中的猜测更坚定了几分,赤着脚缓缓朝着被锁链束缚着的少年走去。

那只没有被头发遮挡着的碧眸紧紧盯着缓步而来的人,仿佛最虔诚的信徒。

银白的发丝曵地,雪色的眸子盯着眼前跪在地上,被锁链束缚住的少年身上。

他缓缓走到沉眷面前,蹲下身,冰凉的指尖抚上少年精致的面颊,那眉骨之上刻着一道伤疤,雪眸中露出些许疼惜。

轻声问道:“疼吗?”

沉眷闭上眼睛,亲昵地蹭了蹭那冰凉到毫无温度的掌心,带着十足的依恋。

声音颤抖着,

“不疼,见到大人,什么都不疼了。”

乖巧得不像话。

顾爻却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指尖划过少年的面颊轮廓,勾勒着少年的轮廓,划过……

脖颈。

碧色的眸子一沉,呼吸猛然一滞。

葱白的指尖,已然挑过喉结,转了个圈。

沉眷眸光灼热,“大人!”

声音沉得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顾爻半蹲在少年面前,依旧是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忽的轻笑一声。

赤白的脚伸出。

碾了碾。

少年痛哼一声,身子不自觉缩了缩,碧色的眸中在一瞬间浮上水雾,下垂的眼尾带着点可怜,锁链霎时间叮当作响。

沉眷委屈,“大人……”

顾爻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脚下动作不变。

沉眷好像更加痛苦,泪水顺着碧眸滑落。

声音颤抖,

“大人,别折磨我了。”

顾爻对上那可怜巴巴的脸,轻啧一声,像是有些无趣般收回。

他一把掐住少年的下巴,逼着那张漂亮的脸直视着自己。

另一只手擦去少年脸上的泪珠,俯身,在沉眷裸露的那只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

卷长的睫毛颤了颤。

沉眷瞪大眼睛,像是有些疑惑,似是不理解刚刚还极其恶劣的青年,此刻为什么又这般怜惜他。

顾爻抖着唇,目光却落在沉眷被发丝遮住的另外半边脸上。

明明只要伸手就能掀开那遮挡的头发,顾爻却没有那么做。

他与沉眷额头相抵,呼吸互相交缠着,“沉眷,你到底想向着我求什么?”

“如今的你,可以说出来。”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会拒绝你。”

“好不好?”

顾爻颤着声音,带着些乞求。

卷长的眼睫垂了垂,沉眷却不敢看眼前的人。

沉吟许久,沉眷像是下定决心般,坚定地摇了摇头。

“大人,不必了,从前我没有求到的东西,如今也不需要大人为我涉险,这一切,都是沉眷随心而为,大人不必为此而愧疚。”

“与大人几世纠缠,已是沉眷求不来的奢望,”

“如今大人归来,从此天高海阔,无人再是大人的桎梏!”

“从前大人没有沉眷能过得很好,从今往后,也依然可以。”